他微仰著頭,面容攏在影中,看不真切。
這一準備,就是整整兩個小時的等待。
顧沉舟拿了CT片來到外頭,將東西給值班醫生后,就等在臨時搭起的救治區邊。
臨時搭建的救治區里頭,供醫生休息討論的辦公室也就是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本不用多加注意,他就能夠聽見那邊的醫生討論的每一個字。同時還有各種各樣的,來自周圍傷患的問題由護士或者家屬去打擾討論中的醫生。
而一旁的擔架上,賀海樓臉上腦袋的傷口被清洗過了,手背也被扎了針在打點滴,唯一一點,就是對方始終昏迷著,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樣了?”旁邊傳來另一個人的詢問。
顧沉舟抬頭一看,衛祥錦吊著胳膊走上來了。
“你的手臂怎麼樣?”他問。
“骨科的醫生說骨頭裂了,要休養一兩個月。”衛祥錦郁悶地說,看了擔架上的賀海樓兩眼,坐到顧沉舟的旁,“賀海樓還沒有醒過來?”
“一點反應都沒有,里面在討論手方案,討論了一個多小時。”顧沉舟說。
“你把賀海樓的事告訴賀書記了沒有?”衛祥錦問。
“告訴了。”顧沉舟說。
“賀書記的意思呢?”衛祥錦問。
“說馬上過來……”顧沉舟說。
說道這里,兩人面對面沉默一會。
“我想煙。”衛祥錦有氣無力地說。
“我也想……”顧沉舟說,“醫院止吸煙,算了。這個時間了里面還沒有討論出方案……”
衛祥錦嗤笑了一聲:“看來是你爸爸的名字太有用了。”
顧沉舟又看了賀海樓一眼,站起向討論中的醫生走去。
衛祥錦等在一旁,看著顧沉舟跟那些醫生說了一會話,醫生就四下散開了。等顧沉舟再轉回來的時候,他問道:“你讓他們去干別的事?”
顧沉舟微微點頭:“這里還有這麼多傷患,算了。我讓我外公派了直升機過來,直接把賀海樓送京城手吧。其他不說,要是手里這邊再地震一下,冤都冤死了,他就真的做鬼都不放過我了。”
“你呢?”衛祥錦問。
“我當然呆在這里,至得等前三天過完再說。”顧沉舟說。
地震工作最多也是最黃金的時間,就是前三天七十二個小時的救援了。
衛祥錦也沒有再說什麼。桌子旁的醫生都離開了,這里除了一位留下來值班的醫生外,就只有兩三個護士還在一旁照顧賀海樓和周圍好幾十臺擔架。片刻后,他站起說:“我去組織救援工作——你休息一下?”他看著顧沉舟臉上的疲憊,“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睡過吧?”
“一個晚上而已。”顧沉舟了一把臉,也站起來說,“我在這里看著賀海樓,也給這邊的護士搭把手。”
“當一個有價值的螺釘,哪里需要你就進哪個螺孔。”衛祥錦笑道。
顧沉舟跟著笑了笑,剛要說話,就聽見嘈雜聲從醫院外頭響起來。
衛祥錦也聽見了,他側頭聽了一會,又抓住一個從外邊回來的人,經過他旁的人詢問:“外面出了什麼事?”
“省委顧書記從學校往醫院這里走來了。”被衛祥錦抓住的人剛剛回答,醫院里的廣播就全院播放出顧新軍的聲音:“鄉親們,這場大地震,讓你們苦了!……”
“顧伯伯來了。”衛祥錦回頭對顧沉舟說,結果剛一轉頭,就看見顧沉舟掛斷手機,同時對他說:“直升機到了,隨行的還有京城醫院的腦科醫生,我們現在上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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