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跟賀海樓在一起?”一拉柳柳走進洗手間,汪思涵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柳柳皺了一下眉:“是雅琳介紹給我的,怎麼,你也認識這個人?”
柳柳說的雅琳是趙雅琳,們三個都是同一個班級的學生,汪思涵和柳新穎關系比較好,和趙雅琳就沒有什麼集了:“這個人我聽過,名聲不怎麼樣。”
兩人也算好友,這種事沒什麼好支吾的,汪思涵直接對柳柳說:“喜歡拿錢砸人,而且男不忌。”頓了下,又問,“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聽了汪思涵的話,柳柳的神很不好看,半天才說:“昨天雅琳跟我提到他。”
昨天才被人提到,今天就能單獨出來吃飯?
汪思涵只覺得眼前一黑……
“我怎麼無聊了?”在兩位士躲起來說悄悄話的時候,顧沉舟和賀海樓的對話也在繼續。剛才顧沉舟那句“無聊”說出口之后,賀海樓擺出一張無辜臉,反問對方。
顧沉舟:“……”
這時候旁邊的服務員送來上茶壺與茶杯,正要替客人泡茶,顧沉舟微一擺手:“下去吧,我自己來。”
服務員輕輕放下茶壺,轉服務其他的客人。
賀海樓這才放松靠到椅背上,從口袋里掏出一煙點起來,了一口笑道:“人誰都喜歡,顧,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他這句話說得含混,刻意沒有指出‘人’是誰。
顧沉舟笑了笑,居然問:“你說的人,指哪一個?”
哎呦喂!大餐怎麼突然上道了!居然有自裝盤的趨勢了!?
賀海樓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都差點把手上夾著的香煙煙灰給抖到服上了。
“你們回來了。”顧沉舟突然轉頭對結伴回來的汪思涵和柳柳笑道,打斷了賀海樓未盡的話。
賀海樓的小心眼立刻發作了,暗道自己是正對著這兩人前進路線的,都還沒有注意到人呢,結果一個背對著們的居然馬上就有了反應,這真是太糟糕太可惡了!
汪思涵沖著顧沉舟笑了笑,然后把旁的柳柳按在顧沉舟的座位旁,自己則坐到了賀海樓邊。
賀海樓一挑眉,還沒有收進口袋的打火機在手指間轉了一圈,笑意在角一閃而逝——他帶這一位汪思涵的好朋友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多好的妹子啊,不用他開口,就把事安排得妥妥當當了。
人都到齊了,顧沉舟來服務員,讓他把菜單拿來。
但汪思涵顯然十分悉這里,本不用對方遞上菜單,直接問了問有沒有新菜,在得到服務員肯定的回答后,就點了那道新出的菜再加上麻辣魚鍋,接著問顧沉舟和賀海樓有沒有想吃的。
賀海樓哪里是來吃飯的?非常干脆地搖了搖頭,但不忘問柳柳:“你有沒有想吃什麼?”
柳柳看了汪思涵一眼,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我吃的就是麻辣魚鍋。”
汪思涵皮笑不笑地睨了賀海樓一眼,又看顧沉舟。
顧沉舟笑道:“你來吧,我都可以。”
汪思涵又點了兩道菜,還是偏辣口味的。
賀海樓聽到這里,突然了一句:“來兩道清淡點的,”又轉頭對顧沉舟說,“你吃清淡的吧?”
汪思涵愣了一下,連忙加了一道清蒸魚和一道酸溜魚片,又帶點歉意地說:“我在慶春吃慣了辣,來這里不吃辣總覺得沒有味道。”
顧沉舟的口味確實偏清淡,但也不是不能吃辣。總來說,他對辣的或者清淡的并沒有太多偏好,橫豎只是一餐飯而已,所以一開始本沒有開口。但現在賀海樓既然了話,就算他和賀海樓的關系實在不怎麼樣,也不會為了抬杠而抬杠——何必呢?
因此只是輕描淡寫地加了一句“家里的口味比較清淡”,算是解釋和肯定。
賀海樓這時候又說:“先來四瓶啤酒。”說著看向顧沉舟,“我們兩個喝幾杯,顧不介意吧?至于士,”他看著汪思涵和柳柳,笑道,“就不要弄這些了,喝點飲料?”
菜單這下算是定好了。
最先上來的是小菜和啤酒,柳柳跟汪思涵最后沒有要飲料,而是點了一鍋好湯喝。
賀海樓拿起啟瓶開了兩瓶啤酒,一瓶遞給顧沉舟,一瓶自己拿著,倒了一杯子滿滿的,端起來沖顧沉舟遙舉了一下,就一口喝干。
顧沉舟不聲地陪著喝了一杯,然后開腔問柳柳和汪思涵的關系。話題這才挑了起來。
原來柳柳和汪思涵在大學的時候就是同校,又同一個寢室,現在兩人還都考上了同一個學校同一系的研究生,更在同一個教授手底下當學生,關系一直非常好。
柳柳人長得漂亮,材又好,在大學的時候就有非常多的男生有追的意思,但那時候一心準備著考研究生,并沒有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是單。直到現在考上研究生又完度過了第一個學期,各方面都安定下來了,才考慮起其他事。正好這時候趙雅琳介紹來賀海樓,言談中把賀海樓夸得天花墜,說他長得好份高又有錢,簡直是個活生生的高富帥!既然本有這個想法,剛好又有合適的人,柳柳當然心了想要接一下,加上兩人見面的第一眼覺非常好,又是自己的好友介紹的,柳柳稍微聽了聽地點沒有什麼問題,就爽快地答應了——這就是今天晚上大家面的第一幕。
這家深汪思涵喜歡的飯店從環境到服務各方面都不錯。
席間幾人談沒多久,一大鍋麻辣魚鍋就端了上來。汪思涵眼睛亮了亮,作為請客的人招呼大家吃東西,自己先夾了一片魚,放在面前的香菜酸醋醬料里沾了一下,又酸又辣;再夾一片放在花生香油里頭,又香又辣!
柳柳顯然經常跟汪思涵一起吃飯,看見好姐妹吃得這麼高興,心也愉快起來,丟開對賀海樓的各種想法,高高興興地和汪思涵談起來,還換著兩人的蘸料互相試吃。
賀海樓雖然一開頭了酒,但明顯沒有跟顧沉舟拼酒的意思,除了最開頭一杯兩人喝過之外,都是自飲自酌,不時聊上幾句,話題又從柳柳和汪思涵的關系說到了們的學業。
柳柳說:“是有關城市建設與規劃一類的,我們最近就在寫專業論文,思涵的觀點很新鮮,是從人的角度來規劃城市。”由此可以看出兩位姑娘的關系確實很好,出生在政治家庭,汪思涵必然比普通人更注意這類事的保,但現在看來,明顯跟柳柳分討論過自己的論文題目,“城市的規劃就跟城市里生活的人一樣,永遠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同一個水平,一個群的生活水平決定他們對環境的要求,什麼樣的環境最適合這個群?又能被這個群負擔?——”
核心思想其實很簡單,就是以人為本。話題就圍繞城市的規劃說了起來。
本專業的兩個妹子就不說了,都是認真讀書的那一種。
賀海樓和顧沉舟也不全是外行,顧沉舟在外國讀書的那段時間,因為那場離奇夢境的關系,除了各種準備充分之外,學習也非常刻苦,多多也涉及到了這些東西。至于賀海樓,他說話不多,但每一句話都切中要點,說到最后,連對賀海樓有些想法的汪思涵都驚訝起來,不得不承認對方知道得確實不。
這個話題聊了一會,就自然而然地轉到城市發展上面,城市的發展相當于經濟的發展。賀海樓就跟顧沉舟談起了有關經濟類的話題。
這類話題顧沉舟絕對不陌生,兩人流了幾句有關公司的,又說道票和基金還有外匯上面,專業語比較多,談了沒兩句,話題又轉到政治上面,賀海樓說了兩三個名字,顧沉舟就淡淡一笑。
顧沉舟隨便接了一句誰誰去了哪里做了什麼事,賀海樓也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柳柳坐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席間并沒有冷場。就算顧賀兩個在談有關金融和政治的問題時,也會照顧到兩個孩子,時不時把話題轉到大家都能接上的那種。至于有關政治的,柳柳心里也明白這兩個人說的不止是表面的那一點,不是那里頭的人,當然不太清楚對方話底下的容,但就算只聽表面的誰誰做了什麼荒唐事,也覺得十分有趣:絕好的八卦機會啊,還完全是真人真事,這種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這頓晚飯吃得非常愉快,又有好友,又有覺不錯的男,大家也很有話題,思想非常合拍,剛剛被汪思涵拍滅的想法不由又有些死灰復燃。倒沒有思考太多,就是覺得賀海樓和汪思涵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畢竟看汪思涵剛才的口氣,也并沒有多了解賀海樓嘛!
一大鍋麻辣魚鍋辣的夠味,顧沉舟吃了兩筷子就沒有怎麼了,賀海樓似乎也不非常喜歡這樣的口味,同樣不怎麼有吃。
只有汪思涵和柳柳,一邊喊著辣揮手扇舌頭,一邊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速度絕對不慢地把三人份的魚鍋都給吃干凈了。
一大鍋魚吃完,兩個妹子再一人一碗清淡的湯,就一起癱在椅子上,看上去不想了。
汪思涵懶洋洋坐了一會,忽然直起站起來,同時還把柳柳拉起來,對顧沉舟和賀海樓說:“我們去后面花園走走。”這也是魚莊的一景:在大堂后頭還有一個更大型的魚池,魚池旁邊時不時就落下來一群不怕人的水鳥,同樣是魚莊養起來的。
顧沉舟點點頭。
賀海樓這時候也拿出第二煙點起來,還沒有走出幾步的柳柳看見這一幕,對賀海樓的好又起來了:還記得剛剛自己和汪思涵回來的時候,正在煙的賀海樓直接把煙頭按滅,現在們離開,賀海樓才又點起來——不管怎麼說,也是十分注意們的覺啊。
當然,同一個舉在柳柳那邊刷了正分,在汪思涵這邊就只有負分可刷了:同一個圈子里,汪思涵可不會以為自己對賀海樓有“誤會”,只有點不能忍地覺得對方實在是個釣人的老手,還沒怎麼獻殷勤呢,自己好朋友的心就開始不住搖擺了。
孩子離開了,飯桌上一時間陷沉默。
顧沉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并沒有再桌上的菜。
賀海樓等了一會,見顧沉舟確實不想再吃東西,也站起來說:“我們也去走走,看看這里的花園?”
顧沉舟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站起來和賀海樓一起向后走去。
要從大堂往后院走去,先要通過一道不短的走廊,走廊是全木質的,一側的墻壁上鑲嵌著玻璃,玻璃下全是彩斑斕的熱帶魚。幾個小朋友在走廊里大呼小,揮舞著手臂追逐著各種漂亮的熱帶魚。
顧沉舟和賀海樓很快穿過走廊,大大的池塘頃刻就撞眼里,一群鳥兒分散在池塘周圍,及至特別大膽的還停在供客人休息的石桌石凳上,有姿態高傲抬頭的,也有安穩悠然用鳥喙梳理羽的。
顧沉舟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靠著廊柱休息。
賀海樓單手在兜里,站到了顧沉舟的旁,另一只還夾著煙,但并沒有放進里,只看著一點猩紅在黑夜里明滅。這時候賀海樓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上一眼,角就有了一點難以捉的笑意:“還真的開始作了,你那邊收到消息了沒有?”
顧沉舟瞟了賀海樓一眼。
意料之外。他想道,又在心里無聲地笑了一下。
當然,也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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