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您好,飛往桑贊市的飛機即將起飛,為了您的安全,請您暫時關閉您手中的電子設備,非常謝。”
“旅客您好,飛往桑贊市的飛機即將起飛,為了您的安全,請您暫時關閉您手中的……”
下午四點二十四左右。
顧沉舟閉著眼睛在座椅中補眠,卻沒有真正睡著。
一個星期前和賀海樓的對話直接改變了他的行程,讓本來準備在衛祥錦那邊呆幾天再回京的顧沉舟直接取消了幾天后回京的飛機票,同時打電話回京,跟自己爸爸聊了這件事幾句,其中不外乎賀海樓是什麼意思,賀海樓的本目的是什麼。
至于聊天時候,賀海樓自己說的“世”問題,顧沉舟干脆直接就忽略了,這個理由真的有點考驗智商——哪怕賀南山真的是賀海樓的生父又怎麼樣?沒有賀南山,賀海樓能做什麼?
同在一個屋檐下呆了那麼久,雖然回國之前父子兩的關系一直不太好,但就生活習慣來說,也算了如指掌了。
顧沉舟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正好是顧新軍看晨間新聞的時間。顧新軍聽了顧沉舟的話之后,調小電視音量,沉思片刻說:“你確定賀海樓是說真的?”
“賀海樓不是傻子,”顧沉舟說,“他沒有必要在真假這種一下子就會被穿的事上做文章,”接著他頓了一下,又說,“他只會說那種真真假假能把人坑進去的謊話。”
“賀海樓特意提到遂林和賀南山……”
顧新軍話還沒有說完,顧沉舟就接上去:“從我們家這邊來考慮,現在有興趣的,一是利益,二是賀南山倒霉。賀海樓后面說的那句有關世的話可以解釋第二個,至于第一個……我覺得賀南山倒霉了,本來就是一種利益所在。”
“他說了桑贊市東臨區?”顧新軍突然問。
“嗯。”
“你了解過那邊沒有?”
“查了一點資料,不過不多。”顧沉舟解釋說,“時間太了,我只知道那里是數民族聚居的地方。”
“你衛伯父之前借著祥錦的事,在邊境梳理了一番,了解到一點事……這一起暴并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
顧沉舟怔了一下:“有境外其他勢力的摻和?”
顧新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順著賀南山的事往下說:“那時候你衛伯父的主要問題是祥錦的事,加上這件事里頭也有我們這邊的人幫忙遮掩著……”
境外其他勢力買通了我國員?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
顧沉舟皺眉說:“賀南山也知道了。”
顧新軍糾正了自己兒子的一個用詞:“賀南山的人先知道了,”
顧沉舟若有所思:“一個大功勞,但并不特別適合行政人員……倒是非常適合在軍隊里的衛伯父。賀海樓暗指的如果是這一件事,”他突然有點想不賀海樓的舉了,“這個功勞就算賀南山自己用不著,也可以賣好給其他郁系的人,或者他自己用來結軍隊勢力,為什麼賀海樓要拿出來?”他始終覺得賀海樓來找他談話是賀南山的暗示,就算不是暗示,至也是默許。
顧新軍喝了一口剛泡的濃茶:“你最近還在關注賀南山的作吧?”
“當然。”顧沉舟說。
“那你說說,那些乘機咬上去的人怎麼樣了?”
“很倒霉。”顧沉舟說。
“郁系的那位前一段找汪書記談了談,”顧新軍繼續把事掰開來跟自己兒子分析,“開出了一個非常恰到好的條件,顯示出了一定要保賀南山的決心。這個條件剛好了汪書記的心里底線,他回頭跟我討論了兩天,賀南山已經手段凌厲地把那些乘勢撲上去的食人魚一個個敲碎了牙齒,其中汪系算是損失最不容忽視的一個。”
“爸,你的意思是……”
“賀南山作為一個副總理,雖然一直以手段凌厲著稱,但凌厲到這個程度,不論這一屆還是上一屆都很不多見,尤其是在他本已經非常高調的況下。”顧新軍點到為止。
這是在說賀南山現在做的,不全是他本人的意思啊,所以他想要退下來暫避風頭……顧沉舟沉思一會,還是有一件事想不:“就算這樣,我們也沒有太多的理由和賀南山接,兩家對立,何況我們要考慮汪書記的意思……”
“我和賀南山干什麼要接?”顧新軍說,“我只需要沖上去咬下他上的一塊,不就夠了?”
顧沉舟啞了啞:“爸爸,你的意思是……”
“后天我會前往遂林,目的地和賀南山一樣,是那里的首府桑贊。”顧新軍輕描淡寫說,“行程已經定下來。賀家的小子邀你一起旅游?他邀你你就去吧,但時間要往后一下,要等汪書記或者郁系的那位發了話再說。”
話說到這里,頭尾都全了,但顧新軍結束這一次的談,掛掉了電話。
恰好熬了一整個晚上,顧沉舟也就先放開這件事,終于躺到床上睡了一覺,接下去的幾天,不好和衛祥錦在一起,也沒什麼必要馬上回京城,索就呆在這里好好玩了一整個星期的時間。
一整個星期之后,顧新軍打來電話,告訴顧沉舟郁系的那位已經發了話,讓大家坐下來好好解決事。
一直有關注著桑贊那頭新聞的顧沉舟調侃國新聞臺:“你們不是一直合作愉快嗎?”
顧新軍一語雙關:“是愉快的。”
說笑之后,顧沉舟打電話訂了當天下午去桑贊的飛機票,現在距離登記時間也不過四五個小時了,他略微收拾一下,再吃了午飯,等坐到飛機上時,一整天已經過去了半天時間。
單獨一個人的旅程總有大把的無聊時間,在等待飛機起飛的過程中,顧沉舟稍稍閉眼,思索賀南山的時間。
如果說賀南山的作不全是他本人的意思的話,那能夠指使賀南山的,毫無疑問是郁系的那一位。
“咔、咔。”空姐高跟鞋的聲音。
賀南山暗示賀海樓過來……
“您好,有什麼……”空姐小聲的問候。
賀南山并不是特別希在這個時候這樣高調……
服的悉索聲在旁邊響起,有人在他旁坐下了。
但賀南山指使賀海樓把這份功勞明明白白地對他點出來,又是為了什麼?
“拿一張……過來……”旁邊約約傳來這樣的聲音。
顧沉舟放棄思考了。他調整一下自己的坐姿,決定在飛機上補一下眠。但跟剛才的思考一樣,各種各樣的聲音過耳罩繼續傳他的耳朵,約約,細細小小,卻鍥而不舍地從各個方向各個角度找尋各種隙,跑到他旁,進他耳朵……
上突然有了重量。
顧沉舟微帶驚訝地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蓋在自己上的毯子,第二眼看見的是正抓著毯子往他上蓋的賀海樓。
顧沉舟:“……”
賀海樓淡定自若地替顧沉舟拉了拉毯子,然后說:“我記得顧很怕冷?休息的時候還是多蓋點東西吧。”
“賀怎麼在這里?”旁坐著賀海樓,顧沉舟也不可能繼續睡下去了,他拿下耳罩,坐直子,讓上的毯子到上,問賀海樓。
賀海樓笑道:“去桑贊市。看來今天早上顧說得對,雖然沒有結伴走,但緣分和巧合這種東西,誰都說不準啊!”
但就算兩人因為目的相同而坐一次的航班,難道位置還能再“巧合”地相鄰?
明正大地調查他的行蹤啊。顧沉舟暗道,不過像這樣肆無忌憚不止不怕被調查人發現,還特意出現在被調查人面前的,估計也就只有賀海樓一個了……
不過來了也就來了,也不是什麼打步驟的突發事。
既然決定去桑贊市了,顧沉舟也不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計較,問賀海樓:“賀訂了哪個酒店?”
這話一出,賀海樓就琢磨了一下,暗想顧沉舟問他這句話的目的到底要臨時更換酒店呢,還是想要破他調查他的事……
腦海里這樣一轉悠,賀海樓上也不慢,還是說了顧沉舟訂的那個酒店:“天海大酒店。”
“真巧。”顧沉舟慢條斯理地說,“我是502。賀呢?”
“504。”回答得真干脆啊。賀海樓又琢磨一下,然后想通笑了:顧沉舟怎麼可能因為他調查他跟著他就改變自己的原計劃?顧沉舟這樣的人,不真格的大概當作沒看見,了真格的……只會想辦法把他像攔路石那樣一腳給踹開然后自己舒舒服服地住著吧?
顧沉舟說:“隔壁也好,有什麼事更方便一些。”
可哪有一張床上方便呢!賀海樓在心里反駁了這麼一句,正想撥撥對方,就看見一男一從飛機艙門的位置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人頭發扎馬尾,上穿著小西裝,下面是牛仔,臉上帶著一個大大的墨鏡,看上去很低調的樣子。但跟在邊的那個男人又是替對方拎包又是放下靠背又是代空姐拿什麼什麼東西來溫水需要溫到什麼程度,殷勤得不得了。
顧沉舟和賀海樓難得有志一同地看了看時間。
距離飛機起飛預計時間已經過了小十五分鐘,如果不是航空路線和天氣的問題,那他們這回還真是“被等待”了……
這時候坐在兩人斜前方的人下了墨鏡,賀海樓的位置看得真切,轉頭就沖顧沉舟低笑:“大明星呢!”
顧沉沒有接話。
遂林省的暴剛剛被制下來,通管制才開放不久,加上又不是什麼旅游高峰期,這次航班人本來就,顧賀兩人訂的頭等艙就更空了。差不多就在人下墨鏡,賀海樓低聲跟顧沉舟說話的時候,坐在人旁的那位助理正好環視了一圈頭等艙,掠過絕大多數空著的座位,一下子就看見了賀海樓。
他瞧了賀海樓兩眼,目一亮,轉頭就對著旁的人說了些什麼。
那個人也側頭朝這里看了看,顧沉舟這回看見了對方:是一位當紅影視星,外國知名的制作中也有的影。
這時候機微微一,遲了十五分鐘的飛機終于開始沿著跑道行前進。
空姐甜的聲音在廣播里響起:“尊敬的旅客大家好,歡迎您乘坐本次航班。本次航班的目的地是桑贊市,全程預計三小時二十五分鐘。現在飛機即將起飛,為了您的安全,請大家關閉手中的通訊設備,系好安全帶……重復一遍,請大家關閉手中的通訊設備,系好安全帶……”
這時候空姐也走上前,一個個檢查乘客的安全帶和電子設備,走過一圈,飛機也飛上了天空。
那位明星旁的助理這時候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賀海樓和顧沉舟的方向走過來,臉上掛著微笑,嫻地地上一張名片:“先生您好,我是星輝娛樂的董時,”好歹他沒覺得每個人都該認識自己,趕又往下說,“是簡文琳小姐邊的助理。”
董時剛才看見這兩個人有看過來,猜他們應該已經看清楚簡文琳的樣子,確定他的份,單刀直說:“恕我冒昧,不知道這位先生平常有沒有被人稱贊過樣貌?”
顧沉舟和賀海樓:“……”
賀海樓扯扯角,出一個一點也不高興的笑容:“就算有,也還不到你來稱贊。”
董時連忙笑道:“這位先生可能誤會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是簡小姐需要一個演員,我們覺得先生您的樣子非常符合人的要求,所以才——”
“娛樂業什麼時候倒退了五十年,要在飛機上拉群眾演員了?”賀海樓直接轉頭問顧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