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落銀今天早晚兩個會,中間一直沒間隔,七的自助難吃得不行,他下午出來時,胃已經疼得快沒有知覺了。
他讓司機開車回了傅家,難得傅凱也在,他趕上了飯點,坐下來吃了一頓飯。
傅家的飯菜說不上難吃,也說不上好吃,還是按照楚靜姝和傅凱的口味做的。
楚靜姝沒上餐桌,保姆說:“夫人下午吃完藥就睡了,醫生說這種藥吃了后會嗜睡,是正常現象。”
傅凱說:“知道了。”
傅落銀和他面對面坐著吃飯,父子倆都脊背筆,作迅速,仿佛不是在家中,而是在軍營上。
都吃完之后,傅凱看他放下筷子,也跟著放下了筷子。
傅落銀清楚他父親有事問他,于是等在這里。片刻后果然聽見傅凱問:“你哥……那個事兒,調查得怎麼樣?我記得你說是給小董去調查了。”
“嗯,目前還在整理當年的數據。”傅落銀說。
傅凱知道他這個兒子的子,一反常態地沒有再勸阻,只是沉默。
傅凱低聲說:“那我這邊剛接到通知,總務有一批人停職調查,你知道這個況麼?”
傅落銀說:“我知道。學界是該整治了,今年年中時就有這個議題,禾將軍那邊的意思也非常明確。他這次撞上了,估計沒個大半年的回不去。”
“那是,禾木雅自己就是跟科研人員打道的,當初在營里的時候還會修火箭,對這些會更專注,不止,其實更上邊也……”傅凱說到這里,警告他,“你不要給我什麼歪心思,我知道你從小跟那個董家小子是同學,關系好,但是不能因為這個影響正事。”
傅落銀說:“我知道。”
董朔夜家和他們所有人都不太一樣。像傅家、蘇家,雖然有兄弟姐妹,但是大多不超過三個,每個孩子基本都還能在一個較為正常的環境中長大,而董家是個異類。
董朔夜這一輩有九個哥哥姐姐,往下還有弟弟,一個家族人才輩出,同輩的關注和資源只有那麼多,每個人從小都被教育要去爭奪最頂尖的位置,這樣才能討他們父親的歡心。董朔夜早在同齡人還在蹦蹦跳跳走路時,就學會了沉默與掩飾。
楚靜姝曾經評價董朔夜,說他心思老。而傅凱的意見就更直接:“沉弄權之輩,野心也不會小。”不過他倒是不止傅落銀和董朔夜玩,因為相比他的大兒子楚時寒的溫雅溫吞,傅落銀從小就顯示出很強的個,他不是會被人輕易影響的人。
傅凱反而認為,傅落銀跟在董朔夜邊,多能學到一些眼觀世事的本事。
傅凱輕輕嘆了口氣:“我也老了,你哥沒了,你媽病了,我快退下去了。我知道你現在擔子重,又是家里的公司,又是七。七以前和我們不是一個派系,你知道把你調進去多困難麼?現在苦一點忙一點,都是在為聯盟做實事,都值得。”
傅落銀從小到大聽類似的教誨聽得快耳朵起繭,他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忍著聽完了,隨后說:“那爸,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你給我等等,現在天天往外頭跑,你回家睡過一次沒有?”傅凱瞪他,“你今年也二十五了,如果談了什麼對象,也還是往家里帶回來看看,你吊著人家,人家跑了怎麼辦?”
傅落銀一看他爸這個樣子就笑了——肖絕是個大,估計把他有對象這事到說了出去。傅凱這個樣子就差直接問他了。
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肖絕是怎麼替他吹的。
他說:“到時候再說吧。”
“還到時候再說?我聽肖絕說是可好看一學生,子正,能力也突出,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夏……”傅凱說。
“爸。”傅落銀打斷他,“我真有事,先走了。”
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去。
傅凱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沒能說出話來,半天后才重新回到餐桌上,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這孩子和他哥不一樣,他怎麼就不家呢。”傅凱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