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雪呆呆看著那在裳上綻開的點點梅花，過了片刻，忽然很輕很輕地笑了。

他問，“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我做了這麼多，難道都沒有讓你心過嗎？”

剛才很想對他說不是的，可是口太疼，腥甜太重，不想讓他看到這一面，才會傷他的心，迫他離開這里。

以前不懂，什麼做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像這種生來就是為了那個高位走的人，旁人的教導都是沒有人能忤逆你，你就是這天下的王。

如今跟在他邊學，什麼是七六，什麼是笑語歡聲，慢慢懂得人冷暖，知道若是有人愿意敞開懷抱讓你依靠，那麼你的一句惡語，就相當是一把利劍，在了他的心口，比任何人都還要殘忍。

知道，他是這個世上為數不多對傾心以待的人，像是沙漠的迷途者求泉水，也像是大海的漂泊者航向，更像是寒冬里需要溫暖的乞兒，而他恰好備這些所的，很想抓住他，什麼都不要，只要他的陪伴。

所以放任自己在這一場本不該奢的溫繾綣中沉淪。

然而，風再大，也有停止的時候，的生命已經不容許繼續停留在這一場短暫的雪月風花中。

不求長長久久，只求南柯一夢。

如今眼前的跡，提醒，該是夢醒的時候來了。

門再被叩響，“宗主，是老朽。”

藍思來了。

公孫雪抿了抿，拿過一旁的披風穿上，掩蓋住上的跡，才讓人進來。

“大祭司，一路辛苦了。”

看著眼前風塵仆仆的人，公孫雪真誠地道，如今月族能信賴的人不多，面前這個看著長大的老者，是最信任也最是最為敬重的人。。

藍思擺了擺手，笑著道，“趁著還能折騰的時候多折騰一下，否則以后恐怕也折騰不了。”

說完，藍思斂了斂笑意，神認真地問道，“這次宗主將老朽召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公孫雪抬起眉，“徐家敗了。”

藍思聞言眉開眼笑，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聽說了，簡直是大快人心，不過憾的是，徐家不是敗在他們的手上。

“這是好事，宗主是想讓我們趁機將徐家占領的城池都收回來嗎？”

他可是聽了宗主的命令將十萬大軍都帶來了，如今日族剛經歷一場大戰，想來還未恢復元氣，若是他們反攻，日族定然沒有招架之力，那麼城池就能夠盡數收回來，那到時候日月兩族又可以分庭抗禮，不必再擔心被吞并了。

想到這里，藍思眉飛揚，仿佛看到了收復在。

等等，不對，他是在三日前收到宗主的命令趕來的，可是徐家戰敗也才是這兩三日的事，難道宗主未卜先知？

不過藍思也沒有想太多，反正宗主向來聰明，走一步看三步就是的強項，不足為奇，否則也不會在這狼窟里韜養晦這麼久。

公孫雪看向心愉悅的大祭司，神有些恍惚，有多久沒有看到大祭司這麼高興了，似乎這麼多年來，韜養晦，暗中培養勢力，連帶著邊的人都跟著提心吊膽地提防著隨時都有可能來臨的危險。

可是到了現在，可能要讓大祭司失了。

“不是。”

藍思愣了愣，他沒聽錯吧？

“那宗主的意思是？”他有些看不懂這小他好幾的丫頭，心里在想什麼。

公孫雪沒有回答他，而是提起另一個話題，“大祭司，慕容云軒這兩日就要抵達羅城。”

藍思果然被吸引了過去，他當即吹胡子瞪眼，“這臭小子來得正好，咱們可以和他大戰一場，報這一年的仇！”

公孫雪無奈笑了笑，日月兩族的仇恨真的是已經深固了，大祭司尚且如此，那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藍思余掃到的神，有些納悶，“宗主，您是有什麼打算嗎？”

公孫雪站了起來走向了書桌，披風隨著的作垂落，在半空中劃過一優的弧度。

在桌前站定，攤開了卷軸，藍思走上前一看，是朝明國的地圖，不由看向。

公孫雪看著地圖，緩緩開口，“大祭司，你還記得我父親的愿嗎？”

藍思著胡須的手一頓，輕嘆了句，“您的父親一直都想一統朝明，可惜誰想最后英年早逝，就算是最后徐宇用了手段占領了日族，也不算是真正的一統。”

“是啊，父親說日月兩族宿怨太深，想要真正一統，需要有一個契機。”公孫雪的目劃過地圖，落在了羅城的位置，淺淺一笑，“如今，這個契機已經來臨了。”

藍思雙眼一亮，“難道您已經有了計劃？”

公孫雪點頭，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藍思震驚掉了下，“計劃是有，但是否能功，我不敢保證，而且日月兩族共主，我卻不能擔任首領的位置，大祭司，我時日無多。”

藍思吶吶地看著，眼底泛著潤，“丫頭，沒關系，解藥已經在配了。”

公孫雪輕輕一笑，“大祭司，咱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事到如今，您還要瞞著我嗎？醫師們到現在還沒找到我的病癥原因吧。”

沒有找到，談何的解藥？

藍思震驚無比，“你、你都知道了？”

公孫雪點頭，“五年前，當吃的藥都沒有任何效果，我就把醫師召了過來問。”

藍思重重嘆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老朽瞞著你，你也瞞著老朽，咱們這是何苦呢！”

“為的是彼此安心吧！”公孫雪輕聲應著。

藍思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心疼又憐惜，“那日月兩族統一，也要有人為主，宗主您的人選是誰？”

公孫雪朝他寬道，“大祭司不必憂心，人選我已經有了，但不是時候，怕了計劃。”

總是有自己的主意，藍思也不多問，不過他有個念頭冒出，忍不住道。

“宗主，你可想過自己留個脈，到時候由老朽代會培養，以后便可以繼承您的位置，就不用再另尋人選了。”

留個脈？公孫雪一驚。

“老朽看那蕭二公子人品長相都皆為上品，宗主可以考慮考慮。”

和那二愣子生個娃？

公孫雪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