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在這個場合,居然有人敢公然忤逆楚家的當家人。
可是就算沒有料到,卻也有人當真這樣做的。
而做的人,還不是別人,正是那剛剛被接回楚家不久的小土包子。
于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震驚在當場。
楚傾慢慢站了起來,臉上那驚慌失措的膽怯已經被收了起來,而臉上浮現的是不符年紀的冷靜,和淡淡的笑意。
楚老夫人狠狠拍了下椅背,“孽障,你剛才說什麼?”
孽障?
楚傾掀了掀角,真把自己當唐僧了?所有人都要供奉著你媽?
“叔母,傾敬您是長輩,多日來才禮讓您三分,畢竟尊老是自古流傳下來的德,可惜,為何在您的上卻沒有看出這兩個字?難不禮教只有晚輩遵守,而長輩卻可以肆意罔顧?”楚傾沒有再掩飾自己的鋒芒,落落大方地站在廳中,不再微彎著自己得脊梁,若是此時們一再委曲求全下去,那麼等待著們的將是更嚴厲的懲罰。
“你你你——”也許是活了這麼久,都沒有見到過楚家晚輩這麼頂撞自己,楚老夫人一下子氣郁,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邢夫人見此,立即站了出來,冷厲道,“楚傾,你在胡言語什麼?老夫人對你們一家三口疼有加,否則就不會將你們接回楚家,而是讓你們在外面飽寒迫的生活,楚傾,你們不要不知好歹,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
邢夫人話一落,王夫人也附和道,“就是,楚傾,你還不趕跟老夫人賠罪,要不是老夫人,你們哪里來的榮華富貴的生活?”
“疼有加?榮華富貴的生活?”楚傾用著極慢的語氣咀嚼著這幾個詞,帶著濃濃的意味不明,這讓楚家眾人都不由皺起了眉,最后楚傾輕呵一聲,眼眸直視在場的眾人,那清澈的目,仿佛是一面鏡子,楚家眾人有一刻覺得自己似乎無所遁形。
“與其說是不識好人心,不如說你們是黃鼠狼給拜年,沒安好心!”
“楚傾,你說什麼?”原本做壁上觀的楚老太爺也不淡定了。
楚傾眼眸斜了過去,目是了然的淡淡諷意,“思念我們一家三口是假,騙我們回來頂親才是真的吧,我親的叔公叔母!”
啊——
眾人再一次被楚傾出其不意的話語怔愣住了。
“你、你胡說什麼?別聽下人胡言語!”明知對方已經知道了,但是楚老夫人還想借著自己長輩的份將此事過去,可惜事實并不能如的意。
外強中干的聲音本無力扭轉局面,楚傾揚了揚眉頭,掃了眼在場的人,只看見眾人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推卸著到底是誰了此間真相,楚傾的心里沒由來一陣煩躁,已經不想浪費時間跟這些人牽扯不清了。
“楚老夫人,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這門親事是圣上許給楚家,早在十年前,您已經將我們一家三口驅趕出楚家,并且將我爹的名字從族譜劃去,按道理說我們已經不是楚家的一份子,所以您想讓我去頂包,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嗎?”
安靜的大廳,因為楚傾的這一段話而激起千層浪,因為點出了一個事實,而這個事實正是眾人所忽略的,也是帶來滅頂之災的因。
還于對楚傾出言不遜惱怒中的楚老夫人和楚老太爺立即一個激靈,兩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驚恐,楚傾說得沒錯,他們一家三口已經不在族譜里面了,而這次賜婚他們又將楚傾的名字上報上去,若是圣上一查,鐵定紙包不住火,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見楚家人驚慌失措,楚傾搖搖頭,真是一群只顧蠅頭小利而忽視了后方的人。
楚老夫人了帕子,心里了一鍋粥,可是轉眼看到站在廳中冷冷淡淡的楚傾,突然計從中來,“傾,你也知道,若是楚家被問責,你們一家三口也難逃殺頭之罪,畢竟你的名字已經報了上去了,既然如此,不如咱們想一個折中的法子,你父親也想著重回族譜,如果你點頭答應,叔母便讓你叔父去找楚家長老,將你父親的名字重新添上去,你且看如何?”
楚傾彎了彎角,楚老夫人這句話正中了的心懷,方才將此事攤開了說,的目的之一也就是讓爹爹重回族譜,可是,想替爹娘討回來的不止這一些。
見楚傾不應,楚老夫人對座下的邢夫人使了使眼,邢夫人接收到的示意,立即心領神會地對楚傾笑道,“傾,你看,不止你的爹娘能夠重回楚家,而楚家也為你覓得一門上好的親事,誰人不知英王驍勇善戰,地位超然,嫁給他,你將會無上的尊貴,這可是全西軒多姑娘盼也盼不來的好事。”
“二堂嬸,雖然傾才十歲不假,但是也并非傻,英王惡名在外,若是真有你們說的這麼好,也就沒有傾什麼事了,所以就算是爹娘一輩子不回楚家,也不會忍心將傾推火坑叔母,讓爹爹重回族譜,不止有您這一條路走,所以叔父叔母,你們還是另想他法吧!恕傾不能奉陪。”楚傾笑著看向邢夫人,眼里的清澈亮,直看得邢夫人不由別開了眼睛,心里暗暗吃驚,這還是十歲小娃的眼睛嗎?
“楚傾,佛說犧牲小我,完大我,你怎麼可以棄楚家于不顧?”這時候一群年走了進來,而站在前方的意年不贊同地看著。
楚傾瞥了眼方才出聲的年,一聽他開口,便知道這人是誰,的二堂哥楚安存。
似笑非笑著回應他,“二堂哥,佛還說我不地獄,誰地獄,那你怎麼不地獄,怎麼不讓你的親妹妹地獄?”
不等楚安存青白接的臉變幻完畢,楚傾便轉拉住爹娘的手,要往外走。
“楚傾,你以為你出得了這個門嗎?”楚老太爺重重地擱下茶杯,怒意揮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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