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天，滴水即冰，一場鵝大雪過後，整個大眉山都變得靜悄悄的，萬似乎都在冬眠。

“爹，娘，明天就臘月十三了，今年的年貨要不要早點預備，我擔心過幾天會更冷。”穆氏坐在溫暖的屋裡，雖然厚厚的棉簾擋住了外邊的，但還是可以覺出天氣似乎很不好。

“這天變化太快了，看來明後天還有一場大雪，怕是要凍死人。過年還有十幾天呢，先不急，等這天變好一些再說。”葉氏也不怕凍手，臨青溪的棉鞋一冬天都磨壞好幾雙了，打算再給多做兩雙。

“就聽你孃的意思，對了，溪丫頭呢？還在那邊忙著？”自從臨青溪把醬菜坊和豆腐坊關了之後，大冬天也沒有閒著，一心撲在那幾十畝的菜地裡。

“沒有，孩子這幾天賣菜累壞了，現在正躺在炕上睡著呢，我讓六郎看著，等醒的時候，把粥給熱熱。”穆氏也忙著給兩個小孫子重做棉襖，這天太冷，孩子不抗凍。

“別讓喝粥，我去村南頭給買點。”臨遠山裹了棉襖，打算到村裡的屠夫家給臨青溪買點。

“阿爺，我不想吃，娘熬得粥好喝。”臨青溪掀簾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臨遠山的話，開口說道。

“溪丫頭，你醒了！哎呦，快上炕，外邊太冷了！”葉氏趕放下手中的針線，將臨青溪拉上了炕，跟在後邊的臨青木也坐在了炕上。

“阿，沒事的！對了，大嫂和二嫂呢？念雨和念水我也沒看到？”自從停掉所有的鋪子和生意，只留下一品香之後，老臨家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不那麼忙忙碌碌了，至表面上是這樣。

“你大嫂、二嫂去你馬大娘家裡了，說是教幾個村裡的人學刺繡，反正在家閒著也沒事，出去串門也熱鬧。兩個小的被你四哥帶出去玩了。”現在族裡的豆腐生意給了臨他們，臨青豪就沒繼續在那幫忙，而是回家幫忙種地。

下大雪之前，杜家就來人把杜宇堂給接走了，說是杜家老太爺很想他，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回京過年。

杜宇堂邊有杜點、杜心照顧著，臨青溪也沒有很擔心，在臨家村的這段日子，也真心喜歡上了杜宇堂這個小傢伙。

“阿，您又在給我做鞋嗎？”算起來，葉氏一冬天都給臨青溪做了好幾雙鞋子，可是很快鞋底就磨穿了，倒不是幹活多勤快，而是這鞋子的質量實在是不怎麼好。

“是呀，也不知道你這孩子穿鞋是怎麼了，都快趕上吃鞋的勁兒了。”葉氏笑著說道。

“阿，您這鞋底都是怎麼做的呀？”臨青溪發現這裡的農人夏秋之際大多穿編制而的草鞋，冬春之季就穿稍微暖和一些的布鞋，只是這布鞋的鞋底很薄，也很容易磨爛。

“布裡面塞點草或者破布，用針封嚴實一些就行了。聽說，富貴人家都有好幾層綢布呢？阿也給你多用了兩層布，放心吧，這次保準能穿久一些。”普通百姓家哪捨得用那麼多的好布做鞋子，布鞋都是穿得很珍惜，也很有人願意花錢去買鞋子穿。就是手裡有錢的時候，葉氏也就捨得多買兩匹布，鞋是看都不看的。

“阿，要不，我教給您一個法子，保準做出來的鞋子幾年都穿不壞。”前兩年家裡吃飯都問題，臨青溪也就沒考慮鞋子的事，又不是不能吃苦，雖然後來生活好了，但更忙了，一忙就只記得手上的事，忘了腳上的事了。

“什麼法子？”餘爲突然掀開簾子就進來了，把屋子裡的臨遠山他們嚇了一跳。餘爲的後跟著衛玄和臨青禾。

“阿爺、阿、娘、妹妹，我回來了！”今年鏢局的生意不是很好，鏢頭就讓他們這些學徒提前回家了。臨青禾回來的時候，正巧在路上遇到了騎馬的衛玄和餘爲，於是就和他們一起回家了。

“五郎，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葉氏和穆氏趕下了炕。

“鏢局現在沒什麼事，鏢頭就讓先回來了，過了年再去。”臨青禾將自己的小包裹一把扔在炕上臨青木的懷裡，然後著手坐在了炕上，這一路上可把他凍壞了。

“玄兒、餘爲，你們來了，快到炕上暖暖，我去給你們燒點熱水。”穆氏趕忙讓衛玄和餘爲在熱炕上坐下來，看到兩個人一進屋上都冒著熱氣，臉和耳朵都是紅通通的，肯定也是凍壞了。

衛玄和餘爲也不客氣，就在熱炕上做了下來。這間房子是原本老臨家的空房間，冬之前，臨遠山和臨忠國就在屋子裡盤了一個炕，就是想著冬天的時候，一家人能在這屋裡說說話，吃吃飯。

“溪兒，你說的那能穿幾年的鞋子到底是怎樣的？該不會是用皮做的吧？”京城很多人家穿得鞋子都是皮鞋子，耐穿又保暖，就是價格很昂貴，質量最好的布鞋，也穿不了幾年。

“餘爲哥哥，我和阿說著玩呢！”臨青溪故意逗起了餘爲。

“阿，溪兒欺負我這個師兄。”餘爲臉皮厚，對著葉氏這個不太悉的長輩也能撒。

“溪丫頭，你要是知道，就說出來吧，這裡又沒有外人。”葉氏被餘爲逗笑了。

臨青溪摟著葉氏的一條胳膊說道：“阿，這種好法子可不能告訴四師兄，您都不知道，他就是鑽進錢眼裡的那種人，我怎麼能便宜他呢！我就告訴阿一個人，嘻嘻……”

“好溪兒，你真是冤枉我了，阿，您看我是那詐小人嗎？溪兒，我保證！”餘爲也不是真得要知道什麼做鞋的好法子，他純粹只是好奇而已。

“餘爲哥哥，你的保證不值錢，哈哈！”臨青溪大笑著說道。

“溪兒，你……”餘爲無奈了，臨青溪現在心眼是越來越多，說話也是越來越頭了。

“溪丫頭，這法子你是不是真知道？”臨遠山也很好奇，臨青溪的經歷和別人不一般，在仙界學了不東西，說不定就知道。

“阿爺，我知道是知道，不過，現在我不打算說，要等到……嘿嘿……四師兄走了再說。”臨青溪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溪兒，你太讓我傷心了，沒想到你這麼不歡迎我！”餘爲假裝低落地說道，沒騙到臨青溪，騙到了葉氏。

“溪丫頭，你就別逗你師兄了，知道了就說。”不過是一個做鞋子的法子，沒什麼可藏著的，葉氏也知道臨青溪是在故意逗餘爲。

“那好吧，看在阿這麼心地善良的份上，我就說了。其實，做鞋子除了最關鍵的布，就是鞋底了。”臨青溪還真知道這怎樣把鞋子做結實，也是靈機一閃，那法子就想起來了。

“溪兒，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餘爲顯得有些心急。

“四師兄，你聽溪兒慢慢說！”衛玄話說道。

臨青溪孩子氣地對著餘爲冷哼一聲，然後繼續說道：“其實這個方法也是我沒事的時候瞎捉出來的，就是把棉布用漿糊一層一層又一層地粘在一起，然後在太下曬乾，這樣的鞋底一定又舒服又

不太容易磨壞，簡單吧！”

“我還以爲是多神奇的方法，不就是多放幾層布，被你騙了！”餘爲還真的有點小失。

“哼，你懂什麼！這可是千層底的布鞋，一般的布鞋能比嗎！”自己這好法子被餘爲否定，臨青溪假裝惱火地說道。

“好了，溪丫頭，你這法子阿改天試試，呵呵！”不忍心打擊自己的孫，葉氏對笑著說道。

知道在場的幾人都有些不相信，臨青溪也不多解釋，自己做出一雙千層底的布鞋到時候讓他們好好瞧瞧，看他們還相不相信自己。

“溪兒別生氣，四師兄逗你玩呢。你不是找我們有事嗎，說吧！”衛玄和餘爲上次從臨家村離開之後並沒有回京，而是去了別的地方，後來，臨七喜找到他們，說是臨青溪有事要和他們說，讓他們有時間來臨家村一趟。

“兩位師兄先跟我去大眉山那邊吧，咱們到那邊說。”臨青溪從炕上下來領著衛玄和餘爲去了大眉山的院子。

到了之後，茉莉們燒好熱炕，擺上熱茶，然後就出去守著了。

炕上有個小四方桌，餘爲和衛玄對桌盤而坐，臨青溪坐在他們中間，屋子裡暖洋洋的。

“好了，溪兒有話，現在可以說了吧？”臨青溪可從未這樣正式地邀請過他們，而且他們可早就聽說把鋪子都賣了，不過不是真賣而已。

臨青溪先是對著兩個人友好一笑，然後說道：“兩位師兄，俗話說得好：‘一隻綿羊被狼吃，十隻綿羊狼嚇跑’，你們小師妹我做生意不懂行，就像瞎子胡撞牆一樣，所以現在安心種田，但老百姓也要穿吃飯，有些事就想和兩位師兄商量一下，呵呵！”

“溪兒，你沒病吧！”臨青溪這臉上的笑容太不正常了，餘爲不手要一下的額頭，看是不是又生病了，但是被衛玄半路擋住了。

“溪兒，你現在很像一個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不用繞彎子。”衛玄端起了熱茶，茶裡是幾片曬乾的小野花，有著淡淡的香味。

“像一個人？像誰？”餘爲收回了自己的手，但是疑問還在。

“像你！”餘爲是明，可臨青溪覺得衛玄比餘爲還要明，自己這笑嘻嘻的樣子連自己都覺得像餘爲算計別人的時候那張“笑面虎”的假臉。

看來，還是直來直往的說話比較適合。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臨青溪也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其實，我是想找兩位師兄合夥做生意，主要是餘爲師兄，衛玄哥怎麼看也不像是商人。”

“我缺錢！”衛玄三個字就直接堵住了餘爲的話，也讓臨青溪多了一個選擇。

“溪兒，我是餘家的東家，和我合夥做生意，你絕對不會吃虧，說吧，是醬菜生意還是豆腐生意？”臨青溪主找自己合夥做生意，餘爲可真是沒想到，上一次他主提出來的時候，臨青溪當時可是拒絕了。

“都是，也都不是！”臨青溪回答道。

“溪兒，你這話我可沒聽明白！”餘爲疑了。

“餘爲哥哥，我沒打算做商人，因爲大病一場之後我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還是種田，所以我打算以後就在地裡刨食，而且不是故意誇大，我真得很會種田，不信你可以問衛玄哥、我師父和師伯，他們都知道。我家加上所有的下人也不過是百十來口人，每年打下的糧食和菜本吃不完，更何況，我還打算讓全村人跟著我一起種糧食、種菜。”臨青溪下一步就是說服更多的村裡人跟著一起種大棚蔬菜。

“你是打算把這些菜都賣給我？”餘爲來了興致，他回雲州府的時候就聽說臨家村種出了冬季蔬菜，而且這種出來的人就是他的小師妹臨青溪。

“不是賣，而是合作。蔬菜的保鮮期沒有多久，就算我讓你拉走，你也到不了京城，半路上這些菜就都壞了！”單純的賣錢肯定是賺不了多錢的，要的可不是這些。

“那溪兒你所說的合作的意思是？”餘爲問道。

“餘爲哥哥，我知道餘家在各地都有商鋪，而且你家有很多鋪子，不知道有沒有酒樓。如果沒有，咱們合夥開酒樓如何？第一家就在雲州府城開，我的菜送到雲州府還是沒問題的。”臨青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