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無論在任何時代,新事的推廣都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個過程有時候會讓人很糾結,有時候會讓人很無奈,但是不管期間有多麼艱辛,總會有人去堅持做下去,而這種人往往是能笑到最后的。
蚊香最終還是被田大嬸留下了,因為在韓躍浪費了無數口舌也解釋不清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訣竅。
老子不和你多說,我直接給你點上!
這一招,很靈。
當那淡淡的藥香味彌漫之時,韓躍分明看見彪悍的田大嬸臉微變,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畏了。
“這還真是……呵呵,好東西……”田大叔也強不到哪里去,砸吧著哼哧半天,最終也沒說出個連貫的句子。
韓躍看著夫妻倆敬畏的目,依照他的本此時應該是裝時刻,可不知道為何,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提不起毫興趣。懨懨之間,一時也找不到話說。
“韓家小……那個老三,這個蚊香是……是你祖上傳下來的方子?是方嗎?”敦厚老實的農村夫婦,尤其還是在古代,一輩子活范圍可能都不會超出五十里。他們面對任何一種沒見過的東西,心里都會保留一種敬畏。
當然,還有一點點的好奇!
這就是樸實的農村人,他們祖祖輩輩就那麼在地里刨食吃,面朝黃土背朝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幾乎每一天都是在重復的過著日子。他們的生活中沒有新奇,也缺刺激,但是他們的為人卻很好很好。
“韓家的老三,你這東西做出來要花不功夫吧?”田大叔再次開口,這一回說話順暢了不。可能是因為韓躍一直面帶著微笑,一直給夫妻倆保留著人覺的緣故。
盡管如此,田大叔的稱呼之間還是悄然的發生了變化,韓躍已經從他里的韓家小三,悄悄升格了韓家老三,當然韓躍并不滿意這個稱呼。老三?這特麼也太土了,還不如小三呢,至聽上去純。
不管怎麼說,悉的鄉鄰味最終還是漸漸化解了敬畏,氣氛慢慢又融洽了起來。一時之間,說話流也有了笑容,大家都輕松了許多。
這才是串門子!
鄰里之間和睦友,家長里短的聊一聊,撿那有的沒的,牛吹上一吹,換來無數開心。
“當家的,你看我老早就說嘛,老天爺的眼睛還是睜著呢,韓家老三這不就開始做事了?豆豆那小丫頭了幾年罪,這回怕是要熬出頭啦。”彪悍大嬸一旦恢復本,說話便順溜了起來,突突突像個機關槍一樣瞬間上百個字,還是那種高音,還是那個味道。不用組織語言,也不用經過大腦。各種夸贊,紛至杳來,韓躍聽得很是用。
可惜的是,帥不過三秒。
“你看以前豆豆多可憐,一個弱小丫頭每天種地做工累死累活,那日子過得,跟死了男人守活寡沒什麼兩樣。”
臥槽,你才守活寡呢!
韓躍翻了個白眼,對這老娘們的是徹底不抱希了。
事實上,田大嬸這不經腦子的屁話連他男人都聽不下去,老爺們猛一揮手,瞪眼威脅道:“不說話你能死啊?洗你的服吧,再瞎咧咧看老子不你!”
“喲,這是皮了?想老娘給你松松?”田大嬸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哪里錯了,又或者是在自己家里強勢慣了,不懼自家爺們的威脅,叉著腰就要手。
“咋?真找,想死不!韓家老三可在呢……”農村男人都這樣,死要面子活罪,哪怕再怎麼夫綱不振,有人在的時候也要堅持。有一句話形容的好,那就是癩蛤蟆墊床,死撐。
幸好田大嬸也還知道點分寸,懂得在人前給自家爺們留面子,因此暗哼一聲,退回大盆邊繼續捶洗服。人是退回去了,可惜那眼睛不曾閑著,一會看看點燃的蚊香,一會又看看旁邊的韓躍,滿臉都是老娘有很多話想說,不然憋著很難的模樣。
田大叔沒再理會,拉著韓躍在屋門口一坐,咂幾下,低聲道:“韓家老三,你大半夜的送蚊香過來,怕是不想讓咱點了驅蚊吧。叔看你這胳膊窩里還夾著好幾盤,莫不是你還要去別家送送?你這是想在村里搏一個口碑……?”不要小看農村人,他們或者敦厚老實見識不廣,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擁有與生俱來的那種小聰慧。
“正是如此!”韓躍也不瞞,事實上,他打從做蚊香的那一刻起便有打算,這事要拉著田大叔一起干。
有恩不報,那是小人,雖然田大叔只是請他吃過一碗面,但是別忘了人家保住了小豆豆啊。今天白天要是沒有他跟著,豆豆那傻丫頭估計早就把自己賣了。
雖是小恩,亦要不忘,這是韓躍做人的信條,也是他行事的準則。
待我發跡之時,許你榮華富貴,今天帶著你做蚊香,明天就能領著你賣燒酒。
有超越千年的知識做后盾,讓田大叔發點小財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時夜也有些深了,韓躍心里惦記著家里的小豆豆,所以也就不多說閑話,當下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對方。
“大叔,這個蚊香就是一個小事,制作簡單,取料方便,而且也沒什麼訣,只要有心人見了這玩意,多琢磨琢磨便能仿造出來。因此我尋思著想請你幫忙,咱們兩家合作,瘋狂向外推廣,能賣多就賣多。錢的方面好說,五五分,決計是不會讓大叔你吃虧的。”
這話說的田大叔一愣,老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道:“請我幫忙,還五五分賬?那怎麼?這是你家方做出來的東西,你要雇大叔給你幫忙賣,我領點工錢倒是行,至于跟你分賬那萬萬不能。”一邊說,一邊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看的韓躍直眼暈。
屋里洗的田大嬸其實一直支棱著耳朵在聽他們說話,此時聽得韓躍說是要五五分,也不由的急急道:“就是就是,孩他三叔,你有這好事能想到我們,讓咱家跟著掙個工錢就很好了,哪能跟你五五分呢?讓村里人知道了,要俺們脊梁骨的。”
韓躍哈哈一笑,他有些欣田大嬸將他從韓家老三升格孩他三叔,起拍了怕屁上的土,道:“沒你們想的那麼高端,這就是一個小玩意,談不上方不方的。我估計賣上十來天以后,就有人能琢磨出怎麼制作。所以啊,咱們要猛宣傳,快速賣,能賣多賣多。你們也知道,我這幾年把家里敗壞的太窮,得趕掙點快錢。”
“那也不用五五分啊,我們太占你便宜了,這樣不好!”
“我都說了,這東西仿造容易,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就十來天。這麼短的一點日子,就算我和小豆豆不吃不睡,又能做出幾盤?又能賣出多?但是加上田大叔和大嬸你就不同了,產量至翻三翻。所以說呢,這事其實是你們在幫我,是我在占你們的便宜。”
韓躍這話倒不是說,畢竟田大叔和田大嬸都是壯年勞力,而自己和豆豆都是年,無論干活的速度還是干活的耐力,人家兩口子肯定完勝,有他們加產量翻三翻還是往了說的。
“行了,事就這麼定了!大叔,這里還有八盤蚊香,本來我是想自己去給村里人送。現在想想,不如請你去做這個事。記住,今晚所有送蚊香的人家都跟他們說好,過明天咱們就雇傭他們去各個集市賣貨。怎麼樣,這個任務能完嗎?”
田大叔聽不懂任務這個字眼,但是并不妨礙他聽明白這話里的意思,眼見韓躍如此堅決,他也就不再推辭。當下重重一點頭,道:“放心吧,我一準都給你辦好了。”
“那就了!”韓躍哈哈一笑,將剩下的蚊香全都給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豆豆還在家呢,怕黑,我就先回去了!”
“回吧!快回吧!可不敢讓小丫頭自己一個人,又得嚇得哭。別磨蹭了,快回吧!”
“好的!”韓躍從善如流,幾步出了院子,朝田大叔一擺手,趁著月急匆匆往家奔去。
后面,田大叔和田大嬸送到院門前,遙遙著韓躍的方向,相視一眼,各自都很詫異。
這孩子,怎麼短短時間忽然就變了,難道老天爺真的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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