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冰看了一眼手機，對姜九笙說：“蘇傾到了，跟徐青久一班飛機，現在一起在樓下辦住。”咋舌，“真是孽緣。”

姜九笙但笑不語。

“你確定他倆能合作跳辣舞？”對此，莫冰持有懷疑。

姜九笙反問：“很有話題度不是嗎？”

莫冰不可否認。

家這個，也是不怕事大的啊，那倆湊一堆不就是火星撞地球嗎？

酒店大堂，三更半夜，一前一后進來兩個裝扮都十分嚴實的架子，一個比一個引人注目，好在五星級酒店安保做得好，記者進不來。

能把酒店地毯走出戛納紅毯格的，正是蘇傾與徐青久二人。

前臺接待自然認得這兩張時常活躍熒幕的臉：“蘇先生、徐先生，已經沒有單人間了，開一間雙人房可以嗎？”

因為姜九笙在這附近開演唱會，基本所有酒店都滿，這兩位認識，開一間也……

蘇傾把墨鏡取下，面目表：“開兩間。”

幾乎同時，徐青久冷冷淡淡：“我們一點都不。”

前臺接待：“……”

第二天，演唱會排練，舞蹈老師炸了。

“都那麼了，怎麼還跳得像兩只相互不認識的僵尸。”三十多歲的舞蹈老師是個火脾氣，嗓門兒賊大，“青久，手啊！放蘇傾大上，都是男人你抖什麼。”

“兩個大男人為什麼要跳這種舞？”徐青久滿臉嫌棄，很不樂意。

這都是姜九笙的點子，徐青久助唱，蘇傾勁舞，兩人有一段互，是極為火辣的一段舞，打從開始排練，徐青久就各種不在狀態，手跟殘了似的，就是不往蘇傾上靠。

舞蹈老師都上火了：“現在的口味重，都喜歡跟忌懂不懂，男男CP才更買賬，別耽誤時間，趕彩排。”

徐青久反抗無效，著頭皮跟節奏。

蘇傾倒沒事人一樣，非常之淡定，當然，非常之嫌棄搭檔，手才剛搭上他的肩，他就僵得像只缺氧的僵尸。

蘇傾瞥了一眼：“你臉紅個什麼勁兒？”

徐青久甩開臉：“誰臉紅了，我這是熱的。”

才剛開始跳，熱他個線啊。

之后……

一言難盡啊，整個排練廳里就只剩蘇傾的咆哮。

“徐青久，你踩我腳干什麼？”

“你又踩我腳了！”

“你搶什麼拍子，慢點！”

“錯了，這次是左邊。”

“又錯了，右邊！”

艸！

蘇傾腳都被踩腫了，對天翻了個大白眼，嚴重懷疑了，徐青久這廝真的是個唱跳歌手？那眼前這個同手同腳左右不分的是鬼嗎？是鬼嗎！

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了：“徐青久——”

徐青久也氣急敗壞了，打斷：“你能不能安靜點，聒噪死了！”

蘇傾氣不打一出來，直接一頓吼：“那你特麼的能不能別一直手抖，得死老子了。”

徐青久：“……”

這舞跳不下去了！

蘇傾一把推開徐青久那個突然變智障的僵尸，抗議：“導演，讓我跟徐青久換舞步，我跳他的部分。”

導演看了看完全不在狀態的徐青久，同意了讓蘇傾來主舞控場。

同樣的音樂響起，蘇傾立馬進狀態，眼神微瞇，像個人的小妖，度極好，著徐青久扭，幾乎沒有空隙，一只若無骨的小手從他口，一路拂下。

徐青久石化。

“你繃那麼干嘛，放松。”蘇傾繞到他左側，湊近耳邊吹了一口熱氣，“放心，我這次不會。”

話落，的手，順著徐青久的大往下。

他一震，腳下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四腳朝天，臉朝地。

蘇傾盡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連徐青久的經紀人都遮眼，不忍直視，覺得他今天牽了個智障出來。

姜九笙在一旁看得忍俊不。

厲冉冉拿著鼓槌，在手上轉著，邊打量練舞房，很慨啊：“我怎麼覺得徐青久像個竇初開的小。”

靳方林啞然失笑：“你又看七八糟的小說了。”

厲冉冉哼了哼，耽是廣大腐同胞的神食糧，不知者之大過！

休息了約十多分鐘，姜九笙拿起吉他：“我們再來一遍。”

現在排練的是開場曲目，也是TheNine的名曲，是一首難度很高的搖滾樂，D調，聲調能達到C，高低音轉換很快，需要很強的發力和控制力，也被樂壇譽為是最難唱的曲目之一，翻唱過的歌手不在數，可能唱得收放自如的，繼姜九笙之后再無第二人。

一曲罷，意猶未盡。

了張耐的主音吉他和柳絮的鍵盤和聲，本以為多會單調，可姜九笙的主音吉他一出來，發力就上去了，琴弦里那利索的狠勁兒，本不是張耐能比的，而且姜九笙與謝極為默契，小提琴長音符鋪底，亦或作為主唱旋律高小三度大三度和聲，都無可挑剔。

靳方林收了貝斯音：“主音吉他很完，跟小提琴配合得毫無違和。”

不待姜九笙開口，厲冉冉就接話了。

“那是，我家笙笙長了一雙天生玩音樂的手！”眨眼，等夸贊，“是吧，謝大師。”

謝哼哼一聲，分明角都快翹上天，還故意擺了個傲臉：“還可以，沒砸我謝家的招牌。”

角繼續翹上天。

厲冉冉腹誹，你就可勁兒作天作地吧！

姜九笙只是笑笑，把吉他放下，走去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機。

“我去打個電話。”

打了一聲招呼，邊撥手機邊往外走，接通后，先開了口：“剛才在彩排，沒聽到。”

是時瑾，方才的半個小時里，有他三個未接來電。

他問：“累不累？”

“不累。”姜九笙拿了一瓶水，去了隔壁的休息室，“你呢，有很多手要做嗎？”

“下午還有一臺。”

時瑾坐診時間不長，其余時間基本都在手中，而且，姜九笙聽時瑾的醫助肖逸說過，通常來說只有大手才會由時瑾來主刀，可大手哪個不耗時耗力，一臺手下來，不用一天也要半天。

他音沙啞，聽得出來倦意，姜九笙有些心疼：“不能讓別的醫生做嗎？”

時瑾似笑：“別的醫生功率會低一些。”

說到這，一自豪油然而生，姜九笙口而出：“我家時醫生最厲害！”

電話那頭，時瑾低低地笑。

姜九笙是玩音樂，對聲音尤其有覺，時瑾這幅嗓子當真得天獨厚，不聲控，也聽得有些著迷。

“時瑾，”坦白又正地說，“我想你的手。”

不聲控，可手控。

他話里寵溺，音帶了愉悅的輕快，答應說：“再等等，我很快過去找你。”

姜九笙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晚飯過后，姜九笙接到了恩師謝大師的電話。

謝大師名諱暮舟，剛到耳順之年，是國最早一批弦樂老前輩，傳業授道將近二十年，桃李滿天下，是位德藝雙馨的老藝家。

姜九笙是謝大師收的最后一個室弟子，也是謝大師最喜歡的一個，平時十分袒護，謝大師又是個頑子，煙酒，和姜九笙這個小弟子的喜好不謀而合，師徒兩人著倒更像朋友。

姜九笙接了電話，喊了聲‘老師’。

謝大師拖著長長的語調：“笙笙啊。”

口吻有些別有深意。

“嗯？”姜九笙耐心地聽完下文。

謝大師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有沒有找過你？”

“晚飯過后沒有。”有些不明其意，便問，“怎麼了？”

謝大師沒顧上回答，在電話里頭罵了謝一句：“那個慫貨！”罵完，謝大師又恢復了慈祥和藹，“那你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然后，電話被掛斷了。

姜九笙不知所云。

那邊，謝大師剛掛了電話，就又一個電話打到謝那里，可不比對徒的態度，對他家不肖子，謝大師一向。

“你小子，是不是要認輸？”語氣里全是老子對小子的怒其不爭與鄙視不爽。

謝是個反骨，不給順他就能炸了，梗著脖子說：“誰認輸誰孫子！”

“那你磨磨蹭蹭個屁！”

他家那小公主直接掛他老頭子電話了。

謝大師嘿嘿一聲，這波藥下得猛，就等瞧戲，心里特，牽著他家二公主湯圓：“湯圓，走，去樓下遛彎。”

湯圓那只二哈，公主病得不得了，趴在門口，一副不抱不下樓的架勢，一作天作地天下最臭的病跟謝學了個十足。

謝大師抬腳作勢要踹，湯圓一個激靈抖著就起來了。

再說謝，掛了他老父親的電話之后，一鼓作氣就去敲了姜九笙的門。

姜九笙開門，他站門口。

“笙笙。”他不茍言笑，像有要事。

姜九笙問：“怎麼了？”

謝停頓了很久。

他問：“要不要一起看片？”

“……”

姜九笙愣了大概十秒：“好啊。”然后去房間拿了件外套，出來，鎖門，完全氣定神閑。

然后，一前一后去了謝屋。

是真淡定，謝脖子都滾燙了一大片，偏偏，目不斜視，繼續面不改，也裝得很淡定的樣子。

事是這樣的，晚飯前，謝大師和謝通了電話，本來是說三巡的，可話題不知道怎麼就偏了十萬八千里，從姜九笙的演唱會扯到了年男人的看片資源。

當然，謝哪里知道謝大師的用心良苦，厚著老臉把他家傻兒子引上‘正軌’，別憋久了歪上了彎道，于是乎，就激將法，說他一二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帶料的片子都不敢看，不。

謝是個不怕事的，弄天弄地不帶怵的，就說不敢是孫子。

嘿嘿，帶里了！

謝大師立馬順著話就打了個賭，要是他敢和笙笙一起看，酒窖里那兩壇酒釀就給他了。謝惦記那酒很久了，想也沒想一口就答應了，說他要不敢就湯圓三聲爸爸！

謝大師：“……”

這狗兒子，當爹的還著氣兒呢！再說，湯圓是只母哈士奇，要也是媽媽……啊呸！什麼鬼！

資源是謝大師親自給謝發的，片名很文藝，很國際大牌，疊中疊，哦，題材是大型諜戰‘作’片。

謝開好了電視，連了手機上的視頻，拿著遙控左按一下，右按一下，磨蹭折騰了半天，回頭瞧姜九笙。

“我放了？”

他腦袋冒汗了。

姜九笙坐在沙發上，稍稍翹起一條：“嗯。”

謝就放了，第一個畫面沖出來，就是疊在一起的兩，難怪特麼的疊中疊，這玩意還形象。

謝又索了一會兒遙控，再回頭瞧姜九笙：“那我開聲音了？”

姜九笙從容不迫：“好。”

他坐回沙發，按了音量鍵，然后——

“嗯……啊……嗯嗯……啊啊……”

謝：“……”艸！

姜九笙：“……”安之若素，面無表。

半個小時后。

姜九笙的手機響了，是莫冰，接起來，目還落在電視機上，問了句‘什麼事’。

莫冰只問：“你在哪里？”

“在謝這里。”

“你去他屋里干什麼，被拍到了記者又要寫了。”莫冰像是很急，語速很快。

姜九笙坦然自若地回：“陪他看片。”

“……”

停頓了幾秒鐘。

莫冰突然把聲音低了：“笙笙。”

“嗯？”

聲音越越低，莫冰遮著傳聲筒：“時醫生在我旁邊。”

姜九笙：“……”

怔愣間，電視機里又發出一陣嗯嗯啊啊的聲音，直接傳進了姜九笙的手機。

“笙笙。”時瑾喊了一句，然后言簡意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