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楚華大學東家屬區。
焦爸在站在家門口,擡手了臉,將面上疲憊的表去,掏鑰匙打開家門。
客廳裡的沙發上依舊還是空空的,不再有一隻黑貓橫趴在那兒怡然自得地看電視。
聽到開門聲後,兩個孩子的房門幾乎同時打開,但是,看到焦爸的面之後,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已經一週了,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楚華市打掉的幾個非法販賣貓狗的窩點,也沒有他們想要的消息。
啪!
兩孩子的房門重新關上,做作業去了。
剛知道自家貓丟了的時候,倆孩子眼睛都哭腫了,就算一週過去,眼睛還是紅紅的,心一直低落。
“還是沒消息?”焦媽低聲問道。的緒也很不好。
焦爸搖搖頭,不語。過了會兒才說道:“衛棱和何局都幫忙在找,趙董他們也拜託朋友注意這方面的消息,應該很快會有的。”
剛說完,臥室的電話就響了。
焦爸趕起去接,而房裡倆孩子都將耳朵在門上,希聽到一些好消息。
可是,焦爸接電話後沒有多說,僅有的兩句話聲音也很低,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掛掉電話,焦爸掏出一支菸,站在臺上。
平日裡焦爸是不菸的,除非心很差。
剛纔來電話的是衛棱,將查到的結果跟焦爸說了,沒有他家黑炭的消息,那個賣麻醉槍的人卻查到了,又據這條線往深挖了挖,但買槍的人不是本地的,也比較狡猾,查不到太多。
雖然沒有太多有用的消息,但焦爸心裡一直有懷疑對象,又想了想最近在院裡到任教授的形,任教授最近,看上去有些得意啊……
就在楚華市的人忙著查找鄭嘆的消息的時候,鄭嘆正趴在一棟別墅的閣樓裡面睡覺。
那天他跟著大白熊和那個孩來到附近的一個小區,小區檔次比較高,有電梯房,也有別墅樓,而大白熊它家就是其中一棟別墅。
由於那孩子騎車的速度並不快,看著像是散心而已,騎騎停停偶爾還下車買點東西,所以鄭嘆也能躲躲藏藏地追上去,只是太疲勞有些吃力罷了。那天的狀態實在很差。
孩和大白熊從小區的正門進,鄭嘆卻從旁邊的圍牆柵欄那裡鑽進來的,尋著那一人一狗的方向到達一棟別墅,並在墅裡找了個還不錯的地方——閣樓。
對於一隻貓來說,爬這種式別墅的閣樓並不難。
這家的閣樓堆著一些雜,平時也沒人上來,很多地方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原來還有幾隻老鼠,鄭嘆到來後,它們估計就捲鋪蓋跑了,反正鄭嘆沒再見到過。
好不容易找到個臨時落腳的地方,鄭嘆一直繃的神經也緩了些。翻了翻閣樓的東西,從其中一個紙盒子裡找出個抱枕,也不管上面是不是帶著黴味,趴在上面就開始休息。
鄭嘆是被噼裡啪啦的雨聲吵醒的。
雨水打在閣樓的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在閣樓這個幽靜的環境下格外清晰。
外面的天已經暗下來,又是一天過去。
在這裡,鄭嘆能夠通過閣樓的窗戶看到這個住宅區的路燈,還有周圍住戶家裡的燈,人影憧憧。
這個時候應該是吃晚飯的時間,鄭嘆了鼻子,只有閣樓裡帶著黴味的氣息。
鄭嘆知道這片地區是哪,也知道這裡離楚華市有多遠。
一箇中部城市,一個南部沿海地區。
正因爲清楚,才茫然。
下河市,離自己生活二十年的南城,其實相隔也不太遠。
鄭嘆看著窗戶上的雨滴,不知道在想什麼,確切點說,他在發呆。
不過,發呆也沒發多長時間。
唉,肚子了。
鄭嘆琢磨著,等晚些時候,這家的人都睡了,再下去找找吃的吧。
鄭嘆也不準備暴自己,這家人養狗,可能不吃狗,但誰知道會不會吃貓?這家人又是個什麼品?
他不想冒險。
了個懶腰,鄭嘆活了一下手腳,想想以後怎麼辦。
如果是人的話就好了,可惜現在只是一隻貓。
乾等著也是無聊,鄭嘆翻找了一下那些雜,撥出來一個小皮球,兒玩那種。看上去放在這裡很久沒過了。
仰躺在那個抱枕上,鄭嘆四隻爪子玩著球,手掌將球輕輕朝後推,再用腳回來。
看著球在空中跳,鄭嘆覺自己現在還真像馬戲團的那些。
說起來,自己不在的話,焦家人不知道會怎麼樣,還有小郭那邊的廣告……
鄭嘆就這樣一邊玩球,一邊想著事。
閣樓下傳來那家人的說笑聲,還有電視機裡的廣告聲和許久未曾聽到的悉的方言。
終於等到半夜,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閣樓的一個斜面上有個窗戶可以推,估計這家人也不知道自家閣樓這兒有個窗戶壞掉了,不過,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爲這個窗戶很小,七八歲的小孩都不容易爬進來,也不怕有小從這裡進閣樓。
從斜面的窗戶出來,鄭嘆看了看周圍。由於剛下過雨,周圍一片溼。
看了看腳掌上粘著的水漬,鄭嘆從房頂找地方下去,來到廚房所在。
原本鄭嘆看門上有個供寵進出的門,準備從這裡進去,但試了試,鎖著的,估計是因爲那隻大白熊太大,它小時候用還行,現在用不上,所以主人家就直接將這個門鎖住了。
不能從門這裡進去,鄭嘆就只能爬窗戶了,好在上面有個窗戶沒關,鄭嘆從那個窗戶翻進去。翻之前鄭嘆還專門在後門那裡放著的門墊上踩了幾腳,將腳上的水漬弄乾,到時候別在廚房裡踩出幾個貓腳掌印。
廚房有個大冰箱,鄭嘆打開冰箱看了看,菜倒是沒有多,看這家的家庭條件,就算晚餐沒吃完的估計也會直接倒掉。不過好的是,還有一些超市裡買的那種做好的丸子,鄭嘆吃了幾個,半生不的,只能將就一下了。
其他的大多數都是孩子吃的東西,有一些餅乾,果糕等,鄭嘆都吃了些,那種帶獨立小包裝的零食,鄭嘆拿了點出來,待會兒拿去閣樓。
吃了點東西,鄭嘆覺好多了,雖然都是涼的,但總比捱要好得多。
輕輕關上冰箱門,鄭嘆抱著一些小零食悄聲離開,他現在用兩條走路越來越練了。
翻窗戶的時候麻煩了點,兩條可不好翻,所以鄭嘆又將這些小零食一袋一袋往外叼出去。
離開廚房之前,鄭嘆看了看關著的廚房門下面的門,從隙可以看到一些白的狗——門那邊趴著那隻大白熊。鄭嘆相信它應該是發現自己了,但卻沒出聲。
真是條好狗。
對著那些打狗的人能呲牙,還會幫自己打掩護。聰明的。
覓完食,將幾袋小零食搬到閣樓,鄭嘆再次趴在那個散發著黴味的抱枕上。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像老鼠一樣在夜裡東西吃。
淪落至此啊……
晚上睡覺還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藥的緣故,鄭嘆最近總是犯困,有時候睡得很沉,就算有人在旁邊嘿咻估計他也聽不到。
次日,鄭嘆聽到了幾個消息。
對於鄭嘆來說,這消息確實不錯。
第一,聽說賣貓狗的那條街上發生命案了。
出事的是桿叔,這位整條街的名人。死因是狂犬病發作。
很奇怪這位經驗老道的人爲什麼沒有打疫苗,或者說,沒有及時打疫苗。按理,他應該比別人更懂如何防護,可是,最後還是沒逃過。
鄭嘆聽這周圍的人談論的時候說了很多可能,可能是疫苗出問題,可能是這位老手疏忽了,也可能是早就染了卻沒打疫苗,或者是吃狗吃的,畢竟這條街的衛生狀況並不太好,做菜的時候工減料,沒能完全殺死狂犬病毒。這些都有可能。
總之衆說紛紜,但事實確實是那位有名的桿叔死於狂犬病。
除了這位有名的桿叔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倒黴,這人便是抓鄭嘆的那個小年輕。
聽說在桿叔發病的時候,小年輕去找他,結果被不太清醒的桿叔掄了一酒瓶,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聽到這兩個消息,鄭嘆心裡很暢快,雖然他不瞭解那位桿叔,但聽周圍人討論,這老傢伙手上的狗命不計其數,還教出了一大批打狗套貓的人,甚至還獵,死了也活該。
而且,由於桿叔的事,現在整條街人人自危,就算自家餐館沒殺狗的都跑去醫院打疫苗,畢竟狂犬病毒這玩意兒,很多都可能攜帶的。
至於那個小年輕,鄭嘆心想:就算你能活著從醫院出來,別讓老子撞見,不然整死你!
這仇鄭嘆是記住了。
除了這兩個消息之外,鄭嘆還聽到這家人說這個週末要出去遊玩。到時候家裡沒人,方便鄭嘆行事。
鄭嘆想用這家人的電話給焦爸那邊通個氣。就算不能明確說出來自己要表達的意思,至能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活著。
鄭嘆想得很好,電話通知焦家那邊,然後焦爸打電話過來聯繫這家的人,最後過來接自己。反正這家人週日晚上就回來,等也等不了幾天。總比自己一直流浪在外強。
兩天後的週五下午,這家人果然收拾好東西,等孩子放學回來就開著一輛越野,帶著家人和狗出去了。
鄭嘆等他們一走就迫不及待翻窗戶進屋,找電話。
客廳的沙發旁邊有個座機,鄭嘆跳上去,手臂一彎將聽筒撈起來,然後擡著貓爪一個個按數字鍵,焦家的電話號碼鄭嘆記得,在焦遠和小柚子房裡都著三個號碼,家裡座機、焦爸和焦媽的。所以鄭嘆對於這三個號碼記於心。不過到現在爲止,鄭嘆只在焦媽生病的那次給焦爸打過電話。
按按鍵的時候鄭嘆還有些張,可是,等按完號碼,聽筒裡那個聲音以萬年不變的語調說著“您撥的號碼是空號”的時候,鄭嘆愣住了。
再撥,還是一樣。
焦家的座機換號了?
鄭嘆又撥了焦爸的電話號碼,打不通,換焦媽的,還是不通。
麻痹的!
這座機有問題嗎?!
不能撥長途?
也不對,昨天還聽到這家戶主給國外的人打電話呢,怎麼可能鎖長途?!
鄭嘆不死心,又試了試,還是一樣的結果。
氣得鄭嘆恨不得摔掉電話。
可惜不記得楚華市那邊其他人的電話了,鄭嘆蹲在沙發上擡爪子抓頭,早知道這樣就多記一些號碼,一個個試!
衛棱的,易辛宿舍的,趙樂的,小卓的,阿黃它家的,大胖家、蘭老頭家、屈向家……這些人的號碼鄭嘆一個都沒記!
那次衛棱還說過他新換的手機號碼,可惜那時候鄭嘆轉就忘了。
他瑪的!
悔不該啊!!
布匹開裂的聲音響起,鄭嘆回過神,看了看下的沙發,一不小心,將這個布藝沙發給撓破了。
希這家主人不會聯繫到貓上。
鄭嘆扯了扯耳朵,從沙發上跳下來,在廚房找了些東西填肚子,還翻出一罐牛喝了。
雖然吃飽喝足,但鄭嘆還是覺心裡拔涼拔涼的。
夜降臨,偌大一個別墅,安安靜靜。
鄭嘆不喜歡這種冷冷清清的安靜,大幅度地甩著尾一下一下地拍打地面。
周圍住戶的車輛駛過,線變化,窗框的影子也在客廳的牆壁上移著。
嘀嘀——
那家人回家之後還按了兩下喇叭。約還能聽到他們站在屋外的說笑聲。
吵個屁!
鄭嘆煩躁地坐起,翻窗出去,夜掩護下,鄭嘆也能避免被人捉走。
桿叔的事讓那條街的人收斂了一些,再說這裡已經不在那條街的範圍,沒有什麼人在外抓貓。
鄭嘆漫步目的地走著,來到小區邊沿,從柵欄空隙鑽出去。
還沒走多遠,路過一個快餐店的時候,鄭嘆的注意力被那邊兩個人的談話吸引了。
“行了,我有事先走了,等我從南城回來再找你。”穿皮馬甲的人對另一人道。
“你晚上開車小心點,到南城了給哥打個電話。”
“知道。”
披馬甲揮揮手,跟那人告別,然後甩著鑰匙往停車場那邊走,上了一輛皮卡。
南城?
鄭嘆趕跑上去,跳上那輛皮卡的貨箱。
貨箱裡面除了那個穿馬甲的人扔上來的一個行李箱和幾袋子,就沒啥了,裡面的空間還很大。
鄭嘆立起,在皮卡的貨箱邊上往外看了看,然後找了個擋風的地方閉眼休息。
快要睡著的時候,鄭嘆突然想到一件事,按照時間來算,如果這個時候還在南城上學的自己真實存在的話,好像和焦遠小屁孩一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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