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鄭嘆並不贊小柚子去樹林裡面，就算現在是白天，但這片樹林裡面的黑暗事他見過太多，或許等這周圍的新建築羣完工之後，漸漸有人氣的時候，纔會讓師生們重回安全。

樹林裡落葉喬木很多，但常綠樹種也不。可是，幽僻的地方總會給人一種黑暗的覺，就算眼的是一片鬱鬱蔥蔥，但帶給人心底的覺卻總是背後的那片暗。

小柚子握著手上的搟麪杖，可見對進來這片“危險區”還是有些張的，之前跟著焦遠他們過來的時候，好幾個小孩子一起，再加上焦遠、熊雄他們幾個男孩子本就膽子大，都沒有覺到不安。

不過，現在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或許是因爲有鄭嘆在前面帶路，並不像其他小孩子獨自進來的時候那樣心驚膽。

鄭嘆聽了聽那邊傳來的聲音，是兩個小孩子的聲，，聲音帶著濃濃的恐懼和焦慮，而夾雜在這兩個孩子聲中的，還有那隻黑背的汪汪聲。一開始鄭嘆覺它並沒有表示出攻擊，但漸漸地，那隻黑背的聲有些變了，已經開始不耐煩。

沒養過狗不瞭解狗的孩子並不能從狗的不同聲和行爲上判斷它們的心。其實相比起貓，狗的心思普遍比貓更容易理解一些。鄭嘆以前不懂，可變貓以後，經常和這些貓貓狗狗一起，也能從日常的生活中積累出一些經驗。

那隻黑背不會主攻擊人，聲也沒表現出病態的瘋狂，除了這三個聲音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人聲和聲音，所以鄭嘆推測，應該是那倆小孩哪兒得罪它了，而且還在持續得罪中，不然以那隻黑背的子不會等到現在纔開始不耐煩。

爲了再次確認沒有其他威脅，鄭嘆到嗅了嗅，沒有陌生人的氣味，最近因爲放假，好久沒有學生過來這裡了。工地的工人們也不會來這裡，他們累了之後會找個地方菸，肯定不會在樹林區域，周圍掛著牌子，不準在此吸菸，要是被校方抓住他們肯定不會討到好，過年的工資估計得水。

確認之後，鄭嘆也放心多了，不就是倆小孩和一隻狗麼，還是悉的狗，沒什麼好怕的。

終於見到那兩個小影的時候，鄭嘆算是徹底放心了。倆小孩上沒有太明顯的傷，頂多可能是扭到腳之類的，一時不能走，不然以小孩子見到狗對著他們這樣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轉就跑。

那倆小孩看起來比小柚子大不了多，其中那個坐地上剪著齊劉海穿得像個球的小孩，見到小柚子就像見到媽似的，眼裡帶淚，手求幫助求安。

而另一個穿棉襖的孩挨著“球”，倒是不像傷了的，拿著一樹枝朝不遠的黑背揮舞，想要趕跑它。

穿棉襖的孩見到小柚子後，說道：“你家大人在不在周圍？快大人過來幫忙把這隻狗趕開！”

小柚子搖搖頭，這周圍都沒看到有大人在。

見小柚子搖頭，倆頓時沮喪了。這沒大人在，怎麼把這隻狗趕走？

“球”孩捂著傷的手指，哆哆嗦嗦看了看幾步遠的那隻狗，雖然這隻狗還沒年，不算大狗，但比們院裡的吉娃娃和柯基都大，看那裡的尖牙，咬一口肯定很疼！

那隻黑背在察覺到小柚子和鄭嘆過來後，只朝他們看了一眼，然後就繼續對那倆孩子吼，聲越來越急促，可是，這裡的孩子沒一個能知道它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鄭嘆看了看周圍，然後又看看那隻黑背。他察覺到那隻黑背時不時朝“球”孩那裡瞅，並沒有將主要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揮樹枝的棉襖上，不過，揮樹枝這種帶著威脅的作也確實讓它不爽，所以在漸漸不耐煩的時候，也急躁很多。這要是換做牛壯壯，你敢對他揮樹枝試試？早就衝上去下咬了。

鄭嘆慢慢走過去，來到“球”孩旁邊，小柚子本想攔著的，在的觀念裡，大多數貓狗不能友好相，大院裡那幾只是例外，畢竟都是從小就認識的，貓狗之間敵意不大，但大院外面的狗就不同了。見到自家黑貓的作並沒有讓那隻狗衝過來後，小柚子才放心不，同時也跟著往那邊挪過去，手上抓著搟麪杖。

鄭嘆圍著那個“球”孩轉了一圈，轉的時候也注意著那隻黑背的視線，最後，鄭嘆側了那個“球”孩子。

“你的貓在幹什麼？讓你的貓走開！這是我叔叔給我買的新服！很貴的！”球孩看向小柚子。

“它讓你挪一下。”

“你說挪就挪？你不知道我腳扭到了嗎？疼死了！”

小柚子正準備說什麼，鄭嘆已經找到禍源了。推開那外套的一角，鄭嘆看到了一個黃的塑膠飛盤。飛盤上有那隻黑背的牙印和氣味在。

就是這個了！

鄭嘆將那個飛盤往外，見到鄭嘆的作後，那隻黑背想要衝過來，被棉襖拿著樹枝敲回去了，於是汪汪得更激烈。

“你著東西了。”小柚子提醒道。

球孩狐疑地看了看邊，然後試著挪了一點，正好這時候鄭嘆已經將那個飛盤拖了出來，然後擡爪子一，飛盤飛了出去。

見到飛盤，那隻黑背也不管這裡的三人了，在鄭嘆飛盤之前就開始猛搖尾，飛盤一飛，它就撒開腳丫子歡騰地跑了，飛盤快落地的時候它跳起來接住，然後叼著飛盤往工地那邊走去。

黑背的主人應該在工地那邊遛彎，工地那邊比較嘈雜，也難怪它主人沒聽到這邊的吼，不然早就開始吹哨了。

見狗跑遠，三個孩子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棉襖都不顧地上的枯葉和泥土，直接坐了下來。

警報解除，禍源也找到了，那倆孩子話多了很多，“球”孩還向小柚子道歉了，真誠的，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這小孩心還不錯。

鄭嘆爬到附近的一棵樹上，沒和三小孩呆一起。因爲那個棉襖總想過來他兩下，鄭嘆扭頭就跑了，就不給！小姑娘，你手上還粘著泥呢！

球孩正說著之前們的經歷，今天大人們去上街購準備年貨了，們兩個在家裡無聊纔出來玩。同班同學又是同一個家屬大院的，關係也好。

聽說這裡有一塊梅花林，倆小孩就自己過來了，可沒想到被地面的系絆倒了，腳扭傷一時也起不來，穿得又厚，當時注意力全被上的疼痛吸引過去了，也不會發現在屁下面的東西。

棉襖從兜裡掏出一小包紙巾，自己手，也讓“球”孩傷口。

“球”孩原本想從周圍找點雪洗一下傷口的，結果發現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周圍能看到白的地方只有薄薄一層，雪上還有一些黑的灰塵和其他雜，用這個洗傷口也不放心，於是，用紙巾了手指之後，“球”孩看著還往外冒的手指，舌頭了。

鄭嘆、小柚子：“……”

見小柚子一臉詫異地看著，“球”孩一本正經地教導道：“我曾經聽我叔叔他們說過，老鼠的唾沫中含有一種名爲神經生長因子的蛋白癡。塗上這種蛋白癡的傷口要比不塗抹的傷口恢復速度快兩倍！”

說完還得意洋洋地看了小柚子一眼，那意思就是：看我多厲害，知道這麼多知識！

鄭嘆、小柚子：“……”蛋白……癡？

旁邊的棉襖看著周圍，似乎周圍的景相當迷人，全當沒聽到這邊的對話。

“人的唾中也有這種？”小柚子問道。

“球”孩頓了頓，然後理直氣壯地道：“就算沒有也能起到作用的，相信我，沒錯！”

棉襖繼續觀看周圍的景，更加認真了。

小柚子嘆了嘆氣，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球”孩。

鄭嘆看了看，那是急救包，焦媽出院後給家裡每個人都準備過，焦遠和顧優紫的揹包裡總是帶著一個小急救包，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從附屬醫院那裡弄來的，用著放心。

“這是什麼？”那孩接過急救包，打開看了看，然後“哦”的一聲，“我房間裡也有一個急救包，不過我從來沒用過。”那個急救包完全就當裝飾品擱在房裡了，從來也沒想過要用到。

掏出消毒溼巾傷的手指時，那孩“啊呀”“嗚哇”地個不停，吵得鄭嘆恨不得將耳朵堵起來。

創可的時候，那孩覺得別人給粘肯定會疼，於是自己用另一隻手來，得更加慘不忍睹。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傷口，就這種小傷很多人都懶得去理的，再說很快就回家了，回去之後家裡人肯定會重新理，所以其他兩人也都不說什麼了。

“你就是二年級的那個英文比漢語說得好的？”“球”孩終於想起來了，問道。之前就覺得面前這孩眼，有一次同學跟說二年級有個英語比漢語說得好的班生，他們還特意過去看過，以爲是個外國小孩，沒想到失了，後來也沒多關注。剛纔乍一見到小柚子，也沒多注意，現在纔想起來。

“對對，我記得什麼柚子來著。”棉襖終於不再看風景了。

小柚子抿了抿，說道：“我顧優紫。”

“我嶽麗莎，三年紀三班的，謝欣，跟我一個班，我們大你一個年級呢，到時候你們班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過來找我們，我們給你撐腰！”球孩嶽麗莎舉了舉拳頭說道。

“是啊，不用客氣的，這次你幫了我們，到時候有麻煩就去三三班找我們，直接報名字就行，其他人知道的。”謝欣點頭道。

小柚子沉默了，其實很想說自己明年會跳一級，這樣就跟們一個年級了，可是aunty說要低調些，所以想了想後，小柚子沒出聲。

休息一會兒之後，小柚子和謝欣合力將嶽麗莎扶出去，出樹林之後，小柚子讓嶽麗莎坐車後座，們兩人合力推車。

鄭嘆在旁邊跟著，這次沒跳上車簍，省得給們又添加負擔。

來到一個校超市之後，謝欣進去給家裡人打了個電話，那裡面有人，所以就算沒帶錢也能借用電話。打完電話之後，嶽麗莎和謝欣坐在小超市裡面等家裡人過來接，小柚子載著鄭嘆回家。

第二天嶽麗莎的父母上門來致謝了，還提了很多謝禮，焦媽對於這些謝禮倒是不在乎，最在意的就是小柚子能夠上朋友，東區大院的孩子們，除非是焦遠帶著，不然基本沒誰會來找小柚子一起玩，嶽麗莎和謝欣雖然是西家屬大院那邊的，但兩個家屬區也不算離得很遠，至能偶爾竄竄門孩子們流一下也好，總一個人跟貓玩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人都是要學著去流的。

除夕前兩天，焦遠“閉門謝客”窩在房裡練筆字，今年在家過年的話，焦遠準備親自出馬寫對聯，許久不寫，有些手生，於是窩在房裡練字。

鄭嘆趁中午焦遠睡覺的時候翻窗戶進去看了看，這小屁孩還認真，是那個架勢，並非整著玩。

焦遠醒的時候見鄭嘆在自己房裡，一時興起，寫完對聯之後拖著鄭嘆去按了三個貓爪墨印，上聯下聯以及橫批上各一個。爲這鄭嘆兩天沒理他，黏上墨不好洗，雖然是黑，看不出來，但鄭嘆一擡爪就聞到濃濃的墨味兒，用小柚子的水果洗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