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慶按住腰間的刀,緩步走在唐府裡。
幾名巫門弟子跟在他後,警惕地巡視著。
忽然傳來的聲音,讓他們迅速做出防備。
“誰?”
腳步聲凌傳來,一個穿華服的男人踉踉蹌蹌地出現,扶著假山石,低頭“嘔”地吐出來。
酸味迅速瀰漫,巫門弟子不由皺起了眉頭。
原來是個喝醉了酒的客人。
“護法?”詢問的目投向石慶。
石慶搖了搖頭,轉繼續巡邏。
他的陣到對方迫,只剩後院那道是完好的。
前院這邊,陣已經破壞得零零散散,落了對方的掌控。所以必須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小心被人侵。
待他們走到下一個院子,那個喝醉酒的男人忽然被捂住了,一把薄刃捅進了他的腰間。
一聲沒出,就這樣死了。
一個黑巾裹頭蒙面的人,出現在他後,幽暗的氣息,在夜裡如一條蛇。
他忽然扭頭看過去,指間薄刃一閃而過,兩隻飛蟲掉了下來。
……
藏書樓裡,溫秀儀眼睛忽然睜開。
“有靜了?”明微問。
溫秀儀點點頭:“西院裡,有個人被殺了。兇手很厲害,我的蠱蟲被發現了。”
明微點點頭:“正主出現了。”
溫秀儀面猶豫,張了張。
“你想說什麼?”明微端起海燕剛煮好的茶水,閒適地飲著,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你知道對方是誰,對不對?”溫秀儀說,“看你佈局,不像對他們毫無瞭解。”
明微讚道:“溫小姐不愧是巫門門主。”
溫秀儀冷冷道:“你說廢話,到底這裡頭有什麼玄機?這些人是不是你引來的?”
明微搖頭失笑:“溫小姐也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我有這麼強大的朋友,還會被你劫過來嗎?而如果他們衝著我來的,哪用得著這麼麻煩?路上多的是手的機會。”
這麼說也是……
等下!這人滿口謊言,千萬不能信。
明微繼續道:“從老夫人的夢魘開始算起,對方已經佈局數年之久,這怎麼可能跟我有關。他們一開始,就是衝著唐家來的,到底是唐家哪個人,我原來不確定,現在倒是猜得差不離了。”
溫秀儀不由問道:“你知道多?”
明微倒了杯茶,示意也坐下,說道:“他們先在老夫人的意識裡種下夢魘,讓唐家人心裡蒙上霾。然後,利用送親的機會,在唐家人聚集的時候,讓他們看到,想讓他們看到的。”
“這些人,想讓他們看到什麼?”溫秀儀追問。
“不知道。”明微說。
“你……”
“你傻不傻?”紀小五嗤了一聲,“費這麼大勁,自然是陷害啦!這種劇,話本里都寫得不要寫了,你是不是從來不看書的?”
溫秀儀怒視他:“你說什麼?話本也算書?”
“話本當然算書。”紀小五理直氣壯,“你以爲只有經史子集才書嗎?話本里的世界,雖然荒謬扭曲,但卻是現實的投。好看的話本,既要描寫真實,又要表達人,揣通,一樣能夠看見人生。當然,像你這麼遲鈍的,看了也不會有什麼吧?”
“……什麼七八糟的!”溫秀儀被他一長串話堵下來,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明微倒是驚奇了一下,笑道:“表哥,跟著希誠道長學了幾年,大有長進啊!”
紀小五哼了聲,昂著頭道:“我本來就懂,別小瞧我好吧?”
“是是是,是我看輕表哥了,對不住。”
紀小五既高興又得意,道:“對方明擺著,要陷害唐家的某個人,讓他擔上罪名。這種劇,一般來說,要麼是壞人甩鍋,要麼就是刻意將對方邪道。看唐家的佈局,是第二種的可能更大。”
明微叩了叩欄桿:“表哥是說,對方要唐家的某個人,衆叛親離?”
“對!”
溫秀儀莫名其妙:“害師兄衆叛親離?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要是有仇,殺了不就好了?”
明微與紀小五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
不殺人,而選擇栽贓陷害,這背後的原因肯定很複雜,就不是隨便兩句話能猜的了。想得到答案,恐怕要等這件事了結。
明微心裡有約的猜測。
順水推舟留在宜都,爲的便是那張地氣圖。
現在北齊沒有空子鑽,星宮的人是不是來了宜都,想要從這裡找到一個能夠扶持的對象?
若是如此,陷害唐劭的理由就找到了。
……
石慶走出幾步,忽然有一隻飛蟲停落在肩上。
石慶愣了一下。溫秀儀的蠱蟲,他當然認得。
那蠱蟲見他留意到,馬上往回飛。
石慶略一猶豫,返回去。
“護法?”
“走。”石慶按著刀,跟在蠱蟲後回到原來那個院子,很快看到了藏在假山後面的首。
“護法,有人潛進來了!”
石慶瞇起眼,看向那個院子:“走!”
他們剛剛進院子,便看到了舉刀的兇徒。
“大膽賊人!”石慶喝道,“敢在唐家行兇!”
對方見行蹤被發現,不但不退,反而面兇,向他攻了過來。
石慶只來得及放出信號,就被纏住了。
……
唐熙一看那信號彈,面大變:“紅彈,石先生髮現敵人了!”
唐劭擡頭看了一眼,問他:“按你們的部署,這個時候誰會去援助?”
“是樑師傅。”
“那邊就讓他們去。”
“我們不用幫忙?”
唐劭搖頭:“會去那邊的,都是小嘍囉,他們能拖住就行了。”
唐熙領會過來:“他們的主力會來這裡?”
唐劭點點頭。
唐熙有點著急:“秀儀姑娘怎麼還不來?”
“你們原定支援這裡的,是秀儀?”
“對。”
唐劭若有所思:“秀儀通蠱,對方的隔絕之法,對沒什麼用。照理說,早該過來救援了。可到現在,都沒來……”
“難道秀儀姑娘被人攔住了?”
唐劭看向院門爬著的一隻蜘蛛:“不對,秀儀的蠱蟲在這裡,沒事。”
“這麼說……”
“十叔,你怕是被騙了啊!”唐劭笑了起來,“幫你佈局的那位高人,好像是把我們當餌了。這纔是真正的引蛇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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