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大口大口著氣。

這就是唐老夫人夢魘的容嗎？

那地方看起來似乎就是國公府，唐家在南楚京都的那座。

而那個三十多歲、相貌威嚴的男人，看起來應該是國公府的繼承人，大公子唐珞？

那後來看到的那個箭的男人，就是——二公子唐劭！

難怪唐老夫人驚得幾年都睡不著。

唐珞是唐家大公子，的長孫，自然如珍寶，而唐劭又是親手帶大的，也非同一般。

看到兩個孫子反目，甚至於刀兵相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哪裡能接？

也難怪唐家不肯將夢魘的容說出來，這樣的事，怎麼好讓別人知道？

明微下了牀，給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已涼，倒嚨，帶來清醒的冷意。

了額頭，覺得腦子的，一時理不清。

倘若是別人，知道了夢魘的容，只會驚詫唐老夫人會做這樣的夢。

但不同，知道歷史的走向。

唐劭……真的在十幾年後，殺了唐珞！

原因未知。

史料散失得很嚴重，只知道，那是唐劭爲一代權臣的轉折點。

殺了唐珞後的唐劭，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扶持帝，把持朝政，授九錫之禮。

他與一國之君所差的，不過是個名分。

但知道這些，是因爲來自幾十年後。

唐老夫人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養這個夢魘的是什麼人？讓唐老夫人做夢的意圖又是什麼？

還有凌家，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等下，聽丫鬟們說，唐二公子這幾年幾乎不在家中，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

“大人？”小白蛇吐著信子游過來，了冰涼的手指。

明微了它的腦袋，笑道：“沒事，先睡吧。”

想不通的事，只能慢慢去探究了。

回到牀上，將雜思摒除。

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明微起，在雪鸚的服侍下梳洗換。

用過早飯，便道：“不知老夫人睡得如何，我們去探一下，可好？”

昨日才做了法，今日去看看效果，也是應有之義。

雪鸚和海燕都沒反對，尤其海燕，心裡惦記著昨晚的事，不知道賊人抓到了沒有。

們到時，唐老夫人正在用膳。

看的樣子，神很好。

見明微來了，一下笑開了：“今日的魚丸做得不錯，要不要嚐嚐？用過早飯了？沒事，就嚐嚐味兒！”

明微盛難卻，只能坐下。

陪著用過飯，唐老夫人拉著說話：“幾年沒有這樣好睡過了，昨晚醒都沒醒，連起夜都忘了。”

百靈掩笑道：“老夫人昨晚睡得可真沉，連喊抓賊都沒醒，幸好賊沒來我們這，不然老夫人給擡走了都不知道。”

服侍唐老夫人數年，不同一般，敢這樣說笑。

唐老夫人瞪了一眼，卻也笑出來：“我一個老婆子，擡走論斤賣都不值，要擡也擡你們小姑娘。”

屋裡笑一團，氣氛歡悅。

笑罷，唐老夫人關切地問：“昨晚鬧賊是怎麼回事？抓到了嗎？”

百靈纔要回話，那邊唐熙來了。

他們母子說話的時候，明微去了隔間。

見唐老夫人果真不再驚醒，唐熙鬆了口氣，陪著說了一會兒話，解釋一下昨晚鬧賊的事。

他自不會和盤托出，只說已經沒事了。

唐老夫人聽說鬧賊的是蘭心苑，非常關切，連連叮囑他，不可讓淩小姐驚。

好不容易安好唐老夫人，唐熙出了屋，看到明微站在檐下眺。

“明七小姐。”

明微回施禮，問道：“昨晚的賊人真的抓到了？”

唐熙搖頭：“沒有。”

“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熙點點頭。

“現在我說凌家有問題，十爺信了嗎？”

唐熙看了看周圍，對使了個眼。

於是兩人下了樓，避到屋後。

“有什麼法子能把人找出來？”

明微笑道：“是不是人還未可知呢！”

這句話聽得唐熙後背一涼，他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表面的意思。”明微隨意答了一句，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就轉回了話題，“你們找不到太正常了，幾年前他們就對老夫人下手，你們還不是一無所知？對方非常棘手，別說我現在功力盡失，就算實力完整，也不敢說一定能抓出來。”

“那……”

“我說句實話，”明微毫不客氣打斷他，“雙方實力相差太懸殊了，任憑十爺如何智計百出，都沒有用。玄之爭，說白了就是實力之爭。鬥不過就是鬥不過，除了乖乖認輸，沒有別的路。”

唐熙不悅：“照明七小姐這麼說，我們就是砧板上的？”

明微笑：“難道不是？”

唐熙氣悶，但又想不出話來反駁。

倘若明微沒有來此，他連老夫人爲何會生病都不知道，更不說發現凌家的送親隊伍裡藏著這麼大一個患。

現在的況，依然危機四伏。

哪怕他知道凌家有問題，也做不了什麼。

——連人都找不到，能做什麼？

思來想去，竟然只有一個辦法。但這個辦法，又讓他悶氣短。那就是……

“放心吧，你承認做不到，我也不會笑話你的。”明微非常善解人意，“十爺想我幫忙，不就一句話的事？如今說好聽點，我是唐家收容的門客，難聽些，便是階下囚了。十爺有命，難道我不從嗎？”

“……”唐熙問，“明七小姐怎麼想？”

“既然找不到，那就引蛇出嘍！”明微道，“千里迢迢的，好不容易來了宜都，想必對方很快就會出真面目了吧？畢竟要搞事的話，有什麼時機比婚禮更合適呢？”

“……”

“唐十爺，你說是不是？”

唐熙心道，難道他還能說不是？連敵人在哪都找不到，除了引蛇出，似乎也沒別的法子了。

“明七小姐這麼說，是有把握引出他們了？”

明微眨眼：“把握麼，現在還沒有。不過事在人爲，咱們可以試試的，對吧？”

看這個樣子，唐熙忽然有不好的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