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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劍》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值得期待

當吹過平原的風漸漸轉涼,燥熱開始從大陸南方的河谷與丘陵間褪去,黃褐的落葉鋪滿大地,從北方的歸鄉者長橋到靈帝國繁茂的叢林,一清爽而舒適的風彷彿一夜間吹遍了這片古老的大地,連帶著之前那場戰爭所帶來的、盤踞在焦土上的衰敗腐朽氣息也彷彿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殆盡。

歸鄉者長橋邊緣的森林中,沉重的腳步聲與木質枝幹晃的聲音連續響起,巨大的林木衛士從森林中走了出來,巡視著這片如今已經重新恢復平靜的土地,這些比普通樹人守衛還要高大許多的衛士有著強韌的軀幹和鐵灰的樹皮,其樹皮外面和樹冠上還有大量在尋常樹人上絕對看不到的合金裝甲以及戰裝備,這讓它們在這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中顯得格外醒目。

它們手持沉重的戈爾貢軌道炮,肩抗護盾發生和自飛彈發,樹冠中埋設著通訊陣列與帶有裝甲的載員艙,每一個衛士都如一座行走的炮塔——縱然畫風實在詭異,可這些“索林衛士”的存在卻已然爲這片森林的常態,不管是長橋這一側的靈還是長橋對面的人類,都已經習慣了這些沉默而強大的友軍。

在白銀帝國和高嶺王國元氣未復的眼下,索林衛士是確保森林安寧和秩序穩定的重要保障。

例行巡邏至歸鄉者長橋前之後,索林衛士們慢慢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名衛士俯下子,兩個敏捷的影隨之從它的樹冠中鑽了出來並輕巧地跳到地上——這是兩名靈,但其外貌卻有著顯著差異,其中一位材較爲高挑的獵手是明顯的白銀靈,另一個小的影卻有著蒼白到近乎明的以及比白銀靈較短的耳朵,其皮表面還可以看到浮現、彷彿刺青般的玄奧魔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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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子小的靈正是率領著索林衛隊巡視森林的貝爾娜·輕風,而跟在旁的獵手……是曾經以爲再也見不到的年好友。

站在故鄉的土地上,貝爾娜深吸了一口微涼而清新的空氣,脖子和額頭附近的魔法符文如呼吸般微微明滅了數次,有一半的索林衛士隨即接到命令,開始繼續巡邏接下來的路線,貝爾娜自己則看向了歸鄉者長橋的方向,目久久沒有離開。

在那道以古代技建造起來的寬闊海大橋上,運送資的車隊正在快速通過白銀帝國的邊境檢查站,一批準備前往北方王國的靈正走向檢查站附近的“外出遊歷登記局”,長橋平整寬闊的橋面在下泛著一層迷幻般的輝,自運行的維護機械在大橋兩側的槽中迅速往返,又有巡視天空的巨鷹騎士正好飛過長橋上空,威嚴而優雅的影在中迅速掠過。

哪怕是到了現在,在看到歸鄉者長橋的時候貝爾娜仍然會有一種做夢般的不真實

“我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有重新看到這座橋的一天,”貝爾娜輕聲說道,“它無數次出現在我那些支離破碎的夢裡,直到我連夢境都無法維持的日子裡,它仍然如一個影子般印在我的記憶中,可現在它就在這兒,在我眼前,我甚至可以直接踏上去……”

“是的,你之前就是踏過這道長橋回家的,貝爾娜,”高挑的獵手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位闊別多年,前不久才突然返回家鄉的年玩伴,時至今日,貝爾娜仍然不曾向曾經的朋友們提起自己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然而僅從那些隻言片語以及如今這副異樣的外表,獵手便知道這必是一趟艱辛的旅途,“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就留在這麼?你好不容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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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考慮過,但我有自己該去的地方,”貝爾娜輕輕搖了搖頭,“我已經去見過了導師,還見過了朋友們,他們現在都過得很好,他們也知道了我過得很好,我覺得這就夠了——這片森林是我的故鄉,但我已經不再屬於這裡。”

“是因爲你……這副麼?”獵手微微皺眉,看著貝爾娜覆蓋魔紋的軀,“我注意到你的偶爾會有不正常的高熱,你好像也不太適應家鄉的食……難道是這副很不穩定?還是說這些符文會帶來很大力?”

“這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我確實有必要回到索林巨樹那邊,”貝爾娜笑了起來,“最起碼,我得把這些索林衛士帶回去——它們可是從塞西爾‘借’給白銀帝國的軍隊,等到瑪爾將軍那邊做好接準備,這些援軍肯定是要返回本土的,我這個‘指揮’當然要跟著。”

“那你把它們送回去之後還可以回來……”獵手立刻說道,但最後卻又突然嘆了口氣,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既然這是你的決定,看來索林巨樹那邊一定有你在掛念的人或事,以你的格,想必這件事是決定好了的。這麼說,你今後就要常住在北方了?”

貝爾娜擡起手臂,看著上面閃爍微的符文:“應該是吧,畢竟我這副現在也確實更適應北方的環境。”

說到這,突然笑了一下,看向旁的好友:“不過你也不用出這種表,薇,你忘記了麼?廢土已經不再是一片難以越的死地,大陸南北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遙遠的彷彿兩個世界,我聽說很快三大帝國便會著手在廢土中修築兩條貫穿東西南北的魔能鐵路,就以現在的阻斷牆爲基礎,而且今後還會有直接連通塞西爾和白銀帝國的空中‘航班’——到時候你可以去找我啊,我要帶你去索林巨樹最高的觀景臺上看一看聖靈平原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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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壯的風景,甚至比故鄉森林裡的晨曦還要麗,我還可以帶你去黑暗山脈裡‘探險’,現在那裡已經快要變旅遊勝地了,或者去看北境的雪山和冰川?我沒去過,但我聽說凜冬堡周邊的景特別漂亮,而且北港附近還能抓海豹……你見過海豹麼?北方的巨龍特別擅長烤海豹!我認識幾位巨龍朋友……”

貝爾娜眼睛中泛著閃亮的輝,如數家珍般講述著那些在從小生活在南方森林中的友人心中本無從想象的異國景,在這一刻,被稱作“薇”的獵手恍惚間彷彿看到了多年以前,看到了曾經那個興沖沖地打點行囊,準備過歸鄉者長橋去北方人類世界遊歷的小靈——當時們似乎也是站在歸鄉者長橋前,也是一個興致地說個不停,一個無奈地在旁邊聽了半天。

多年以後,有很多事都發生了改變,但好像又有一些事還保持著曾經的模樣,這種覺……似乎不賴。

“好的好的,我會去找你的,你再說我頭都要炸了,”獵手的角不由得翹了起來,手按住友人的肩膀,“我很期待能直接乘坐列車或‘班機’前往北方的那一天,就像你回來之後經常跟我們說的……這個世界變了,對吧?”

“是啊,這個世界變了,很多東西都變了……”貝爾娜輕輕笑著,但突然間,脖頸附近的幾個符文突然微微亮起,這讓趕快拍掉了獵手的胳膊,“啊抱歉,我回個傳訊……”

“又是傳訊?”獵手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揶揄,“還是那位聖?這都快你媽了,我聽說當年也不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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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娜略帶尷尬和歉意地擺了擺手,然後一邊走開兩步一邊已經開始對著傳訊唸叨起來:“啊,我剛纔在跟朋友聊天呢……現在?巡邏呢啊,這邊局勢剛穩定沒多久……不累不累,我又不用自己下來走路,就是坐在衛士上看風景唄。記著呢記著呢,保暖?這邊都快到赤道了啊!今天才剛涼快一點點!啊知道知道,每天都刷牙……我當然不會隨便撿東西吃啊!我又不是兩百歲的小孩子……

“啊?撿森林裡的果子不算吧!我們靈不是一直都……哎呀,我腸胃好多了,沒事的……您上掉下來的果子不也能直接撿起來吃麼?而且我都洗了的……”

貝爾娜已經走開好幾步,但的聲音仍然乘著風清晰地傳了過來,獵手看著小的靠在樹人衛士腳下對著一個來自遠方的聲音念念叨叨,慢慢地,臉上也不由得出笑容來。

仍然不知道貝爾娜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就如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究竟在發生著多悲歡離合,不知道那失落晦的歷史中曾有過多霾,但正如此刻照耀在大地上,歸鄉者長橋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生機與熱鬧——在這個世界上,似乎總有一些未來還值得期待。

貝爾娜的傳訊大概還要持續很久,獵手輕輕呼了口氣,擡頭看向北方的天空,而幾點影恰巧在這時從雲層中浮現,映獵手的視線。

那是一小羣巨鷹騎士,以及被巨鷹騎士簇擁著的、在下泛起輝靈飛舟。

獵手微微睜大了眼睛:塔拉什會議已經結束,白銀皇回來了。

……

在經歷了漫長的半個月議程之後,這場牽著全大陸無數人視線的戰後會議終於順利結束,此刻白銀皇所乘的飛舟已經越過歸鄉者長橋前的國境線,而比皇更早一步抵達靈王庭的,是從塔拉什平原傳來的大量報。

帝國首輔大臣瓦倫迪安·金谷站在靈王庭最高臺上,目向王庭邊緣的水潭,一座結構巧古樸、主要支撐結構泛著金屬澤的庭院建築正靜靜地佇立在水潭中心,由兩道明顯是新修的小橋與岸邊相連。

那是之前從羣星聖殿上離出來的逃生模塊“靜謐花園”,作爲曾經輝煌的羣星聖殿上最後一個保存完好的部分,這個逃生模塊如今已經被永久關機,此刻它安靜地佇立在靈帝國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已然爲一座有著特殊意義的“紀念碑”,每天都會有無數國民自發來到那水潭邊進行紀念,爲此,王甚至下令開放了一部分原本的王庭區域,將其作爲訪客的休息與活場所。

每當在王庭的高注視著那座“紀念碑”時,瓦倫迪安都會更深切地意識到——有一些事,已經被永久地改變了。

在他旁不遠的小圓桌上,靜靜放著一份用漂亮的靈文字書寫的文件,那是前不久剛從塔拉什平原傳回國的、有關戰後會議的資料。

瓦倫迪安的目掃過這份由王親自發回國的文件,而這份文件的容他早已讀過數遍——

深海王國正式以員國的份加聯盟,一個擁有先進技和古老歷史的神異星族羣在世人面前揭開了面紗,這個新勢力對凡人諸國將帶來怎樣的改變尚無人知曉,但僅僅是增加了一個強大的盟友這件事本,便已經足以令人期待;

古老剛鐸的“餘火”,諾頓皇室的末裔,奧菲莉亞·諾頓以及所統的深藍之井終於正式回到大陸舞臺,作爲一個獨立城邦,深藍之井的法理正統已得到聯盟諸國承認,現在它已經以新員國的份加聯盟,與此同時,以深藍之井爲中心,約佔整個塔拉什平原四分之一的土地被劃做永久中立地帶;

在加聯盟的同時,深藍之井向外公佈了能源及魔力礦出口計劃,來自行星深的高純度奧能量以及積蓄了七個世紀之久的奧結晶礦藏將爲聯盟戰後復甦的一澎湃力,而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這也將毫無疑問地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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