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誠一家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唐曉芙這是唱的哪一齣，看上去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怎麼如意隨便說了兩句，就同意帶著母親和妹妹給餘自珍夫妻兩個拜年？

如意見母三個空著手，就不願意挪步了，支支吾吾道：“媽說，要大姐把送的東西帶上~”

唐曉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來說去，外婆不是想要我們給拜年去，是想要過年的節禮，可這些東西我們不敢再送去了，怕外婆嫌棄，大過年的又是一場爭吵，外婆吵架，可我們不並且還嫌丟人吶。”說著就一屁坐了下來，嗑著瓜子和彩雲姐妹有說有笑，不理如意了。

方文靜和曉蘭也就跟著坐下來，捧著一杯茶喝。

如意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猶豫了一下就走了，但沒過幾分鐘就又來了，低著頭，從下面斜著眼睛看著方文靜：“媽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請大姐和兩個外甥去吃呢。”

方文靜就道：“我們已經在你大伯家吃飽了，就不去了。”

如意低著頭用腳尖在地上畫圈：“你不去，我就不能回家吃飯。”

這還要挾上了。

“那好，我們去吧。”唐曉芙就道。

如意態度堅決道：“媽說，讓大姐把禮帶上，大過年的空手回孃家會被人笑話的。”

唐曉芙不耐煩了：“說來說去，就是想要我們家的東西，對不起，剛纔給你們你們看不上，我們肯定不會再送過去自取其辱了！你家的飯我們也不會去吃，外婆想要過年的禮對吧。”

唐曉芙甩給如意兩包紅糖：“拿去！二姨家送什麼，我們就送什麼！這下外婆沒有挑剔的了吧。”

方文靜也不想再呆下去，大過年的實在是太破壞心了，就跟方守誠一家告別，把給方守信夫婦兩的禮都留下來給了方守誠老兩口。

方守誠只收了兩套服，其餘的們拿回去，推讓了很久，又收下了兩瓶酒和一條煙，其餘的方守誠堅決不收。

方文靜只得做罷，方守誠一家一直把們母送出村口，而且還看著們走遠方纔轉回去。

回到家裡，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母三個肚子也不是很，因爲在方守誠家裡吃的都是葷菜，又很飽，所以經，母三個吃了點水果就開始織線打發時間。

唉，太閒了也不好玩兒。

初三是看姑娘的日子，就是指舅舅家給姑姑家拜年，所以那天唐曉芙母都起了個大早開始忙碌起來，得準備好菜餚款待方文強兩家舅舅。

大約上午十點多鐘的樣子，兩個舅舅舅媽和七個表哥表姐都來了，還帶來不東西，幾斤油炸的小魚，兩隻羊，和半籃子炒得焦脆的紅薯幹，幾斤湯圓，幾斤曬乾的豆角幹，茄子乾和不油豆腐泡。

特別是羊最爲珍貴，湖北幾乎沒人養羊，所以羊很見，雖然方文強每年都養幾隻羊，但那是賣了補家用的，就今年殺了一隻自己吃，一隻山羊也沒多重，就給了們家兩隻羊，這禮夠重的了。

以前方文靜母住在唐家時，方守誠不敢派自己的子在過年的時候給去看方文靜母，怕唐家人過後給臉看，現在既然搬出來了，那就按照風俗，姑姑先給舅舅拜過年，舅舅再回拜，所以特意要兩個個兒子全家都去方文靜那兒，其實是有向唐家挑釁的意思：咱們家文靜孃家有的是人，欺負們孃兒幾個！

雖然昨天從大伯家離開的時候就知道兩個堂兄家都要來，可見他們真的來了，方文靜母幾個還是又是高興又是慌，大過年的，誰不盼著有親戚走，誰願意冷冷清清的！

方文靜雖然姐妹衆多，可是都不來往，而且方文靜也不願意跟們來往，以前方文靜過年回孃家，就目睹過幾回幾個妹妹吵架，一個個都是人，這隻弱哪敢和們走，再說那幾個妹妹也看不起，嫌沒用，在婆家氣。

現在大伯一家給撐場子，當然滿心！

彩雲兄弟姐妹給方文靜拜年，方文靜把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從上拿出來，一個孩子給一個，可是彩雲他們都不要，說自己都是大人了，哪還能再要方文靜的歲錢。

他們中最小的也有十六歲了。

方文靜就道：“以前姑姑窮，也沒給過你們歲錢，這次你們就收了，了了姑姑的心願，明年就不給了。”彩雲兄妹這才收下，打開一看，裡面包的是兩塊錢的紅包。

歲紅包收了就不能退了，小舅媽就說方文靜太破費了。

兩家人都圍著飯桌坐下，坐不下的就坐在火盆邊。

按照風俗，客人進門就得準備吃食，好在一大早上方文靜就煨了一大吊子海帶臘排骨湯，還有剛蒸好的包子，方文靜給方文強兩家人每個人都盛了一大碗臘排骨湯，唐曉芙用一隻盆裝了不包子放在飯桌上，笑著請兩家舅舅家吃。

大舅媽喝了幾口湯，真心實意的說道：“這太過福了，哪能這麼大手大腳，我們又不是外人。”

方文靜就道：“這些東西又不是做給外人吃了，還不是咱們一家人吃了，有什麼過福不過福的。”

方文強方文勇兩家人邊吃著包子喝著熱氣騰騰的臘排骨湯，邊和方文靜說著話，曉芙姐妹就坐在火盆邊聽他們說話。

大舅媽就說等開年了就得給方明說門親事了，他都二十歲了，

方明低著頭喝湯也看不見表，不過唐曉芙猜想他現在肯定很害。

方文靜就說：“現在說親，年齡是夠了，可是家裡拿得出蓋房子的錢嗎？”

方守誠家幾代同堂，房屋並不寬敞。

大舅媽嘆了口氣：“愁的就是這，但還是先試試，看有沒有哪家閨不嫌棄咱們家，願意嫁過來的。”

方明忽然低聲說道：“哪有那樣的姑娘？就算有，也肯定是嫁不出去的。”

他這話說的衆人都笑了起來。

大舅媽又好氣又好笑：“那你說怎麼辦？”

方明悶聲悶氣的說道：“等過幾年咱們家的條件好些了再說，不急這一時。”

“等過幾年你年齡就大了，只怕能難說到好的。”大舅舅說道。

“過幾年我也不會變老頭子，哪就年齡大了。”方明擡頭爭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