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蔣丞的手機在外套兜裡響了兩聲,顧飛才抬起了頭:“你電話響了。”
“嗯,鬨鐘。”蔣丞說。
“什麼鬨鐘?”顧飛問。
“提醒要去家教了。”蔣丞睜開眼睛,吸了吸鼻子。
“那……”顧飛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陪你過去。”
“嗯。”蔣丞坐了起來,抹了抹眼睛。
已經沒有眼淚了,但眼睛有些發,覺有些迷迷瞪瞪的。
“我去洗個臉。”蔣丞站起來走進了衛生間。
連續往臉上潑了幾捧水之後,他才慢慢回過神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有些發紅,鼻尖也有點兒紅。
彆的都還好。
他了自己的臉,然後拉了拉服。
服上有一塊了的痕跡。
他了,這是剛才顧飛趴過的地方。
走出衛生間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顧飛的臉,看不出什麼痕跡。
顧飛的神技之一吧,無論是是忍著,還是掩飾著,他都能做到沒有痕跡。
“走吧,”蔣丞拿過外套穿上,拿起桌上的燒瓶,“這個你先幫我背著吧。”
“先放這兒吧,晚上回來你再拿走?”顧飛說。
“我想帶著,”蔣丞看了他一眼,“你背著。”
“好,”顧飛點了點頭,起把燒瓶放進了包裡,“你是家教完了才吃飯是嗎?”
“嗯,本來想跟趙柯說好先去吃烤,吃完再去家教的,”蔣丞笑了笑,“現在來不及了。”
“那晚上他一塊兒吃烤?”顧飛問。
“不用,他肯定已經去吃了,”蔣丞說,“晚上……我也不想彆人一塊兒吃了。”
“嗯,”顧飛穿上外套,背上包之後過來摟了摟他,然後過去開門走了出去,“我以為你這學期會退掉一份家教呢。”
“時間安排得過來就不退了,”蔣丞說,“這兩家家長都好的,就先都乾著吧,錢還多呢。”
顧飛看了他一眼。
“我學費啊,”蔣丞說,“還有生活費資料費,花費多的。”
“知道了。”顧飛摟了摟他的肩。
家教一小時,蔣丞開始有點兒擔心自己嗓子不行,不過大概之前不是緒原因,純粹就是吼得太用力才沒聲兒的,這會兒講課的時候,倒是都正常了。
還略微帶點兒磁。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小姑娘抱著胳膊,一邊說話一邊剝了棒棒糖叼著。
蔣丞看著沒說話。
“乾嘛,休息時間也不能吃麼?”小姑娘嘖了一聲。
“我說休息了嗎?”蔣丞說。
“煩,”小姑娘把棒棒糖哢哢幾下咬碎了,把兒吐出來,“行吧,繼續講。”
蔣丞拿過的卷子,把剩下的半張繼續講完了。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蔣丞看了一眼桌上的鐘,“有時間把今天我給你圈出來的那幾道題做了。”
“嗯,”小姑娘應了一聲,又推了推桌子,“問你呢,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什麼喜事?”蔣丞看著。
“你今天看上去心不錯,”小姑娘指了指他的臉,“說不上來,就是覺。”
“是麼,”蔣丞笑了笑,“喜事就是你媽剛給我錢了。”
“又不是跟你打聽,你裝什麼裝,月月我媽都給你錢呢,你上月拿錢的時候看著一臉了無生趣的,”小姑娘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恭喜你找回人生樂趣。”
“謝謝。”蔣丞說。
走出小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風刮得很急,兜頭就甩了蔣丞一臉沙子。
他一邊眼睛一邊往四周看了看,正琢磨著顧飛會在哪個店裡等著他的時候,牆邊有個黑影了。
“顧飛?”蔣丞愣了愣,“你怎麼杵這兒啊?不冷麼?”
“這算冷麼,”顧飛走了過來,從外套裡拿出了一團暖乎乎的東西放到他手裡,“這比家那邊兒起碼高十度了。”
“那你把外套也了唄反正你不怕冷……”蔣丞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是一個巨大的烤紅薯,他笑了起來,“你剛買的?”
“嗯,”顧飛點點頭,把袋子打開,一邊吹氣一邊掰了一半,“我估計你出來肯定了,先墊墊吧。”
“是了,”蔣丞拿著烤紅薯剛想往前走,風吹了過來,他趕低頭,拿手擋了擋,“靠,這沙子。”
顧飛轉過往他麵前一擋,吃了一口:“快吃。”
“嗯。”蔣丞跟他麵對麵地湊在一塊兒擋著風,啃了一口紅薯。
他其實一直對這玩意兒沒有什麼特彆的興趣,就覺得聞著很香,真吃起來也差不多就那樣,跟大五花完全沒得比。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半個紅薯卻特彆甜,又香又甜。
他看了一眼顧飛,顧飛正低著頭很認真地啃著紅薯。
也許是因為顧飛,或者是因為這種在寒風裡麵對麵啃著熱乎乎的烤紅薯的覺。
“我有點兒擔心,”蔣丞一邊吃一邊說,“這個紅薯得有五斤吧,吃完了還能吃得下烤嗎?”
“沒到一斤,”顧飛看了他一眼,“學霸你的目測能力真的差得有點兒驚人啊,你大概是我見過的人裡目測最不準的了。”
蔣丞笑了笑:“反正我覺得要吃撐了。”
“沒事兒,就算是五斤紅薯吃下去了,”顧飛說,“有大五花,你還能再吃五斤。”
蔣丞嘖了一聲。
“算了,”顧飛想想又拿走了他手上沒吃完的紅薯,“留點兒肚子吧,要不一會兒吃得不過癮。”
“你是不是也很久沒吃烤了?”蔣丞問。
“嗯,”顧飛笑了笑,“我……跟彆人去吃著也沒什麼意思。”
蔣丞看著他。
顧飛沒說話,把紅薯放回袋子裡,然後摟住了他:“丞哥,你看我的厲害。”
“嗯?”蔣丞愣了愣。
“我會努力,”顧飛說,“跟你吃一輩子大五花。”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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