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跟我說話,”蔣丞啞著嗓子,“我已經死了。”
李保國重新打開門走了出去。
“東西呢?”蔣丞在他後問。
“賣了。”李保國說。
“錢呢?”蔣丞又問。
“花了。”李保國回答。
“從現在開始,”蔣丞說,“你沒有我這個兒子了,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了。”
李保國站在門外沒。
“我搬走,”蔣丞說,“你不用再養我,不用再供我吃喝,不用再供我上學了。”
李保國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直接走了。
顧飛坐在收銀臺後邊兒玩著手機,李炎靠在收銀臺前,看著在貨架那兒轉來轉去的李保國。
“這個打折的,沒過保質期吧?”他指著冰櫃裡的幾桶酸問。
“臨期了,”顧飛說,“還有兩三天過期。”
李保國拿了一桶,放到收銀臺上:“給我算錢吧。”
“李叔還喝酸呢?”李炎說。
“喝,以前都沒喝過,”李保國說,“嘗嘗。”
“記賬嗎?”顧飛問。
“有錢。”李保國掏出了一把鈔票。
“最近手氣不錯啊?李叔。”顧飛笑了笑,接過錢給他找了零。
“還行,還行。”李保國拿著酸走了出去。
李炎在顧飛旁邊坐下,看著走出去的李保國:“真是蔣丞他親爹?”
“嗯。”顧飛玩著手機。
“,要說這環境對人的影響可真大啊,”李炎了個懶腰,“你看看李保國,還有他那一家子,居然有蔣丞那樣的兒子。”
“你還要在我這兒待多久?”顧飛沒接他的話,繼續在手機上拉著,“這個周末兩天全廢你手上了,煩不煩。”
“我媽什麼時候放棄讓我去相親,我就什麼時候回去。”李炎說。
“哎喲,”顧飛把手機扔到桌上,“你把我這店買下來算了。”
李炎靠著椅背笑了半天:“真不夠朋友。”
“明天你還待這兒嗎?”顧飛說,“你要還待這兒,我就跟我媽說不用過來了,你守著就行,順便看著點兒二淼。”
“嗯,沒問題。”李炎說。
“順便再去幫我把貨拿了?”顧飛看了他一眼,“上回拿速凍餃子那家,你去過的。”
“行行行行行,都給我。”李炎歎了口氣。
李炎年紀不大,23都不到,但是因為一直不朋友,讓從他15歲開始就想抱孫子的老媽非常焦慮,這兒子還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都顧不上了,一心要他先結婚。
有時候顧飛都替李炎無奈。
這回估計是得兇,李炎乾脆把手機一關,泡他這兒兩天了也不回家。
顧飛的消除沒心了,蔣丞說是幫他過三關,但隻過了一關,剩下的兩關他兩天了也沒過去。
他歎了口氣,退出了遊戲,劃拉開了朋友圈慢慢翻著。
都沒什麼意思,生各種磨皮把鼻子都磨沒了的自拍和買買買,男生就是遊戲和裝。
蔣丞夾在這中間簡直是一清流。
丞哥:我是如此有錢。
顧飛看著這句話笑了半天,然後點了個讚。
蔣丞這兩天都沒有聯係過他,雖然之前的周末他們也不怎麼聯係,但畢竟前兩天剛發生了一些不能直視的事兒,他倒還好,就是有點兒擔心蔣丞的狀態。
不過看他這條朋友圈,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隻是周一見到蔣丞的時候,他還是看出來了蔣丞臉不太好,但緒卻還算正常。
“給。”蔣丞把兩頁折好的紙遞給他。
“檢討?”顧飛問。
“嗯,”蔣丞點點頭,“應該沒有你不會念的字兒。”
顧飛笑了笑:“學渣又不是文盲。”
今天是集上臺念檢討的日子,老徐在全校集合之前就把他們拎到了主席臺旁邊,5班的人都沒過來,就他們幾個跟傻子似的在升旗之前就站那兒候場了。
好容易等到升完旗,校長和值日老師講完話,到他們上臺的時候,都有種“總算到我們出場”了的覺。
“顧飛第一個。”校長說。
下麵響起一片掌聲。
“鼓什麼掌?”值日老師說,“鼓什麼掌?念檢討是什麼值得鼓掌的事兒?都安靜!”
顧飛拿出蔣丞給他的檢討打開了,站到了話筒前。
“檢討書,”顧飛照著上麵蔣丞寫得跟屎一樣的字念著,“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我是高二8班的蔣丞……”
下麵站著的全校學生在短暫的安靜之後發出了一陣笑聲,還夾雜著不尖,旁邊的校長和值日老師都吃驚地轉過了頭。
“。”顧飛猛地扭頭看著後站著的一排人。
蔣丞正低頭在兜裡狂翻,好半天才又翻出了另外兩張疊好的紙,趕兩步過來遞給了他。
他把手上的那張給了蔣丞,著聲音:“你也太牛了這都能給錯?”
“你也很牛啊,”蔣丞也著聲音,“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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