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周四。

之所以說莫名其妙，是因為這天多了兩個新同事，一個新同事是梁非凡——明明羅關北說過另有人選，不打算再招人的；而另一個新同事是陳寄然，一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大幾歲的人——這就是羅關北自己定的業務助理人選。

看著陳寄然的打扮，披著大波浪栗卷發，穿黑連，一對銀灰細跟高跟鞋，當然這打扮并不是不得，其實也很好看，但總給一種和這辦公室格格不的覺，不像是來上班，像是——過來視察工作的老板娘？并且，雖然按照羅關北的指示，給梁非凡和陳寄然都在一樓安排了座位，但是，陳寄然一見到羅關北回到公司，就迎了上去：“羅總”，羅關北對陳寄然點頭，便跟著上了樓。

王秋晨察覺到梁非凡在看自己，收拾神：“那你先坐一下吧。”

“好的，姐。有什麼我就好。”

“我們年齡也差不多，你我名字好了。”坐下，開始弄萊方的合同，再整理要發給振華電子的訂單——好吧，至羅關北剛簽回來一個120萬的合同，有得忙了，公司的發展好像又有些希了。

等弄完，已經快12點，陳寄然還沒下來。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梁非凡看：“秋晨，嗯，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吃個午飯。”

“好的。”

“要給你帶嗎？”

“不用。我帶了飯的。謝謝。”

梁非凡走了出去，把桌面的資料整理一下，準備熱飯，陳寄然走下樓，香水味隨之而來，后還跟著一個羅關北：“羅總，公司環境好的，嗯，就是有點熱，哈哈。”

羅關北對王秋晨示意：“是不是忘了開冷氣？”

王秋晨心里嘆氣，不是忘了開冷氣，而是當北朗只有一個員工時，為了節省電費，一直都是開風扇的，也不多做解釋，拿起遙控，滴滴打開了冷氣。

“那我先走，合作愉快咯羅總。”陳寄然向羅關北手，羅關北手跟相握：“謝謝。”

陳寄然走了出去，王秋晨和羅關北兩人相對無言。王秋晨突然覺得羅關北尤其面目可憎，低下頭整理資料，他走了過來：“那個新同事呢？”

大概問的是梁非凡：“出去吃飯了。”

他看了一眼，“以后這兩個同事就由你來管了。”

“哦。”

“那個男孩子梁非凡，是吧？你跟他按職的手續辦，該怎麼理就怎麼理。至于那個陳寄然，的勞合同、社保你全部不用管，只是給發工資就好了。哦，還有，也不用管的考勤。”

剛才他還說兩個同事都由來管，現在聽他的意思，沒什麼可管陳寄然的呀：“好。”

他忽然回頭：“駱駝那10萬是不是還沒轉過來？”

“我送發票過去了，財務說，五個工作日付，應該也是今天了。”

“又鬧這麼一出？”他看了看，“你先看看今天什麼況，有什麼事和我說。”

不知道會有什麼事，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只好說：“好。”回避他的眼神，自從上次為梁非凡面試的事，和他鬧了一些不愉快，就更加不愿和他說話。連曾經因為他深夜為業務酒醉而產生的一點點憐憫之心也沒了，還有那個陳寄然——猜測該不是他為了滿足私心而招回來的專門陪吃陪喝的花瓶吧。

等到下午三點，駱駝的賬還沒轉過來。王秋晨又打給吳華生，既然他公事公辦，也是公式化的口吻：“吳先生，不好意思了，我查了一下，還沒收到錢。”

“下午有點忙，可能要過兩天才能轉賬。”

“今天已經是周四了，再過兩天又是周末了。”

“我忙呀，沒辦法，手上工作太多了。”吳華生想要掛電話，“先這樣吧，我在忙。”

“那你手上有現金吧，我去你公司拿吧。”

的犟脾氣上來，既然吳華生要故意捉弄，就跑這麼一趟，看他到底會怎麼樣。放下電話，看看梁非凡：“我出去一趟，如果老板問我，你就說我去了駱駝科技。”

梁非凡點頭：“好的。那你還回來嗎？”

看看時間：“應該回。”

背起背包，帶上傘，出門坐公車，去了駱駝。

駱駝是個大公司，一間公司就占了兩層辦公室，不過來過幾次，早就門路。找到財務室，吳華生正坐在電腦桌前吃蘋果。敲敲門：“吳先生。”

吳華生有些尷尬：“王小姐。”

“太抱歉了，我們老板一直在催著我回款的事，我也是沒辦法，才來麻煩你。”努力包裝出笑容，“不知道方不方便？”

吳華生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我看看保險柜有多。”

“好，謝謝。”

當然知道吳華生在說謊，有時間舒舒服服坐在冷氣房間里吃蘋果，怎麼連轉個賬的時間也沒有？還有，作為財務，怎麼可能不知道公司手上的現金？

站在一邊，看著吳華生轉進了里面的房間。

五分鐘之后，吳華生捧著一大疊百元大鈔出來，放在桌面，遞給一張款單讓簽字，低頭去看款單下面夾著的審批單，明明公司一周前就走了審批流程，看破不說破：“我先點一點。”

“還要點，這麼麻煩。”

“沒辦法，要是差了一張都要我負責。”堅持，吳華生只好拆了紙條，把錢放進點鈔機。

點好了錢，在款單上簽了名，還蓋了北朗的財務章：“謝謝你了，我先走了。”

吳華生看著：“你是坐公車來的？”

“是的。”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還要回公司賬。”

吳華生站起來：“其實你也沒有必要凡事都跟你老板說呀，搞得業務那邊總是來問我，有些事，不一定是邦邦的按照規則來做的，我和你自己能靈活理，靈活理就行。”

扯扯角：“雖然我們公司很小，但是老板管得嚴的。我先走了，麻煩你了！”

王秋晨拎著包里的10萬現金，又坐了公車回去。在銀行存錢的時候，手機響了。確認錢全部存好了，把卡出來，接起來了電話：“喂，老板。”

羅關北的語氣不悅：“你在哪里？”

“我在銀行。”

“小梁說你去了駱駝科技。”

“是的，我去取錢了，拿回來10萬。現在在銀行存錢。”

羅關北沉默了幾秒：“你回來再說。”

王秋晨背著背包回到北朗，梁非凡看到馬上站起來：“剛才老板找你。”

“我知道了。”放下包，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又整理了一下服，上了二樓：“老板。你找我有事？”

羅關北坐在辦公椅上，審視的表，緩緩開口：“你去了駱駝，為什麼沒跟我說？”

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我去拿回來貨款，他們說了給公司轉，卻沒有轉，我只好過去拿了。”

“你明知道那個財務在耍花樣，招呼不跟我打一個，自己就過去了。我上午不是說了嗎，有事先跟我說？”

不明白他現在糾結的是什麼，重點是拿到了貨款，不是嗎，聲音不高，但語氣卻是在反駁：“這些工作不是一直都由我在做嗎？”

“你怎麼知道你去了一定能拿到錢呢，你不覺得人家可能是不安好心？”

“我有基本的判斷。”

“你有基本的判斷......”他看了一眼，滿肚子氣無可發泄，“我對我的員工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擅作主張。”他瞇眼看，“還是你覺得那點獎金很重要，連自己的人安全都不用考慮了？”

也開始生氣：“我只是為了完我的工作，這不是你們給我安排的工作嗎？還有，怎麼會有人安全的問題嗎，我又不是去哪里也不是去做什麼!”

他想說些什麼，最后還是作罷：“你下去吧。”

煙灰缸已經積滿，羅關北忍不住又點了一煙。

他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但是，當他從梁非凡里知道王秋晨去了駱駝科技，緒就瞬間被點燃。

高日朗那句調侃還在耳邊“一場誤會，就是那個財務想追小王”，他彈彈煙灰，現在的年輕人，以公謀私都到了這種程度了。

他無法解釋自己滿腔的煩郁從何而來，甚至想王秋晨是不是也在以公謀私，借著取錢的名義，去和人家財務見面？——不過，以剛才的神態語氣，好像也不至于。

這幾天他和之間的氣氛尤為奇怪。當然，一直都不太喜歡他，但這幾天尤其不愿意和他說話。他還記得剛才下樓之前的神，大概心中對他的不滿又累積多了幾分。

王秋晨下了樓，梁非凡很有眼力勁地不跟多話。打開電腦，咕嚕嚕喝了大半杯水，打開電腦，說服自己專心做賬。

盡管努力讓自己專注，但還是無法抑制地為羅關北的話到生氣，什麼做“那點獎金很重要”，本來是員工他是老板，員工不就是為了拿工資才來上班的嗎，難不是為了專門看他臉而來？何況，也不是全然沖著獎金才跑去駱駝，那不也是他們待給、應該完的本職工作嗎？

想起前些時間還在同他為了爭取新訂單把自己喝得半死不活，現在想來，他真是活該。可憐的人也有可惡之，他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說不定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無禮、暴躁以及對員工的猜疑、否定！

不過，看看臺歷，等另外一個老板回來，也許就是心變好的時候了。若是再這樣頻頻和羅關北直接對接工作，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緒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