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是因為又夢到了計燃，也許是因為曹思雲被抓回來那天，不知道對阿玉說了句什麼讓他臉大變。

總之，阿苑的直覺告訴，應該私下見一見曹思雲。

錢九道友廣泛，不管三教九流隻要相片刻都能絡起來，哪怕他並冇有主培養自己的勢力，但因為掌管著錢糧，這麼多年下來，也有自己不為人知的人脈。

這是阿苑找錢九道幫忙的原因，而錢九道也冇讓阿苑失。

當天深夜，阿苑便見到了曹思雲。

布荊釵的曹思雲，比阿苑想象中緒平靜的多，見過來，似乎也冇有太多吃驚。

“你知道我會過來找你，為什麼？”阿苑坐在曹思雲對麵，直截了當問道。

曹思雲慢條斯理抿了口茶，“因為你對李璟心有芥，肯定會來問我那天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你說了什麼？”阿苑直接問道。

曹思雲笑了，帶著滿臉的戲謔，“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

阿苑點了點頭，曹思雲笑的更開心了，“不後悔？”

“你若是不想說，那我就換種方式問，我有很多種法子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阿苑板著臉，可冇有耐心聽廢話。

曹思雲咯咯直笑，“宮主好大的威風啊，踩著彆人的真心，拿著彆人用命換來的天龍救自己的心上人，換做是我，我都不忍心呢。”

阿苑心裡咯噔一下，不由想到了自己關於計燃的夢，攥了拳頭，沉聲喝道：“你把話說清楚！”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計燃那個傻瓜，為了你，把自己獻祭給了赤炎之心，換回了天龍，死無全，你卻跟彆人親親我我，他可真是慘啊！”曹思雲故作哭泣，歎萬千。

一寒氣從阿苑心底往上湧，努力掙紮著道：“你彆胡說八道了，何為親自過來幫計燃捎的口信，計燃在齊天盟閉關呢。”

曹思雲眉梢一挑，滿臉譏笑，“你若相信，何必再來問我？既然不信，還拿這些話哄自己作甚？”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我去過赤炎之地，撞見何為被他的徒子徒孫從裡麵抬出來，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計燃被一群天龍圍攻，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隻剩下幾片破布條，還燒的全是窟窿......”

阿苑從曹思雲那兒出來，渾冰冷，曹思雲的話跟的夢對上了！

“阿苑，你怎麼了？”

李璟一把拉住了阿苑，走路不看路，險些撞到牆上都不知道。

阿苑抬起頭，李璟更是嚇了一跳，“你到底怎麼了？臉怎麼這麼難看？”

“計燃在赤炎之心，對嗎？”阿苑盯著李璟，沉聲問道。

李璟瞳孔猛地一，阿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是真的，原來都是真的，他早就知道了。

“阿苑！”李璟握了阿苑的手腕，眼眸中不由自主帶上了懇求，“你聽我解釋。”

阿苑用力甩開李璟的手，麵冷如冰，“我什麼都不想聽。”

李璟絕地看著阿苑的背影，像被人扔進了冰窟，又甩進了油鍋，疼的渾抖。

知道了，不會原諒他了！！！

這個念頭瞬間充斥了李璟的大腦，讓他痛苦絕，控製不住想殺人，想見，想摧毀一切。

曹思雲見李璟過來，笑了。

“你說你們一起來多好，非得前後腳，這大晚上的，你們不累，我還累——”

話冇說完，曹思雲便被李璟掐著脖子提了上來。

窒息的痛苦讓曹思雲忍不住掙紮起來，瘋狂地掰扯著李璟的手，試圖讓自己口氣。

李璟卻更加用力，掐的曹思雲都似乎聽見了自己骨頭裂開的聲音，就在以為自己就要被掐死時，李璟卻鬆開了手。

曹思雲癱一團，跌坐在地上，猛地咳了一通，指著李璟璨璨大笑，沙啞的嗓子像破爛銅鑼一般糙，“哈哈哈哈哈，來，殺啊，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大家一起死，多開心啊......”

“你知道那幾個人是你爹派來殺你的了？”李璟蹲下子，目森冷如鉤，讓曹思雲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低下了頭。

李璟卻著曹思雲的下，著抬起頭，“怎麼？你爹要你死，你就死，你這麼聽話，難道他就會嗎？”

李璟笑了，如玉般俊的臉上，卻綻放出最殘忍的笑容，“彆做夢了，在他眼中，你連狗都不如，就算一個看門狗，養了二十來年，也多會有點呢，哪兒捨得說殺就殺。”

曹思雲被中了心窩子，忍不住反擊道：“咱們彼此彼此，你從小守著，為了掏心掏肺，可會多看你一眼嗎？心裡隻有計燃！”

李璟的手猛地一，曹思雲疼的險些冇出聲，可咬著牙繼續嘲諷，“我就算死，也是我爹的兒，我們的脈關係怎麼也斬不斷。可你呢？你是什麼人？你不過就是天靜宮找來照看的玩伴，現在長大了，不要你了，哈哈哈哈——”

“哢嚓！”

李璟碎了曹思雲的下，滿口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可李璟卻冇停下，他一寸寸斷了曹思雲的手和腳，看著疼的臉慘白滿是汗，方纔笑了，“我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活著，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把你爹抓來跟你作伴。”

“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告訴你爹，我能這麼快打敗他，都是你的功勞。你從十裡坡開始就是我的眼線，一直都在為我做事，你說他會如何？”

“聽說你爹不喜歡你娘，百年之後也不想跟你娘合葬，礙於祖宗規矩才勉強將你娘埋了皇陵。”

“他若是知道了這事，會不會把你娘從皇陵挖出來，挫骨揚灰？”

曹思雲恨不得衝過去，一口口咬死李璟這個魔鬼，竟然連死人都不放過，喪儘天良！

李璟看著恨得咬牙切齒，拚命張著，卻隻能一個勁兒往外流水的曹思雲，笑了。

他都生不如死了，誰也彆想好好活。

山巒疊嶂，朝初升，雲開霧散，連夜離開的阿苑看著突然出現，擋住去路的李璟，眼眸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