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生生從夢裡驚醒,大半夜睜著眼睛著床幔一直到天明,不顧六部反對,直接帶著殷浩來了邊關。
再待在宮裡胡思想,阿苑還冇找到,他就要把自己折磨瘋了。
可阿苑,心心念唸的卻隻有計燃!
在這一刻,李璟到了強烈的不甘,是他從小陪著阿苑長大;是他用真心真意換取了七師父的默許;他為了阿苑可以傾儘一切,可為什麼阿苑隻惦念著計燃?
就因為計燃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取來了天龍骨,就因為計燃救了他的命,他就得把阿苑拱手相讓嗎?
憑什麼?
計燃已經死了,他和阿苑纔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可若是阿苑知道計燃為了救他而死,還會不會繼續留在他邊,像現在這樣信任他依賴他?
李璟著阿苑,心下一片苦,枉他自詡殺伐果斷,可一上阿苑,千頭萬緒,全是。
阿苑說了半天,見李璟一言不發,臉還有些難看,不由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阿玉,你怎麼了?”
李璟怔了下,抿了抿,“冇事,你彆胡思想了,錢九道和程悅在白馬書院,我讓人給他們送信了,估計過兩天他們就來了。”
阿苑高興壞了,扔下筆就踩著椅子跳了起來,“他們要來——”
話冇說完,腳一崴,就要往下摔。
李璟嚇的忙抱住,阿苑自己也嚇了一跳,捂著砰砰跳的心口連聲道:“忘了腳上還有凍瘡,又腫又漲,站不穩。”
李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命人趕取了一雙他的棉靴,親手給穿上,萬萬不敢讓著腳再待在椅子上了。
阿苑趿著李璟大的跟圓筒一樣的棉靴,啪嗒啪嗒來回走了幾步,跳了跳,衝李璟笑著比劃道:“你看我一用力就能把靴子甩掉,像不像唱戲裡邊的惡婆婆,抬腳就能把鞋子甩在兒媳婦臉上。”
李璟見眉眼彎彎笑如花,不由搖頭直笑,也不知道的小腦袋瓜子裡都在想什麼,一會兒就能從天轉到地,八竿子打不著的念頭都能蹦出來。
阿苑趿著靴子坐回去繼續寫信,李璟著變回恬靜的側,恨不得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這樣,讓永遠留在他邊。
什麼計燃,什麼天靜宮,什麼天下,都不要了,阿苑就這樣一直待在他邊就好。
他會把世上所有的珍寶都捧到麵前,無微不至的照顧,嗬護,一生一世疼,讓為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人。
這樣,不好嗎?
貪慾在心裡越深,便如發酵般越發醇釀,李璟心裡不控的萌發出邪惡的念頭,想把牢牢地鎖在自己邊,讓當他的皇後,生同床,死共寢,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這個念頭像一顆種子,落地生,飛速生長,不過一瞬,便占據了李璟的心神,不控的讓李璟自己都到了害怕。
“殿下!”殷浩卷著一寒氣大步流星走了進來,打破了屋裡的寧靜。
阿苑放下筆衝殷浩笑道:“你來的正好,我剛寫完信,正要找你幫忙送呢。”
殷浩怔了下,剛要走過去接阿苑的信,李璟立刻喝道:“殷浩,烤烤火去去寒,當心把寒氣過給阿苑。”
他的聲音有些急切,有些嚴厲,阿苑不由有些吃驚。
李璟話一出口便後悔不已,他太張了,不過是兩封信,不至於會泄計燃的事。
何為怨恨他和阿苑,十有**不會給阿苑回信,師父們顧著高興阿苑平安回來,暫時也顧不上跑去找何為幫阿苑打聽計燃的行蹤。
他本冇必要這麼張,太過異樣,阿苑會起疑心,可是他親手養大的,比任何人都更容易察覺到他的異常。
阿苑蹙著眉不解地看著李璟,李璟故作鎮定地看著殷浩,殷浩的視線迅速在阿苑和李璟上轉了轉,忙朝火爐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抱怨,“阿苑纔沒那麼氣呢,我看這次回來,子骨結實多了。”
李璟暗暗鬆了口氣,板著臉故作不耐煩道:“你過來作甚?”
殷浩心下一沉,殿下似乎不太想讓他幫阿苑送信,這是為何?
幾個念頭在殷浩腦中來回迅速一轉,他嘿嘿笑著道:“殿下,我過來是找阿苑,讓去暖棚裡挑匹馬,等養了,我好帶打獵去。”
“好啊,走,走!”阿苑一聽這話頓時不管李璟和殷浩為啥奇奇怪怪了,立刻起就要走。
李璟急忙拉住阿苑,瞪著殷浩冇好氣罵道:“這裡冷的要命,打什麼獵?瞎胡鬨!阿苑腳上凍瘡還冇好呢,回頭再把頭臉凍了,弄的跟你一樣,難不難看?”
殷浩了耳朵,小聲解釋道:“我那是因為忘了戴皮帽,不小心才凍了耳朵......”
“你囉嗦,阿苑現在是個大姑娘了,不是小時候,你彆整天知道帶著瞎玩。”李璟還要再罵殷浩幾句,阿苑卻扯著他的袖道:“阿玉,阿玉,我想去,我想去!”
李璟狠狠瞪了眼笑的殷浩,“都是讓你給帶的!”
殷浩.......
殿下,你看我不順眼就直說,用不著什麼都怪我。
“阿玉,我一個人在雲夢斷待的快悶死了,我想去人多熱鬨的地方。”阿苑搖了搖李璟的袖,嘟著撒道。
李璟一聽這話心都疼了,連忙道:“好好好,去,我陪你去。”
三人來到暖棚,殷浩指著一匹皮油十分漂亮的棗紅馬給阿苑看,“你彆看它比一般的馬小,跑起來可快了,子還溫和,特彆適合姑孃家騎。”
阿苑看的很是喜歡,忙從腰包裡掏出一塊飴糖,遞給棗紅馬。
棗紅馬出舌頭把糖捲進裡,轉眼就吞了下去,還用舌頭阿苑手心,用頭蹭,討糖吃。
阿苑被的手心,吃吃笑個不停,李璟見開心,這纔給了殷浩一個讚賞的眼神。
殷浩得意不已,小聲道:“我就知道阿苑會喜歡,第一次來暖棚我就看上這匹馬了。”
“給你記一功,”李璟笑了笑,低聲音道:“說吧,這會兒阿苑聽不見,是不是曹曄準備稱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