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餐回臥室後,許久也不見陸文殊過來。
中途傭人來了一次,說:「陸先生在書房忙了,讓我問問太太您需要洗澡嗎?」
李婕妤拒絕了,「我知道浴室的擺設,等下我自己洗。」
「好的。」
沒有手機,電視,李婕妤也看不見,不知道能幹什麼,坐床邊出了一會神,然後著牆壁,去浴室洗澡。
一個小時後,又著牆壁,從浴室裡慢慢出來。
腳指頭不小心踢到櫃子,鑽心的疼讓李婕妤直吸冷氣,慢慢蹲下來。
或許對別人來說,看不見會很絕,可失明那麼久,心裡早就麻木了。
就現在這樣子,看不見或許是最好的。
猛地,李婕妤腦海裡浮現出那天跟宗生的通話。
「我讓人去查了,剛剛收到訊息,這兩個人一個重傷死在醫院,一個出了車禍,骨灰被安置在殯儀館裡。」
不會的!不會的!
李婕妤一陣頭暈目弦,幾乎摔倒在地上,渾發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舅舅舅媽不會死的。
是陸文殊怕自己再跑,把舅舅他們藏起來了,隻要自己乖乖聽話,陸文殊明天一定會讓舅舅舅媽來看自己。
就剩舅舅舅媽這兩個親人了,不能再失去他們。
李婕妤告訴自己,就是陸文殊在跟自己開玩笑而已,明天就可以見著他們了,平復了一下心,到床後,乖乖上去睡覺。
可等了好久好久,陸文殊都沒來過臥室。
睡得迷迷糊糊時,傭人來敲門,「太太,您需要下樓吃早餐嗎?」
已經早上了嗎?
李婕妤回了傭人一句,著去浴室洗漱,然後小心地出臥室。
一邊慢慢下樓,一邊開口問:「陸先生下來了嗎?」
陸文殊早就在餐廳落座了,他見李婕妤著扶梯慢慢下來,臺階那麼高,唯恐不小心摔到,起,快步過去扶他。
陸文殊說:「如果有事實在不方便,就讓傭人幫你,不要逞強。」
李婕妤嗯了一聲。
被扶到椅子上坐,陸文殊讓抬起頭,給一雙眼睛滴了藥。
吃飯時,兩人都沒說話。
平時的陸文殊不是容易怒,要不就一副哄著的口吻。
這男人似乎從昨晚摔筷子後,就變得沉默寡言,讓李婕妤很無措。
直到用了早餐後,李婕妤才鼓起勇氣開口,「你昨天說……」
「我說過的話,我還記得。」陸文殊看了一眼,臉複雜,「我給你舅舅打個電話,你問問他們來不來。」
那瞬間,李婕妤黯淡無的眼睛亮了起來,有些激。
就知道舅舅舅媽沒有死!
李婕妤抓著,張的坐在那,胡的想等下要跟舅舅說什麼。
忽然,的手被塞進一個東西。
陸文殊說:「電話通了,你跟你舅舅說吧。」
李婕妤手在發,好半天才把手裡的電話放在耳邊,淺淺呼吸,好半天才試探喊了一聲,「舅舅?」
「婕妤啊,是舅舅。」電話那段是舅舅悉的聲音,「你怎麼樣啊?」
久違的悉聲音讓李婕妤心裡發酸。
李婕妤想問他們過的怎麼樣,可是一張,還沒說話,眼淚就不控製的留下來。
「舅舅……」痛哭著,什麼都說不出來。
跟宗生通話時,真的以為舅舅舅媽死了,那一刻萬念俱灰。
「好了好了,別哭了。」舅舅安李婕妤,「陸先生對我們好的,我跟你舅媽也是考慮到你不好,纔不敢打擾你。」
李婕妤著電話,哽咽道:「舅舅,我好想你跟舅媽,舅媽呢,我想跟舅媽說說話,我去找你們好不好?」
「你舅媽老病犯了,這幾天一直不舒服。」舅舅說,「聽陸先生說你懷孕了,你好好養胎,等你舅媽好點了,我們就過去看你。」
「舅媽頭疼嚴重嗎?」李婕妤追問道,「我想你們,想去找你們。」
「不嚴重,有我在呢,婕妤啊,你好好照顧自己跟孩子,別老擔心我們。」
李婕妤吸了吸鼻子,「嗯。」
「不說了,我把熬好的中藥端給你舅媽喝,下次舅舅再給你打電話。」
「舅舅……」
好不容易接到電話,李婕妤不捨,想跟舅舅多說兩句,那邊卻掛了電話。
去央求陸文殊,「你帶我去看看我舅舅舅媽好不好,我想他們。」
陸文殊抬頭抹去人臉上的淚水,心疼都寫在臉上。
李景凡夫妻早死了,他知道他們是李婕妤唯一的親人,不願意相信他們死了。
為了兌現自己說的話,陸文殊昨晚打電話聯絡人,去搜查李景凡的資料,從影像裡錄取他的聲音,讓技去調。
剛剛電話那邊的男人,不過是帶了李景凡的變聲,在跟李婕妤說話而已。
李婕妤捧著他的手,在臉頰上蹭了蹭,「我就想見見他們,一麵也行,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好,但是要過段時間。」陸文殊了,再一次撒謊騙,「你舅舅也跟你說了,你舅媽老病犯了,需要休養。」
「沒關係,我可以等。」李婕妤不哭了,出如負釋重的笑,「我就知道你把他們藏起來了,你沒有騙我。」
「隻要你乖乖的,好點後,他們就會來看你的。」
「嗯,我一定會乖乖的。」
或許是跟舅舅通了電話,知道他們很好,李婕妤胃口也很好,一碗蝦仁雲吞麵都吃了,還沒有強烈的妊娠反應。
陸文殊照舊沒去公司,在家陪著李婕妤,請了婦科醫生過來。
婦科醫生給李婕妤做了檢查後,單獨告訴陸文殊,李婕妤不好,這孩子確實難保住,不如先養好的。
陸文殊盯著窗外,麵如死灰,眼底儘是落魄。
是他沒有好好保護,讓失去一對雙胞胎,還那樣對他,他自己太造孽了,導致這個孩子也保不住。
好一會後,陸文殊才沙啞道:「保不住就……算了,要。」
他問醫生,「什麼時候給做手?」
醫生瞟了男人一眼,也於心不忍,「您先好好照顧太太,兩周後我再來給太太檢檢視看,實在不行了,再給太太做手。」
陸文殊結,最後低低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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