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禾晏又大大的出了一回風頭。
回去的路上,禾晏還遇到了藏在人群中的王霸。他當是也來看禾晏與江蛟比槍的,看完了就想走,不巧被禾晏看到,禾晏老遠的與他打招呼“王兄”
眾目睽睽下,王霸臉一黑,著頭皮了一聲老大,聲如蚊蚋。禾晏笑瞇瞇的看著他,他一扭頭走了,活像有人在後麵攆他。
“阿禾哥,真有你的。”小麥羨慕道。
“以後這樣的事會越來越多,你得習慣。”禾晏踮起腳來了小麥的腦袋,洪山見狀,噗嗤一聲,“還當人家老大呢,你可先長點個子吧。”
禾晏聳了聳肩,謀事在人,事在天,長個的事,強求不得。
大約是今日心好,夜裡禾晏照常深夜練完畢回去睡覺時,還破天荒的做了個夢。
夢裡站在演武場高臺上,旁人紛紛都老大,程鯉素跑過來,笑嘻嘻對道“禾大哥,你進九旗營了”
“果真”亦是很高興,隻聽得一個聲音傳來,“禾如非”
轉一看,竟是肖玨,他冷冷盯著,語含譏諷,“你究竟是禾晏,還是禾如非”
禾如非,聽到這個名字,猝然從夢中醒來,坐起子一頭,已是滿頭大汗。
外頭天大亮,洪山正將窗戶推開,見汗,隨口道“這幾日熱的要命,估著快下雨了,下幾場雨,天氣就轉涼。孃的,我可不想再在涼州衛過夏天了,我都熱瘦了一層皮。”
禾晏笑了笑,仍有些心神不定。小麥見狀,奇道“阿禾哥臉不好,是不是了暑氣喝點葉子茶”
“不必,就是熱的。”禾晏下床穿鞋,“出去跑跑出汗就好了。”
清晨的負重行跑過後,仍是到演武場練武,今日是練刀。練著練著,便見有一行人走了過來,在禾晏的麵前停下腳步。
禾晏放下手中的刀。
“你昨日說的話,可算數”為首的人沉聲問道。
這是個龍眉豹頸,銅筋鐵骨的頭漢子。脖子上戴著一串佛珠,佛珠溫潤閃著黝黑的,每一粒都有指頭大。他雙手握著一把金背大刀,年紀比禾晏年長許多,當是過了不之年,或許已到了天命。而人卻毫不見鬆弛疲懶,如繃的一頭熊。
“我黃雄,”頭大漢悶聲悶氣道“我要與你切磋刀法。”
周圍正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新兵們頓時激起來。
“啊,有人了,有人了,這麼快就有人了,我就說嘛,咱們涼州衛數萬好漢,哪能挑不出一個教這小子做人的”
“對對對,滅滅他的威風,為我們的乾餅報仇”
“我覺得這回禾晏當威風不起來了,你看黃雄手上那把刀,不是凡品怕是從前便是遊俠。”
禾晏也注意到黃雄手中的刀,刀呈赤,刀背極厚,刀刃鋒利,刀尖部平,略帶彎曲。這種刀十分沉重,普通人揮起來會覺吃力,不過配黃雄這樣的好漢,卻是恰到好的威武。
“你有一把好刀。”禾晏贊道。
黃雄聞言,目微微和了些,他道“它是我三十年的老朋友。”
禾晏心中咋舌,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青瑯劍。如今重為新兵,出來的時候又匆忙,不像黃雄還將自己的刀帶到涼州。沒有稱手的武,其實十分不習慣。
這時候,卻是很羨慕黃雄。
黃雄見禾晏遲遲不應,皺眉道“你昨日不是說,來者不拒眼下是不想應戰”
禾晏詫然一刻,笑道“哪裡,我說到做到,現在就可。”
迎著眾人的目,泰然自若的走上了演武場的高臺。
臺下,梁平神麻木的看著禾晏的作。
杜茂靠著樹,幸災樂禍的開口,“你手下的這個禾晏,還真是會挑事啊。”
梁平恨不得上去他兩,若不是昨日杜茂多事,提出讓江蛟與禾晏賽一場,禾晏本就不會去演武臺,也本不會說出擺下擂臺這種渾話,哪裡還有今日的事
如今連沈總教頭都預設的事,梁平也不能阻止。隻能在心裡默唸,希今日的禾晏也有好運保佑,平安無事的度過纔好。
程鯉素呆在肖玨的房間,百無聊賴的在小幾上鬼畫桃符。他舅舅正在看京城送來的文冊,也不知道是什麼,看了一早上未停。
程鯉素覺出幾分無聊來。他正想著要不要出去看看演武場那頭,給自己找點樂子。外頭有人敲門,肖玨道“進。”
進來的是沈瀚。
沈瀚走到肖玨邊,低聲同肖玨說了幾句話。程鯉素將椅子往那頭挪了挪,努力長耳朵,聽到了幾個字。
“禾晏黃雄比刀演武場。”
程鯉素向來不好使的腦瓜第一次發揮了可喜的才智,心中過了一過,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有人要與禾晏比刀,現在就在演武場。他心裡陡然激起來,不愧是他大哥,昨日放話,今日就有人來踢館。他現在就想去看
程鯉素地放下手中的紙筆,趁肖玨背對著自己,對沈瀚使了個眼,躡手躡腳的就要溜出房去。
才走到門口,肖玨淡聲道“程鯉素。”
程鯉素“”
他垮著臉應了一聲,心裡也道奇了怪了,他舅舅也沒比旁人多長眼睛,怎麼每次他要做個什麼事都能被抓住
坦白從寬,程鯉素小跑到肖玨跟前,扭扭道“舅舅,我就去看一眼,我大哥跟人比刀,我怎麼能不去看呢做人要講義氣。我看完就回來練字,保證不耽誤”
肖玨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有說過不讓你去”
“哎”程鯉素頓時眉開眼笑,“讓去呀,你不早說那我去了”他一轉就要跑,肖玨道“慢著。”
程鯉素狐疑的看著他。
後者站起來,隨沈瀚一起往外走,“我也去。”
程鯉素瞠目結舌。
“你大哥不是要進九旗營”青年角微勾,“我也想看看,他打算如何進九旗營。”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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