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來說,從那一手敗招用意未被察覺起,天道其實已經輸了,這之後的這麼多步,隻不過是在白棋的佈局之下茍延殘。」
許悠悠越往深想,心頭的震撼便越深。
「黑棋為什麼會投子呢?」
「明明棋盤上還有很多空地可以爭啊!」
「是不是下錯了?」
震驚過後,議論聲在十州各響起。
不過這議論的人群,並不包括逐漸看懂這盤棋那些棋師們,因為天道的投子讓他們開始站在白棋的立場去看這整盤棋,而這麼一看,一切便都明瞭了。
「白棋以一手『敗招』棄子爭先,為之後黑虎掏心般的那一手奪得先機,從頭到尾白子便沒有於過下方,從頭到尾它都將整盤棋算計其中,一步一步埋下陷阱,一步一步等著天道上鉤,一步一步收割著天道的黑棋……」
「可怕的推演之力!」
「可怕的心神意誌!」
龍宮,龍皇敖解憂旁一名年邁的龍族長老仰頭著頭頂虛像之中的棋局,中有些激地喃喃道。
越是懂棋裡的人,越是能夠理解李雲生這一手的可怕。
能在棋子才落下幾十手時便已經考慮到了終局,需要何種強大的推演之力自不必說。
而更可怕的還是落子之人的心意誌,在明知道對麵坐的是天道的況下,還能夠這般無懼的落子佈局,其意誌之堅,心之沉穩,絕非常人能夠辦到。
俗一些來說,隻有本沒有將天道殘局放在眼裡的人,纔敢如此與天道對弈。
一時間,看到這盤棋的棋師們,在心頭震撼平復之後,一個個開始為李雲生這敢與天爭的氣魄拍手好!
「看來當年我那盤棋,輸的並不冤,畢竟就連天道也輸在了他手上。」
敖解憂角翹起道。
「姐姐也與雲生先生下過棋?」
一旁虞嫣驚異道。
「他踏仙府後的第一盤棋,便是跟我下的。」
敖解憂雙手抱一臉得意。
「姐姐,姐姐,快跟我們說說。」
虞嫣跟小白一下子都興了起來。
「當時他闖了我藏的一天福地,在與我控的傀儡的手時,為了擾我的心神,開始與我麵前的殘局盲下。」
……
「敢與天爭,勿向仙祈……」
爛柯山上,東方璃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以及在一間昏暗小屋之中說出這番話的瘦弱年。
這是當年在斷龍峰下那間小木屋之中,李雲生對娘親也即是前任妖後說過的話。
妖後對這句話以及那小木屋說這話的年一直記在心上,甚至將這段記憶留在了拓影石之中,而東方璃就是在整理妖後時發現的這段記憶。
一開始,隻覺得這是年意氣,還為此在心裡笑話了一番,沒想到現在心沉穩的李雲生,也曾年輕狂過。
「他沒有食言,他做到了。」
東方璃看著棋盤前坐著的那名神淡然沉穩的青年,角忽然慢慢翹起。
「娘親,你沒看錯人,你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接著在心中道。
「既然你已經認輸,那便來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雲生,忽然看著棋盤對麵空無一人的位置開口道。
一旁的牧凝霜等人聞言皆是心頭一,心跳跟著「砰砰砰」地加速。他們都很清楚,這局棋的勝負隻是表象,天道殘局背後藏著的,對於十州纔是至關重要的。
「何為生死?」
終於,李雲生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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