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我在。」
一直等到打發走桑小滿李雲生纔敢拿出傳音符,他沒想到那頭的牧凝霜好像一直在等著一樣,立刻就有了回應。
「你剛剛在做飯?」
牧凝霜的語氣中帶著疑問道。
「是的,來了個朋友。」
「你……真的能幫到我?」
哪個高人還會親自下廚?牧凝霜越來越懷疑,李雲真的隻是為了接近自己,而撒謊說能夠幫。
「能!」
李雲生十分肯定的回答道,他自然能聽出牧凝霜語氣中的懷疑跟不信任,但他並沒有去過多解釋。
「不過這並不是幫忙,這是易。」
李雲生補充道。
「終於來了,果然所有男人都一樣」
牧凝霜在心裡想道,幾乎能肯定,李雲生所謂的易肯定跟那些男人一樣,不外乎於讓自己委於他之類的話。
冷笑道:
「好啊,說說你的易。」
想看看,傳音符那頭這個醜陋的男人,這次會提出什麼樣的過分要求。
「我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李雲生有些不好意思道。
「說說看。」
牧凝霜的心已經完全涼了下去。
李雲生遲疑了一下,然後有些忐忑的說道:
「把你知道的秋水劍訣全部背給我聽一遍。」
聞言牧凝霜張口結舌,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覺得在理之中,因為那可是秋水劍訣,相比自己這本秋水劍訣自然更有吸引力,苦笑,心想大概是那些不學無的,貪的傢夥接多了,對方說易自己居然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秋水劍訣。
「不行。」
牧凝霜正道。
這確實是一個過分的要求,因為這已經犯了秋水的門規,牧凝霜再傻也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
這也是李雲生意料之中的回答,他淡定地說道:
「你師叔當初說你的劍太死板,我可以幫你。」
很明顯李雲生說道了牧凝霜痛,聞言秀眉一蹙道:
「不管如何,秋水劍訣我不會告訴你的。」
李雲生很想說,你不告訴我後續的劍訣,我哪裡能幫你啊?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這麼說,恐怕牧凝霜會認為自己是在狡辯,然後直接切斷傳音符。
「我覺得你師叔說的很對。」
沒有理會牧凝霜的拒絕,李雲生繼續道。
「你不用用這種笨拙的激將法來激我。」
牧凝霜的聲音越來越冷了。
「秋水劍訣練的是劍勢,所以你劍招再怎麼練、花哨也沒用,你的劍中無勢,那是空有花架子的秋水劍訣,隻不過是一隻好看的花瓶中看不中用,你想當一隻花瓶嗎?」
李雲生年紀不大,但是年便行走市井鄉野,跟許多商販走卒混跡在一塊,很會揣測他人心思,他做生意不是阿諛奉承,而是三言兩語間聽破客人的來意,有人貪那繩頭小利,他便在買鬥笠時送一雙草鞋,如此這般生意也就好了。
而他這句話也正好擊中了牧凝霜的肋,儘管他並不知道牧凝霜是誰。
一時間傳音符那頭沉默了許久。
不過李雲生不急,杵著腦袋靜靜的等著。
「你……就這麼肯定你能幫到我?」
終於牧凝霜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很冷淡。
「不是幫,是易。」李雲生撥弄著桌上的鎮紙,語氣淡然的接著道:「我用我手上的籌碼,換你的東西。」
「好……!」
如果是在往常時候,李雲生手裡的這籌碼明顯輕了些,但是現在牧凝霜算是窮途末路了,又想起了昨日馬玉蘭那番話,如果自己在秋水劍訣上再無進,恐怕真的要為這幫人手裡的貨了。
答應李雲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雲生原本可以在毫不知的況下竊聽到秋水劍訣,但他並沒有這麼做,牧凝霜從這點上至可以肯定,這個人稟還不算壞。
接著李雲生也不廢話,直接開始跟牧凝霜說起他理解的秋水劍訣。
剛開始,牧凝霜還聽的有些不知所以,但隨著李雲生說的越來越細,細到出哪一招時吐納的輕重時,牧凝霜開始認真起來,因為知道傳音符那頭不是在隨便敷衍自己。
而接著,牧凝霜的神態從認真,開始變作凝重,最後一臉的驚駭。
同樣是秋水劍訣,在對麵這人的描述中,彷彿變了一種從未見過的陌生劍法,而這種陌生劍法威力在他的描述中還隻是冰山一角。
李雲生講到一半直接讓牧凝霜拿起了劍,開始一步一步極其細緻的教了起來,就像是要把他心中所想完全複製到牧凝霜的上。
兩人對談、辯駁、試劍一直到子夜時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三四天,直到朱雀閣劍考覈時日已至才暫停。
這幾天對李雲生來說日常的生活並沒有太大變化,唯一的變化隻不過是熬夜久了些,每日依舊是練拳打坐做飯應付桑小滿,中間他還去了一趟觀裡跟幾個師兄吃了頓飯。
但對牧凝霜來說,不亞於改頭換麵洗經換髓。
雖然李雲生隻跟解釋了秋水真訣的第一式,但完全顛覆了原本對劍的理解,能夠被召朱雀閣門核心弟子,足以說明牧凝霜資質屬於上乘,而牧凝霜其實心裡對自己的天賦也很有自信。
但這幾日跟傳音符那頭的人對談之後,有一種深深的挫敗,從未想過有人能夠在隻聽一遍心法口訣之後就能理解到這種程度,能夠將劍訣第一式那幾句簡單的心法剖析得如此細緻。
甚至覺得自己的師叔也不能!
藏劍樓門口,牧凝霜的手有些抖的握了握腰間的劍柄。
不是害怕,是興。
藏劍樓。
此時藏劍樓裡早已來了許多人,都是朱雀閣的門核心弟子,一個低聲哭泣的弟子旁邊圍滿了人。
「蓉蓉你別哭了,吳師兄定是被那小狐貍矇騙了。」
「蓉蓉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要把那小狐貍踢出門!」
「進不了門,這小狐貍,早晚淪為那幫世家子弟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