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了,秋水門群山紅葉凋落,草木蕭瑟,偶爾一陣乾冷的山風吹過,才顯得有些生氣。
幾個師兄告訴他,秋水雖地仙府南端,但是因秋水分跟天靠得太近,每年冬天都奇寒無比,就算是有些修為的修者也難以承。
好在大師兄張安泰的妻子蘇茹給李雲生做了幾件新襖,還有一床厚厚被褥,李雲生喜歡的不行,他人很木訥,也不知道怎麼道謝,連著幫蘇茹嫂子挑了好幾天的水,最後還是張安泰攔著才作罷。
後山那間小木屋,原本就不住人,更不要說在裡麵過冬,幾個師兄好早就商量著,要把李雲生接到觀的自己家裡住,但被李雲生回絕了。
幾個師兄知道李雲生的子,也沒去迫他,便商量著如何將李雲生那間小木屋修補一下。
原本的計劃確實隻是修葺一下,把風的地方補好,屋頂再加蓋一層乾草,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幾人農閑後清閑得太久,越做越是起勁。
李闌開始畫房屋圖樣,李長庚把山下幾株有百年樹齡的大樹砍了,扛上山來,劈一塊塊上等的木料。大師兄張安泰進山前就是做木工的,打板,刨木,做榫又快又好,倒是主人李雲生,除了幫一把李長庚做些苦力,就隻有做些好吃的犒勞他們。
最後居然不到半月,白雲觀的幾個師兄一起,生生的把李雲生這間小木屋翻新了一通。
連小木屋的麵積都擴大了一倍有餘,原本隻有一間臥室跟一間小廚房,改造之後原本臥室改了書房,大師兄知道李雲生看書,還用餘下的木料做了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個書架,書房有兩扇窗戶,一扇正對著屋前的那株老槐樹,一扇窗戶瀕臨後SX側山崖,從這扇窗可以看到秋水門群山的風景。
這兩扇窗是李闌的得意之作,不但窗簷請門懂符文的人刻好防風保暖符,窗戶的玻璃也是李闌托在仙府行走的四師弟五師弟帶回來的,不但通而且堅固,這冬日裡再打的烈風也不怕。
而原本的臥室則是後來加出來的部分,因為位於屋簷後方,不是太高,像是閣樓一樣,因為用的都是新木,屋頂又開了天窗,屋後也有窗戶,照進來,映襯著好看的木紋,不但不悶,反而顯得格外安全溫暖。
最後就是廚房,應李雲生的要求,廚房也擴大了一倍,原本經常堵塞的灶臺被重新修葺了一番,沿著牆的位置,用厚厚的原木做了一圈長長的案板,案板的上方是一排排放國外瓢盆的櫥櫃,下發是放米糧的櫃子跟水罐,他們甚至還在裡麵做了一個小小的地窖,給李雲生儲存冬天的蔬菜用。這櫃子案板自然是張安泰做的,李雲生已經覺得很好,但張安泰還是有些不滿意,說是時間太趕,要不然這些桌椅櫥櫃案板,可以再做的好些。
看著自己過冬的「新房子」李雲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幾個師兄卻笑他太矯,說他們隻是這些天閑的手,這力氣正好沒地方出呢。這之後他們幾個,在李雲生這裡喝了好幾晚的酒才罷休,而李雲生也請掉了差不多一月的月錢。
但他心裡是高興的。
雖然這段時間忙著修房子,但每天清晨練拳練步李雲生從未落下過,李闌也時不時帶他到山間打獵,獵技巧也學了些。畫龍訣自然一天也沒停止過修鍊,呂解憂教他的龍語還有玉虛子留下的那堆書,他還在慢慢消化,這些東西你不看懂也就不是你自己的,急不來。
《打虎拳》的招式,經過這麼些日子的磨礪,終於有些模樣了,李長庚這也才告訴他這套《打虎拳》真正練的不是拳,而是「勁」,《打虎拳》沒什麼大殺招,但拳招能養「勁」,勁道足了每一招都能是殺招,就像那日李長庚拿著個扁擔,就把玄武閣的秦瑯打得一月起不來床一樣,拳招不是用來製敵而是養「勁」李雲生對這個說法很好奇。
打虎拳的勁道分四重,一重勁為「扛鼎勁」,突破一重勁者會有扛鼎之力。二重勁為「裂石勁」,突破二重勁者,可有一拳裂石之力。三重勁為「打虎」勁,練者可一拳斃猛虎,這也是打虎拳名字由來。至於最後這四重勁,名「開山勁」,聽名字很是威風,李雲生問李長庚,是不是練到第四重,一拳就可以擊毀高山了?他想起了那座禿禿的龍峰,對於修者而言,心想對於修者而言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李長庚卻搖頭道:「開山之意,並不是說拳頭可開山,而是練拳之路猶如開山之意,這練拳是一輩子的事,不能停歇。」
這個解釋李雲生覺得有些馬虎,但既然李長庚這麼說,他也不好去反駁,於是問他:「三師兄你如何練到了幾重勁?」既然李長庚這麼說,李雲生不由得有些好奇。
「裂石勁我早就過了,打虎勁雖然還沒找頭老虎試試,但是觀裡犁地的一千斤大水牛我試過,拎著牛角把它放倒也不用費什麼氣力,至於開山……嗬嗬,那還早得很呢。」
李雲生有些咋舌,跟大水牛角力,這三師兄未免也太生猛了些。
打虎拳四重勁也是急不來的事,沒有捷徑可走,唯有每日的勤勉練習,當然還有大把的仙糧恢復力,這段時間李雲生也會到了,這打虎拳你越是往下練下去,飯量就越大,普通的高粱米他能一頓吃好幾斤,還要吃好些食才覺得飽,還不頂,隻能吃仙糧,否則打兩套拳下來,人就蔫了。李雲生原本想投機取巧,把仙糧省下來,被三師兄發現後,狠狠訓斥了一頓才明白,吃仙糧並不是果腹那麼簡單,打虎拳消耗的力,不是簡單吃飽了就能補充回來的,人說傷筋骨一百天,就是這個道理,打虎拳損耗的是筋骨氣,如果不用仙糧及時補充,不出十年,李雲生便會過勞而死。
至於《行雲步》,張安泰教習的方式便是授之以漁,基礎的步伐跟演演算法跟李雲生說了一遍之後就不聞不問了。不過李雲生也沒有讓他失,短短月餘,《行雲步》七步便可以不拘泥與方位行走。說起來李雲生覺得還要謝謝桑小滿,如果不是他帶他去那玉虛子的天,在那危急關頭的實踐,遠遠好過李雲生在家裡獨自練習。
再說《畫龍訣》。
雖然那最後一章李雲生還是不明所以,但好在這不影響他對《畫龍訣》的修鍊,相比第一次鯨吸時差點勁裂,這些日子李雲生已經漸漸悉了,畫龍訣心法匯的那龐大天地靈氣,就連施展鯨吸也漸漸練,而鯨吸這一獨特的吸取靈氣的法門,也了李雲生結胎的最強手段之一,其次就是寂。
就在冬的前一晚,李雲生正式踏二寂。
這一常日看似遙不可及的境界,李雲生隻花了斷斷半年不到,而他還不自知,覺得來的還是有些晚。
二寂跟初寂最大的不同是初寂是靜,二寂是「明」,進二寂,李雲生頓時覺得,頭腦前所未有的空明,窗外的老槐樹枝椏的搖曳、下山中進冬眠的呼吸,陣陣山風的呼嘯,一切在他腦中都格外分明。
最關鍵的是,在這「空明」的意境之中,他們得到天地靈氣的流,以前吸納天地靈氣就好比瞎貓著死耗子,現在能「看」了,自然事半功倍!
李雲生終於明白,為何玉虛子《說玄微妙經》裡會說練氣期的修士最完的狀態,,一是得到一篇中品以上的練氣法決,二是吐納時能進二寂境了。
如今李雲生《畫龍訣》心法已經練,也進了二寂境,他覺得找個時間,自己可以再次嘗試突破結胎了。
當然這幾天還不行,因為他約了桑小滿,請教符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