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生的話纔出口,那子手上的棋子已經啪嗒一聲落下,兩隻木頭人的長劍瞬間呼嘯而至。
「坤位四五、乾位七七。」
李雲生低唸了一聲,腳步隨心而,等那兩柄長劍斬落到他跟前時,他的形猶如一道夾在著煙塵的風溜走了,明明隻看到他的腳向前踏出了一步,下一刻整個人卻出現在了那兩木頭人的後。
「這兩隻木頭人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雖然功避開這兩木頭人的合擊,但李雲生仍然心有餘悸,行雲步靠的是觀察力跟計算力,觀察跟計算都需要時間,但這兩木頭人出劍幾乎沒有任何多餘作,這讓李雲生差點就沒了計算時間。
「你還笑。」
李雲生低頭有些無奈的看著眼角還掛著一淚痕桑小滿。
「我開心呀。」
桑小滿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笑得跟個小孩子一樣接著道:「小師弟,你說,你這麼救我護我,是不是喜歡我呀。」
「…」
就在李雲生想要直接把桑小滿扔下來的時候,涼亭下那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算不錯,行雲步的步子算得很快也很準。」
涼亭下坐著的那子沒有睜眼,卻知道李雲生那是行雲步,就像看穿了李雲生似的。
這話說完,左手白棋再次優雅的落下,然後接著道:「那你看看我這一步,你算不算得出來?」
棋子方落,兩木頭人突然其中一長劍橫臥,一雙手持劍舉向頭頂,等的手指從棋子上拿開,那兩木頭人像是得道了命令似的,一個高高躍起,劍似驟雨帶著一聲聲破空聲直劈李雲生。一個雙微屈,劍如青虹,朝李雲生的下橫削而去,兩木頭人用手中的長劍鎖住了李雲生的去路。
李雲生後是牆壁,退無可退。
「離九、坎一、震三、艮八…」
一串複雜至極的方位數字從李雲生的腦子中飛過。
接著就隻見抱著桑小滿的李雲生,閑停漫步般的從撲了個空的兩木頭人邊走過。
他再次算對了。
不過他走得輕巧,算得卻是極辛苦,腦門子是已經冒出了一層細的汗珠。
「不錯。」涼亭下的子誇獎道:「但是我不會再給你歇息的機會了。」
話說到這裡,兩木頭人開始猶如兩條韁之馬,開始肆意揮劍馳騁。
它們劍招看似大開大合毫無法度,但你就是找不出它的,特別是配合它們準、迅速的步伐,明明隻有兩柄劍,卻看起來像是在這小庭院裡颳起了一陣劍雨。
一旦李雲生的計算有所遲疑,這陣劍雨便化作一陣猛烈的驟雨,讓你連呼吸的時間都沒有。
就像那子說的那樣,李雲生現在真的沒有息的機會。以往他依靠吐納吸納天地靈氣,以此補充骨骼的消耗,可現在他哪裡有時間按序吐納?
「小師弟,再堅持半柱香,我可以再畫一次山字元。」
桑小滿一臉的擔心,但什麼都做不了,剛剛那次山字元,已經耗了的力。
李雲生點點頭,半柱香差不多是他計算的極限了,他已經能覺到這麼快速的運轉下,自己的大腦開始疲憊了。
「你這麼下,你白棋就要輸了。」
不知不覺退到了涼亭邊上,李雲生撇了一眼子的棋盤,隨口說了一句。
子正要落下的棋子停在了棋盤上方。
就在自己這句無心的話一出口的時候,李雲生突然發現了那兩木頭人傀儡手中的劍停滯了一剎那。
雖然隻是一剎那,但跟它們糾纏了這麼久的李雲生仍察覺到了。
「難道說,這兩傀儡是靠這人的思維控製的?也就是說,如果能過乾擾的思考,甚至讓顧不上去想這兩傀儡的事,豈不是就可以讓這兩傀儡失效?」
「你也會下棋。」
子的棋還是落在了原來的位置。
「黑棋,十三之七,小目。」
李雲生直接用棋路來回答那子。
李雲生會下棋嗎?自然是會的,不是會,而且下的極好。
以前有一次跟李山竹尋覓仙跡時路過爛柯山,有兩個人下棋,他看了許久,那兩人看他好奇就告訴了他玩法跟一些尋常定式,沒想到李雲生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在爛柯山呆了一月有餘,李雲生便跟那兩人下了一個月的棋,從初時被兩人好一番,到最後下山前,二人居然再也贏不了李雲生一局。
那兩人又驚又喜,說要舉薦李雲生去宮廷當一個圍棋國手,可被李山竹拒絕了,他隻問了那兩人一句:「下棋能長生否?」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李雲生跟李山竹想法也差不多,他會下棋也喜歡下棋,但真的不覺得棋下得好是一件什麼值得誇耀的事。
到了仙府他偶爾也自己跟自己下下,在書樓裡也看了不圍棋的閑書,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他沒想到的是,今天這圍棋居然能救他的命。
李雲生雖然隻是上下了那一子,但那子久久未落一子。
李雲生明顯的覺到,兩木頭人傀儡的劍招有些,快依舊是快,但不那麼靈了。
在盯著那棋盤看了許久之後,那子突然睜開了眼睛,那是一對紫的瞳孔。
把頭轉向李雲生,那對紫的眸子盯著李雲生:「這局不算。」
「不算可以。」李雲生了口氣道:「下一局,我要下快棋,我落子,你便得落子,不得有遲疑。」
「你以為,這樣就能擾心神?」子冷笑,「你隻會死的更快。」
「論修為我不如你。」李雲生不卑不的說道:「論下棋,你不如我十分之一。」
他一邊說話,一邊再次奪過木頭人的一劍。
「小壞蛋,你平時不說話,一說話口氣居然這麼大!」桑小滿從李雲生懷裡笑靨如畫的仰起頭,然後再次用力死死抱住李雲生道:「但是你這麼說話,師姐太喜歡了,下死這個老妖婆!」
沖涼亭下的人揚了揚秀眉。
「哼!」
那人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長袖在棋盤上一掃,黑白棋子立刻分開,分別落兩邊棋盒中。
「我讓你黑子。」
子將黑子的棋盒推到對麵。
話音才落,那兩木頭人突然周散發出一層青芒,子微微前傾,一腳前踏邁出弓步,腳下青石板也被直接踩裂。
「右上,三三。」
李雲生毫不客氣,當即落子。
一粒黑棋自落到棋盤右上三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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