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顧說這話的時候,他那落在唐淺小臉上的手,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他那麼明,這段時間,他也能看出,麵前的人,和曾經的薑瓷,很不一樣。
好像是從他那天在唐淺的墳前遇到開始,便有些不同了。
曾經的薑瓷,無腦,惡毒,囂張,跋扈,可是最近的,卻給了他一種傲世紅梅的冷傲之。
像極了,他埋在心底深的姑娘。
裴西顧的指尖,剋製不住栗,他明知不可能,他還是聲音嘶啞地開口,“你是唐淺是不是?”
說完這話,他又忍不住自嘲一笑,“看我說的什麼傻話!你怎麼可能會是唐淺!”
“唐淺,已經走了,喜歡上了彆人,可是那人又辜負了,最終,一三命。”
說到一三命的時候,裴西顧的指尖,栗得更厲害了一些。
最開始的時候,他不知道,後來,他才知道,唐淺的確是在監獄中失去了一個孩子。
懷的第二個孩子,他一直覺得,那是背叛他的產。
可是唐淺死了之後,他纔會深想,那麼驕傲的唐家大小姐唐淺,又怎麼可能會做出,在他們的婚姻期間,去出軌彆人!
驕傲的唐家大小姐,喜歡一個人,便是全力爭取,絕對做不出那等狗之事!
他不願意承認他後悔,但一個又一個的不眠夜,他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們的那兩個孩子都平安生了下來,他和唐淺,會是什麼模樣。
或許不會死,他們,或許會是一對恩夫妻。
恩夫妻……
裴西顧心口泛苦,這濃重的苦,順著他的心口,一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扶著床邊,苦笑著從椅子上起,他轉,想要離開這個房間,他剛走到房間門口,他就聽到了床上人的聲音。
“彆打我,你們彆打我……”
“彆殺我的孩子!求求你們,彆殺我的孩子……”
裴西顧的腳,猛然僵住,他是瞧不上薑瓷那個人,但有些事,他也是知道的,薑瓷,不曾有過孩子。
就好像,今天晚上,和霍靖琛發生關係,是的第一次,又怎麼可能會有過什麼孩子!
“什麼孩子?!”
裴西顧跌跌撞撞地走回床邊,用力抓住唐淺的小手,“薑瓷,你到底是誰?!你是唐淺?!唐淺,是你回來了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唐淺!”
唐淺依舊雙眸閉,但約約的,卻能夠聽到裴西顧的聲音,還能,順著他的聲音,作出下意識的反應。
“那你說的孩子,是什麼意思?!你懷了誰的孩子?!”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極度痛苦的事,唐淺的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四個孩子,都死了。”
四個孩子……
裴西顧心口一窒,薑瓷不可能有過四個孩子!
可是唐淺,懷過三次孕,一共四個孩子,都冇有保住……
裴西顧的大手,急遽地抖著,他從不信鬼神,他也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重生這般不可思議之事。
可若那人是唐淺,他卻希,這世上,真有重生。
因為,他想念想到發瘋的那人,還能回來。
許久許久之後,他聽到他聲音抖著開口,“什麼四個孩子?!”
唐淺冇有再回答裴西顧的話,隻是無聲地掉著眼淚。
因為今晚經曆了太多不好的事,還失過多,的小臉,慘白到近乎羸弱。
這樣病態的蒼白,遮不住臉上的豔,倒是讓看上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淒豔之。
一遍遍喃喃開口,“四個孩子,都冇了,孩子,都冇了……”
呢喃了一會兒之後,的,開始瑟瑟發抖,彷彿,遇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
曾經的唐淺,從來都是驕傲的,冷豔的,哪怕被人踩在腳下,彷彿也有折不斷的脊梁。
裴西顧記憶中的唐淺,哪裡有這般脆弱的模樣,他忍不住俯,用力將箍在懷中。
“唐淺,彆怕,我在,我會永遠保護你。”
“唐淺,我傷害過你,我恨過你,可你走了之後,我才發現,我更你。”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不如新,人不如故。唐淺,其實,我心中一直隻有你,我冇有過彆人。”
“我冇有騙你,裴西顧,這輩子,隻會唐淺。”
“裴西顧……”
唐淺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名字,“裴西顧,你彆過來!你彆我!”
“裴西顧,我恨你!我不你了!我早就已經不你了!我不你了……”
等了那麼久那麼久,等到心都已經死了好多遍,好不容易盼到回來,裴西顧心中滿滿的儘是失而複得的歡喜,可是現在,聽著一聲聲說著什麼,不他了,他心中的歡喜,又一寸寸破碎灰。
是了,一年前,還未死的時候,便已經上了彆人。
還為那人,懷了一雙兒。
嫉妒,讓裴西顧的一顆心,都變得極度的酸楚,他,但這一瞬,他又開始恨。
恨無,恨上了彆人。
他這一顆心,從來不曾變過,憑什麼上彆人!
極度的妒意,讓裴西顧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猛地俯下臉,就狠狠地吻住了唐淺的。
像是一種無聲的掠奪,更像是,一種宣泄,一種懲罰。
可心頭思緒千萬種,都無法倒,他害怕會失去的恐慌。
“唐淺,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誰都彆想再把我們分開!”
上傳來的疼痛,讓唐淺的意識漸漸變得清晰,忍不住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麵前裴西顧放大的俊臉,唐淺差點兒剋製不住尖出聲。
記得,霍靖琛將送給了四個男人,不願意向這可笑的命運屈服,從視窗一躍而下。
怎麼莫名其妙的,裴西顧會出現在麵前?!
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會落到裴西顧的手中,都不想,再跟他有半分的糾纏。
“裴西顧,你放開我!我說過,我對你本就不興趣!你彆我!”
裴西顧抬起臉,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眸中浪翻湧,似抑著澎湃的。
他聲音抖著開口,“你是唐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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