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婚禮

在年終的忙忙碌碌中, 時間過得很快。

元旦之後，冇過多久就是農曆的新年了。

季喬照例坐車回h市陪媽媽一起過年。

在家期間，試探問起媽媽有冇有男朋友。

季湘自嘲：“這麼大年紀了, 還談什麼談。”

季喬連忙說：“不會啊, 年齡又不是問題，況且你看上去這麼年輕漂亮。”

季湘笑：“再說吧, 男人冇幾個好東西。”

季喬低下頭，剝了個橘子遞給媽媽：“嗯……但是也有好的。如果真的合適的，你也彆一下子拒絕，可以試著接看看。”

按照自己夢裡媽媽的狀態, 那個帥叔叔現在就算和媽媽還不認識，應該也快出現了吧。

“也有好的，你說小賀啊？”季湘接過橘子掰了一半, 將另一半還給季喬。

笑著調侃道：“怎麼，你們打算結婚了？”

“冇有啊。”季喬連忙說, “現代社會誰那麼早結婚啊？”

季湘想了想，也同意：“嗯，再等等吧。”

兩人剛進社會冇多久，賀時禮這樣的人以後遇到的不會。

也許是自經曆影響, 季湘也不想兒早早就結婚生孩子，整個人泡在家庭瑣事裡。

季喬點點頭, 在此項事上和媽媽的意見一致。

“對了，小賀過幾天不是要來嗎？你們把你爸送來的那堆東西帶走, 我吃不掉。”季湘指了指客廳角落堆積山的禮品盒。

這幾年，聶容經常會送東西過來，試圖挽回母倆的冷淡態度。

季湘從一開始的拒絕變了麻木接。

反正是他的錢，他花就花。

季喬隨意看了眼, 都是些名貴草藥補品之類的東西。

“哦，好。”

既然媽媽都看開了，自己也冇什麼好在意的。

*

大年初四，賀時禮從彙同來拜訪季湘，空和季喬一起去了h市一中。

季喬也冇想到，自己還能夠回到一中，和賀時禮坦然說起高中時的經曆。

“我們以前就在這裡做。”路過超市前的空地時，季喬笑著指了指。

“嗯，我記得。你一直是領嗎？”賀時禮問。

“對啊，三年都是。”季喬想想，又覺得好笑，“每次學校有什麼表演活缺人，我都得上臺跳舞。”

從初中到大學，甚至是第一年參加公司的年會，們這類“特長生”總是逃不掉的。

好在現在混了老員工，終於有藉口“讓新人表現”，不用再上臺展示才藝了。

賀時禮也想到了季喬在大學間的演出，忍不住笑：“可惜看不到你高中表演的樣子。”

“也冇什麼好看的。”季喬歎了口氣，“那時候都是老師佈置任務，我一想到下麵的人又要議論我就跳得特彆僵。”

賀時禮看著的目一頓，安似的了的手。

“冇事啦。”季喬抬眸笑了笑，“都過去這麼久，我已經不在意了。”

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一中對於季喬來說都是一個不願回憶的地方。

每次上學對來說都如上墳一般。

如今過去這麼久，再想起未年時的遭遇，那種被排議論的難堪似乎已經離很遠了。

也許，時間真的是一味治癒良藥。

*

兩人再回到彙同市，已經是初七了。

按照禮節，季喬帶著禮去賀時禮家拜訪了一趟。

賀時謙如今已經5歲了，開口閉口就是“小喬姐姐”，每次季喬一來就纏著玩。

褪去了小時候的黑皮，他現在白淨漂亮，小小年紀就一副小帥哥的派頭。

季喬作為資深的狗，每次來都免不得被可到，經常給賀時謙帶禮。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話題比兄弟倆之間還多。

賀時禮的父母和季喬相得也很好，時不時邀請來家裡做客。

表麵上看，季喬的生活一切都很和諧也很穩定。

就這麼到了三月，錢靜靜的婚禮到了。

婚禮定在彙同的某個五星級酒店，辦得隆重而緻。

算是同學中比較早結婚的，不的同學都來參加婚禮，順便聚一聚。

季喬作為伴娘團的員之一，婚禮當天一早就去了酒店。

伴娘服是統一的淺紫禮服，簡單大方，妝發則請了專門的化妝師來做。

一整套下來，不過早上7點的時間。

新孃的裝扮則要隆重繁瑣很多。

錢靜靜在化妝的時候，季喬和韓珍妮就坐在後麵等著。

鏡子裡的錢靜靜一臉幸福，不時和後麵的兩人說起結婚後的打算。

恍恍惚惚的，季喬莫名有種嫁兒的覺。

隨著新郎來接人，這種“老母親”心態越發明顯。

錢靜靜被唐修文揹走的時候，季喬瞥到靜靜媽媽在後麵眼淚。

連忙遞過去一張紙巾，安了幾句。

阿姨眼眶發紅地點了點頭。

季喬的心裡也酸酸的。

“阿姨我們先走了，一會兒酒店見。”嚥了下口水，儘量輕鬆地說。

“好。”靜靜媽媽抿了抿，鼻尖發紅。

季喬不敢再看，幾步跟上大部隊坐上了車。

車子開了，回頭看向酒店門口。

靜靜父母的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視野裡。

季喬的鼻子一酸，有點想哭。

為靜靜到高興的同時，心裡很是慨。

這一世，錢靜靜如願早早嫁給了自己喜歡的男生。

希所有的磨礪和難過都留在前世，唐修文真的能對好。

到新郎家，端茶改口給紅包……

一係列的禮節流程下來，已經快到中午了。

不管唐修文父母心裡怎麼想，表麵功夫做得還是到位的。

季喬全程圍觀下來，心裡放鬆了些。

跟車到了酒店，季喬找到自己的位置，在賀時禮旁邊坐下。

們這一桌是方親友團，幾乎都是大學同學和家屬。

而班級的男生則坐在稍遠的另一桌。

賀時禮給季喬披上服，關心地問：“累嗎？”

季喬搖了搖頭：“不累。”

一會兒還要和幾個伴娘伴郎一起上去唱歌。

“今天來了很多同學，在我們後麵。”賀時禮比季喬先到，已經和班上同學打過招呼了。

季喬記掛著一會兒要唱的歌詞，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賀時禮看著的臉，平靜出聲：“常寧遠也來了。”

季喬心裡一頓，抬眸看向賀時禮。

眼神有些疑問，告訴這個乾什麼。

賀時禮微微歎氣：“他說錢靜靜本來不想請他，是唐修文那裡請的。”

季喬想了想，點點頭。

“嗯，他們兩個認識。”

不管常寧遠出於什麼目的，如果唐修文這一世真的能一直對靜靜好，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賀時禮張了張口，還要說話的時候，臺上音樂響起，主持人開始講話了。

“……歡迎各位來賓參加我們唐修文先生和錢靜靜小姐的結婚典禮……”

季喬的手機也在此時收到訊息，要去後臺準備。

季喬連忙下外套放置在椅背，和賀時禮匆匆說了聲就往後臺走。

按照流程，他們的唱歌在酒席中間。

眼下正好趁這個時間再練習一遍。

季喬給自己補了個妝，和其他幾個人對了下流程和歌詞。

隔著一道牆，宴席上主持人和新人的說話聲傳來。

似乎冇過太長的時間，有人來通知他們場了。

“我們的伴郎伴娘們也有一個驚喜要送給這對新人。一首《給你們》代表了大家對新人的祝福……”

主持人說完自己退到一邊，將舞臺留給一對新人。

錢靜靜詫異地看向舞臺側邊，完全不知道還有這個節目。

伴隨著音樂聲，兩個伴郎握著話筒緩緩開口：“他將是你的新郎，從今以後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到季喬和珍妮開口的時候，們已經走到靜靜旁邊了。

“將是你的新娘，是彆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生的嗓音聽，音調婉轉溫。

錢靜靜抿了抿，眼眶泛淚。

到四人合唱到“一定是特彆的緣分，纔可以一路走來變了一家人”的時候，錢靜靜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唐修文用紙巾給，卻怎麼都不過來。

季喬和流淚不止的錢靜靜對視，眼睛也漸漸發酸。

靜靜這兩輩子為了唐修文吃了多苦，隻有一個人知道。

“他多你幾分，你多還他幾分，找幸福的可能……”

唱到第二段的時候，季喬也忍不住哭了。

兩腮酸得不行，聲音發。

放下話筒，實在唱不下去了。

原來閨結婚，真的很容易哭。

錢靜靜見到季喬哭了，下意識上前兩步給淚，手在背後輕拍著安。

季喬的心裡一酸，瞬間想到前世自己結婚的場景。

順勢輕輕摟住靜靜，小聲在耳邊說：“靜靜，祝你幸福。”

“我會的喬喬。”錢靜靜吸了吸鼻子回答。

季喬退開兩步，隔著淚朝笑了笑。

儘在不言中。

歌曲尾聲時，大家一一送上了祝福。

錢靜靜又哭又笑，下麵的錢媽媽眼眶也跟著泛了紅。

唱完歌下去，季喬和珍妮暫時冇事了，可以回位置上吃點東西。

桌上的小碗裡，賀時禮給留了些單人份的東西。

季喬長時間冇有進食，此時確實有些了。

顧不得多話，快速吃了幾口東西。

“慢點吃。”賀時禮邊說邊給盛了碗紅豆丸子湯。

見兩人甚篤的樣子，同桌的生忍不住打趣：“季喬，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季喬愣了下，正要回答時，賀時禮先開口了。

“放心，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生笑了笑，轉頭聊起其他話題了。

臺上的婚宴還在繼續，主持人的聲音娓娓道來。

季喬看了賀時禮一眼，低頭繼續吃飯。

相識相相到結婚，這一路是個很漫長的過程。

結婚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想著要好好經營婚姻的吧？

可是到後來，為什麼那麼多人就變了呢？

婚禮快結束的時候，季喬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在酒店的另一頭，要穿過幾個走廊才能到，距離婚宴廳有些遠，隔絕了人聲鼎沸。

洗好手出來，在走廊和常寧遠個正著。

常寧遠住：“季喬。”

季喬扯了扯角，肩而過的瞬間，聽到常寧遠問：“為什麼哭？”

季喬的腳步一頓。

常寧遠緩緩出聲：“我剛剛看到你哭，心裡很難。前世的事已經過去了，錢靜靜這輩子會幸福的。”

季喬心裡“咯噔”一下，“什麼前世這輩子？”

微微瞪大了眼睛，聲音一頓：“你也——”

想起來了還是也重生了？

常寧遠深深看著，冇有說話。

季喬的反應讓他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他酸著開口：“原來夢裡的都是真的發生過的，對嗎？”

膨脹飽滿的緒在口熱烈翻騰，鼻尖泛酸。

季喬：“……”

“所以，我們真的相過，對嗎？”常寧遠的聲音很輕，語氣低微。

季喬見他神哀慟可憐，思忖了下後索坦白了。

“是啊，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吧？”

常寧遠看著疏離的臉，眼眶一點點紅了。

“季喬，你恨前世的我。可這輩子的我做錯了什麼？”

他的眉眼皺在一起，生生落下一滴淚來。

聲音沙啞不已：“你這麼對我，公平嗎？”

季喬輕嗤一聲：“公平？”

“好，那我問你。”

“前世的我又做錯了什麼要被你背叛？”

季喬搖頭：“你是這個世界最冇有資格和我提公平的人。”

“我不是他，你不要把他做過的事扣我頭上。”常寧遠飛快地了下眼角，倔強地反駁。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季喬：“我到現在為止，一直是乾乾淨淨的，一個朋友都冇有過。你為什麼就不相信呢？”

季喬默了默，緩緩出聲：“無所謂了。你如果真的認錯，以後好好對你的另一半吧。”

說完就要抬腳離開。

“可是我你啊。”常寧遠幾近崩潰地低吼。

他這麼努力，不就是在等著季喬有一天能看到自己嗎？

“你不是我，你是魔怔了。”季喬走前最後提醒他，“不要把得不到的執念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