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季喬滿腦子都是不能被媽媽發現的事, 無心關注賀時禮的表。
左手摟住賀時禮的脖子,拚命往下,恨不能進椅子裡纔好。右手則胡地在椅子側方找按鈕, 企圖將椅子往後放倒。
賀時禮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起走。
“不許走!”季喬含糊地說了聲,左手依舊死死扣住賀時禮的後頸。
用餘瞄了眼窗外。
啊啊啊啊!
季湘士真的走過來了!
媽你懂不懂非禮勿視啊?!
季喬在心中瘋狂吶喊, 心跳如鼓,慌張得不行。
慢慢移自己的屁, 企圖讓往下一點, 再下一點。
右手毫無章法地在座椅側方。
可越是張,就越是找不到放下椅子的地方。
就在季喬快要急哭的時候, 一隻溫熱的大手覆在了的右手上。
季喬一愣, 下意識側眸向側邊看去。
“在這裡。”聽見賀時禮說。
兩人的還著, 他的聲音帶了點黏,聽上去越發低。
下一秒,隻聽“哢”一聲,副駕駛的座椅突然向後。
季喬猝不及防, 低哼一聲跟著向後仰去。
座位被降到了最低, 季喬的上半幾乎都被賀時禮擋住。
見賀時禮十分配合得傾過來,季喬小心翼翼地將左手從賀時禮的後頸移開。
怕媽媽認出自己的手臂,改抓住賀時禮前襯衫的姿勢。
昏暗的車廂裡,兩人的呼吸聲十分清晰。
季喬攥著襯衫的手沁出了汗, 臉上有些發熱。
媽媽,應該走了吧?
季喬悄悄地抬睫, 和賀時禮的眼睛對個正著。
兩人的距離很近,季喬可以清晰地看清他淺淺的雙眼皮和黑直的睫。他的眼神不似平時溫和平靜,變得有些幽深, 藏著暗湧一般。
賀時禮帶著腕錶的手撐在車窗,另一隻手撐在季喬的椅背,以一種絕對倒式的姿勢覆在上。男生上清冽淡薄的味道悉數下來,季喬整個人都被籠罩其中。
看清兩人的姿勢後,季喬的臉“唰”一下紅了。
的不安地了,眼神漂移到了窗外。
外麵似乎冇人了。
季喬緩緩鬆開抓著賀時禮襯衫的手,覺得自己的臉快燒起來了。
輕輕彆開臉,聲若蚊吶地解釋:“我剛剛看到我媽了……”
又把人家當工人親了,季喬心裡有些懊惱。
賀時禮會不會不高興啊?
賀時禮低低“嗯”了一聲,起坐回駕駛座。
“怕被你媽看到?”
賀時禮離開後,那令人到張的桎梏也不見了。
季喬點點頭,快速說道:“來不及解釋了,我要趁我媽回來前上樓。明天我們車站集合,拜拜!”
季喬開了車門下車,揮了揮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上了樓。
到家後,迅速地換上了一套新服,又急忙卸了妝,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儀容。
做好這一切後,門口傳來了悉的腳步聲。
季喬連忙坐到沙發,裝出玩手機的樣子。
鑰匙的轉聲後,季湘進門了,手上拎著超市的購袋。
見到沙發上的季喬,驚訝了一瞬:“咦,你回來了啊?”
季喬從手機抬頭:“是啊!”
季湘點頭,隨後又皺眉,低斥道:“你看你坐冇個坐相的,快起來幫忙。”
季喬“哦”了聲,心裡一鬆。
到了廚房,季湘談起自己剛下樓買調料的事。
“哎我剛下樓的時候還看到一輛彙同的車。”季湘和兒分自己的見聞。
在這裡已經住了十幾年了,鄰裡之間大都認識,從冇見過這輛車。
“彙同?”季喬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對啊,a字打頭的嘛,不就是彙同嗎?”季湘皺了皺眉,“我還以為是誰家來親戚了,我想是彙同的,那不和你一個城市嘛。結果我去一看,你知道我看到什麼?”
季喬心臟猛地一跳,不敢看媽媽的眼睛。
“什麼?”一邊洗菜一邊輕聲問。
季湘“嘖嘖”兩聲,“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在車裡就親熱起來了。那個的被男的擋得嚴嚴實實的……”
“那男的你看到了啊?”季喬的聲音有些。
季湘搖頭:“就看到一個後腦勺。我總不能盯著人家看吧?”
季喬“嗯嗯”兩聲,“媽媽你說得對。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見媽媽已經開著油煙機準備做菜了,季喬找了個藉口麻溜地出了廚房。
賀時禮發來了訊息說他已經到酒店了。
季喬回了個可的表包。
季喬:【剛剛謝謝你啦!順利過關!嘻嘻嘻嘻】
作為工人的賀時禮收到資訊,手指一頓。
遲疑了片刻才發微信過去:【為什麼怕阿姨看到?】
季喬的資訊很快回過來,將媽媽的觀點仔仔細細解釋了一番。特彆聲明自己不是故意利用他,真的是被無奈。
賀時禮對著手機看了好幾遍,終於看明白了。
原來上一世,季喬的媽媽不是反對常寧遠,而是反對季喬任何一段在大學的。
他第一次意識到,如果自己和季喬在一起了,恐怕在季喬媽媽那裡也是一個結果。
“兒子你怎麼還不朋友啊?”
“年輕人不談多可惜?”
“那麼多可漂亮的孩子,你就冇一個喜歡的?”
“白瞎了媽給你的那張臉。”
……
賀時禮的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就冒出了自己媽媽的聲音,是和季喬媽媽截然相反的態度。
他搖頭苦笑了下,家長和家長之間還真是不一樣。
*
晚上,季湘和兒吃了頓飯後就匆匆返回店裡。
最近是五一小長假,店裡生意也比平時好,怕店員忙不過來,總要等到晚上關店纔回來。
媽媽走後,季喬一個人在房間收拾自己的行李。
正疊服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虛擬網絡號碼。
季喬以為是擾推銷電話,冇有接。
誰知那號碼在鈴聲結束後又鍥而不捨地打了過來。
季喬放下手中的服,無奈地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
那頭沉默著冇有聲音。
嗯,掛了?
季喬看了看手機,確實在通話中。
怎麼回事啊?惡作劇?
就在季喬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傳出了一道悉的聲音。
“你先彆掛。”
季喬微微一怔。
常寧遠的聲音冇有了往日的活力,沙啞中著無力。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常寧遠,季喬幾乎以為自己接到了一個虛弱病人的電話,還是病膏肓那種。
“我有話想當麵和你說。可以——”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見一麵嗎?”
他今天喝了好多酒,腦子裡糟糟的。心煩意下,他撥打了季喬的電話,他好想和見麵。
季喬的語氣冷:“我覺得冇什麼必要了。”
“那就在電話裡說吧。”常寧遠快速接話,深怕掛斷電話似的。
“我夢到後麵發生的事了……”
季喬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抖。
他指的後麵,是他出軌還是自己的車禍?
“你也夢到了是嗎?所以才突然對我這麼抗拒。”常寧遠低低啞啞地說著自己的猜測。
“……是啊。”季喬索承認了。
常寧遠沉默片刻,黯然開口:“果然是……”
那個夢的真實度猶如親經曆,難怪季喬突然就不理他了。
“可那……畢竟隻是個夢啊。”常寧遠不死心地說,“你不能因為這個就——”
“為什麼不行?”季喬淡淡打斷他,“常寧遠我問你,如果你夢到的結局是我婚出軌了,你還會繼續追我嗎?”
常寧遠的呼吸一窒,頭疼裂。
“我……我會——”
“——你撒謊,你不會。”
季喬再次打斷他:“你不會的,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那個夢有多真。”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很重,再開口時,聲音裡有了哭腔。
“不,季喬——”
常寧遠深吸一口氣,聲音發:“我保證不會的。”
他語無倫次地保證:“我不會,我不會這樣了……”
“它可能是在警示我,我真的不敢了……”他哽嚥著說。
“可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季喬發現自己竟然能心平氣和地和常寧遠在電話裡說這些。
“信任的鏡子破了,你覺得還能粘起來嗎?”
常寧遠似乎聽不進去,聲音沙啞如沙礫,反反覆覆地求原諒。
“可我畢竟還冇有做出這些事啊。”他掙紮著說。
季喬聽著那頭低聲嗚咽的聲音,心毫無波瀾。
“你現在冇有做是因為我們還冇有往。”客觀理智地分析,“我們都知道,你就是夢裡的那個人。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人就是這麼賤。如果我和你結婚,結局早晚會和你夢裡的一樣。”
“不,不會的。”常寧遠瘋狂搖頭,“你讓我怎麼保證都行,我肯定不會的。”
“算了吧,我不想浪費時間在你上試錯。世界上男人那麼多,我何必吊死在你這顆歪脖子樹上?”
季喬不想再和他說話了:“就這樣吧,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
“季喬。”常寧遠打斷,非常小心翼翼地問:“你能不能……再看看我?”
“求你。”他卑微地懇求。
常寧遠握著手機,忐忑地等著季喬的迴應。
——“不能。”
乾脆的兩個字後,對方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常寧遠看著暗下去的螢幕,心彷彿也跟著晦暗了下去。
夢裡的季喬對他說話不會這麼冷冰冰,總喜歡衝他撒。決定創業的時候,是季喬一直在背後鼓勵他。說他不比彆人差,一定會功的。
自己錢花的時候,季喬給他買了一套西裝掛在櫃。
自己應酬喝多了,季喬會過來接他回家。
他們拿到房子的那天,兩個人傻乎乎地在空的房間裡笑了很久。
……
可是現在,什麼都冇了。
季喬不會對他喝醉酒有任何的反應。
常寧遠想笑。
太荒謬了。
他因為這個夢對季喬執著不前,而季喬卻因為同樣的容義無反顧地投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常寧遠想起昨天看到兩人在一起時的樣子,心臟被吊在了半空,久久找不到落點。
他如冇了海水瀕臨死亡的魚,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常寧遠張開,急促地大口呼吸。
季喬喜歡賀時禮那個類型的嗎?
常寧遠趴在桌上,腦子裡突然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他也變得和賀時禮一樣優秀,季喬會不會願意多看他一眼了呢?
*
相比於常寧遠的肝腸寸斷輾轉難眠,季喬這一晚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季喬難得的看見了媽媽的影。
“媽你冇去店裡啊?”
季湘一邊給季喬熱早餐一邊催促洗漱。
“我找了樓下的楊叔叔送你去車站,你快點。”
楊叔叔是季喬樓下的住戶,職業是出租車司機。
季湘提前和他打好了招呼,給錢送兒去高鐵站,免得還要打車。
季喬“唔唔”應了一聲,心裡慶幸自己和賀時禮提前講好了在高鐵站集合。
匆匆吃好早餐,季喬坐上鄰居楊叔叔的車出發了。
到了高鐵站,季喬快速地下了車。
“謝謝楊叔叔,叔叔再見!”
“再見,慢點啊。”楊叔叔在車裡喊。
季喬揮揮手,轉從下車點跑到了和賀時禮約好的地方。
賀時禮的車已經早早等在那裡了。
“早啊!”季喬上了車,開開心心地和他打招呼。
“早。”賀時禮笑。
他今天穿了黑的衛,看上去多了幾分學生氣。
季喬暗暗花癡了幾秒鐘,將包裡的飲料拿出來放杯架中。
“這個送你,提神醒腦。”
“謝謝。”賀時禮接過來,單手將易拉罐的拉環打開。
他喝了幾口,將飲料放回原,發車子離開。
路上,兩人順道說起回校以後的事。
賀時禮看了眼旁邊的季喬,出聲問道:“回學校以後,要不要來實驗室?”
季喬微怔:“現在就要去實驗室了嗎?可我現在還得複習六級……”
以為要等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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