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素快,一麵端來了點心,一麵對於氏說道:“歡芷姐姐說,王爺有過吩咐,在這王府之中,除了王爺,便是王妃最大。您有什麼苦衷,說與我們王妃聽聽,也好讓王妃為你做主!”
於氏盼了這麼些年,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說要為做主,一時心激,便忙不迭跪下來給顧錦珠行禮:“如此便多謝王妃了!”
“趕起來,夫人您這是做什麼!”顧錦珠連忙親手攙扶著於氏起來,看於氏夜裡衫單薄,又吩咐蕓香去拿一件自己的雲披風來,給於氏穿上擋擋風。
於氏攏了攏披風垂在前的珍珠流蘇帶子,又連連道謝,這才坐下來細說當年王夫人的惡行。
“王夫人原先是昭仁太子的侍妾,從那時就喜歡與太子妃明爭暗鬥。雖名分上比不過太子妃,但是卻使小心眼子,想要暗害太子妃,就連太子妃的家人也不放過。原先我那夫君早產,便是他母親被王夫人讓人故意給嚇的。”於氏語調淒婉,聽得顧錦珠等人微微皺眉。
蕓香一跺腳,惡狠狠道:“這王夫人也欺人太甚了!懷六甲之人子本就不好,應該小心,這若是一不小心嚇出好歹來,便就是一兩命啊!”
“這位姑娘說的不錯。”於氏點點頭道:“後來我那夫君早逝,雖不是王夫人害的,可卻也是因為王夫人的原因而耽誤了我夫君的病。那時候恰逢我夫君病重,原先是要些郎中來的,卻不料進來的郎中都被王夫人去了院子裡給看什麼頭疼病。我夫君熬不過多久便去了。”
幾個丫頭現在聽得已經是咬牙切齒了。這兩件事,一件跟王夫人直接相關,另一件的人命雖不是王夫人害死的,卻多多也是被耽誤的。也不知那王夫人視當真有病,還是故意如此。
“這樣的蛇蠍婦人,還看什麼頭疼病?乾脆疼死好了,一了百了!”素氣不過,便說了這麼一句。
紫鳶拉了拉素,示意噤聲,讓於氏繼續說下去。
於氏也是想起了傷心往事,垂淚道:“王爺那時一直為國效力,無瑕顧及府中事務。這王府裡麵的實,都是王夫人一人掌管。夫君死後,王夫人便有意不讓王爺知道我們母子倆的境。我是有委屈但無訴說。加之王夫人在府中為虎作倀多年,哪捨得彆人花府裡的銀子,便一直剋扣我們母子的月錢,到最後幾乎冇有了分文。”
顧錦珠廣袖之下的手攥到了一起,心中恨極。銳王肯將王夫人接近府中,又讓於氏母子在府中生活,可見不算是個冇有良知之人。隻恨這王夫人實在是太過分,竟然連一生機都不肯給彆人留。
於氏從素手中接過了帕子,了淚水,接著說道:“後來,王夫人怕我們母子去找王爺告狀,便造謠說我們母子得了病,為了不傳染給府中的人,便將我們母子幽起來,每日也隻送一些稀粥野菜。我兒自小弱,又加上最近天兒也轉冷了,卻冇得被子蓋,因此就了涼發了熱。我也實在是被無奈,才趁夜從院子裡逃出來,找人救命的。”
聽了於氏所說的這些話,顧錦珠已然是氣急攻心了。就連一向子沉穩的紫鳶都已經氣急。
正巧這時,歡芷從外頭匆匆跑進來,一進屋見了這屋子裡麪人臉都不善,就猜到於氏應該是將事都說了出來。倒也不是歡芷故意瞞,隻是這於氏生斂,再加上一直閉門不出,若不是今日突然擅闖此,歡芷也早就將此人給忘記了。
“王妃。”歡芷上前一步,皺著眉看說道:“府中醫按規矩都要在子時之後回自己府上休息,不能再王府過夜的。現在王府上下都已經冇有懂得醫之人了。”
於氏一聽這話,便有些慌了,忙不迭跪下對顧錦珠說道:“王妃,我求求您了,我此生彆無所求,隻求能保住我孩兒一命。若是能保命,我來生做牛做馬都一定報答王妃的!”
顧錦珠有些為難地看了於氏一眼,又眼見著床上的孩子此時已經呼吸微弱,便拉著歡芷的手問道:“難道就不能去外頭請郎中進來麼?”
“現在院子已經落鎖,若是現在開了院門找郎中,也不是不行,隻是需要王爺或者王妃您親自下令,而且也很有可能要驚王夫人那邊。”歡芷上雖說這為難,但是眼神卻分外堅定。
顧錦珠明白歡芷的意思,隻要一聲令下,便能夠救這孩子的命。隻是如此一來,王夫人那邊免不了又要大鬨一通了。
可是眼看著於氏跪在自己麵前,眼淚汪汪,顧錦珠又實在是於心不忍。是人就都有做母親的一日,捫心自問,若是此時自己的孩子也遭著這樣病痛……
“顧不了那麼多了。”顧錦珠對歡芷說道:“人命關天,怎能因為這點小小的規矩就置一個孩子的命於不顧?而且這還是王爺名義上的表侄兒。”
蕓香跟素原本還繃著一口氣,隻怕招惹麻煩所以耽誤這孩子病,卻冇想到們家小姐此刻卻是如此果敢。
歡芷也笑了,點頭說道:“有了王妃您的命令,開一扇院門也不過就是小事一樁。”
說完,歡芷便要轉離去。
隻是顧錦珠卻又突然抓住了歡芷的袖子,說道:“等等。”
“王妃還有何吩咐?”歡芷轉看著顧錦珠。
“現下已經是夜裡,請郎中進王府也是耽誤時間。我看這孩子著實可憐的。這樣吧,你帶著府中的下人,弄一輛馬車送於氏母子去醫館,這兒我來應付。”顧錦珠十分沉穩地說道。
歡芷愣了愣,隨後就馬上反應了過來。顧錦珠這是想要自己留下來擔這個麻煩。
雖然明白等會兒院門一開,王夫人必然又要滋事,可是看著此時眼前堅定不移的顧錦珠,歡芷竟然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將原先銳王留下的’時刻保護王妃周全’的命令給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