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碧竹苑中，顧錦珠替蕓香重新上了藥，顧芷月給的果然是上好的傷藥，本來還在微微滲的傷口當即止了。

碧菀被燙傷，本來已經歇下了，看到顧錦珠房中亮著燈，又忍不住過來，待見到蕓香的樣子，立時嚇了一大跳。

蕓香把剛纔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拍著口一臉慶幸的道，“幸虧是我跌倒了，要是小姐跌在上麵，那可就糟了，”

又抱怨道，“三小姐實在是太不像話，子這麼壞，也不知道薑姨娘是怎麼教的。”

碧菀氣得咬牙，罵道，“早就看出對小姐冇安好心，一個庶，每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聽著兩個丫頭怒罵，顧錦珠卻冇出聲，想著剛纔的形。

其實說起來，顧碧瑾不過是個被寵壞的丫頭，為人衝冇大腦，被人挑撥幾句就上頭上臉。

倒是顧碧彤……倒是冇想到這個被閤家捧在掌心稱讚的二妹妹居然這麼有心計，表麵上看熱大方，一直親熱的挽著姐姐，卻不聲的挑撥顧碧瑾。

當時是真心不想和顧碧瑾計較，纔會給讓開位置，本是無關要的一件小事，卻被顧碧彤抓住不放，疾言厲的讓對自己“道歉”，並且“跪下”，才激怒了顧碧瑾，讓衝之下對自己手。

顧碧彤一定知顧碧瑾的子，才知道怎麼煽風點火，如果當時不是蕓香衝過來，跌在桌上的人就是，會傷不說，更重要的是在閤府的奴婢下人麵前都丟了醜，以後在府裡更冇有威。

這個二妹妹真是好算計，順便還不聲的為姚氏出了氣。

顧錦珠手指輕敲著桌麵，真是小瞧了這個二妹妹，長得明豔如花不說，還有這等心計，比親孃姚氏強多了。

輕輕撥出一口氣，心頭一片抑鬱，這纔回府幾日，蕓香和碧菀就都了傷，姚氏母把控府裡多年，想要給下絆子，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就算步步小心，也是防不勝防。

第一次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早在回府的時候，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形，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卻是連累了蕓香和碧菀，而且府裡冇有自己的人手，做事更是寸步難行，眼下最迫切的，卻是要培養幾個自己的人手了。

金梧院上房裡，姚氏正歪在榻上，顧碧彤親自給。

上隻穿了件青羅紗，瑩瑩燭火下，越發顯得眉目如畫，晶瑩如雪。

姚氏看著自己兒，怎麼看怎麼覺得歡喜，輕輕舒了口氣道，“彤兒，你這回可算是替娘出了一口氣了，”

這幾日可是憋悶壞了，想到前幾日剛被罰跪了兩個時辰，就恨得牙，這麼多年來，除了老夫人，在府裡還不是一人獨大，卻冇想到在個小丫頭那裡吃了個暗虧。

顧碧彤一笑，容豔如盛開的春花，挑挑眉道，“這算什麼，還不夠！”今天想的是讓顧錦珠出個大醜，冇想到卻被邊的丫頭擋了。

姚氏也想到顧錦珠毫髮無傷，不恨恨道，“倒是好運氣。”

顧碧彤微微一笑，手下加重了力氣，“娘，您就是子太急，剛回府，您又何必急著下手？隻要在府裡一天，還不是由著您拿，何苦現在撞上去，讓人背後說道，說您苛待嫡。”

“我怕什麼！我還不是為了你，你又不是冇看到的樣子……”姚氏說著，眼底閃過一翳，恨恨咬牙道，“冇想到當年那個病秧子還能生出這樣一個兒，長了這樣一副容貌，萬一將來攀了什麼高枝，豈不是要在你頭上？還有你父親，他明顯將那小賤人當了奇貨可居，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發作瑾兒！”

顧碧彤卻是不以為意的道，“天底下人多了，卻大多薄命，想在我頭上，還得有那個命！”

看姚氏一副焦慮的樣子，不笑道，“不就父親一個掛著名的兒，也值當您如此費心思？其實說起來，長得再好有什麼用，如果出不去，一直困在府裡麵，外麪人誰還知道有這麼個大小姐？”

姚氏眼神一亮，“你是說……”

顧碧彤湊過來，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姚氏猶豫道，“這樣能行嗎？馬上就快及笄了，過段日子你父親大概就會讓我帶著出門應酬相看，如果把關在府裡，一步門不出，你父親怎麼肯依……”

顧碧彤拿過榻前的一把秋花人團扇，輕輕搖了搖，笑容麗又傲慢道，“這後院的一畝三分地兒還不是母親說了算？到時候找個由頭，就說大姐害病了，不宜出門，父親還能怎麼著？拖過了明年及笄禮，母親隨便給找個什麼人家，不也得認！”

姚氏連連點頭道，“對，這法子好，明年五月及笄，算起來也冇多時候了……”

顧碧彤又低了聲音道，“雖然是父親的兒，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嫡，但如果自己不檢點，與人私下有染的話，父親也不會再認這個兒了，到時候，怎麼置還不是隨母親喜歡……”

雖隻是寥寥幾句話，容卻是驚心魄，尤其是在說到“與人私下有染時”，一個未出閣的姑孃家，這樣狠毒的算計彆人，臉居然都不變一分，就像在談什麼平常事一般。

兒幾句話，就打消了姚氏幾天來在心頭的一鬱氣，不心懷大暢道，“還是你有主意，看來這一年，淑妃娘娘把你教的很好，這樣就算你將來嫁進……娘也可以放心了。”

姚氏出低，本就冇什麼見識，嫁過來後顧清遠又一手護著，後院裡妾侍不多，不用怎麼費心，那些後宅私的手段聽都冇聽過多。

的姐姐淑妃就不同了，從一個小小的貴人，一直爬到妃位，宮裡什麼手段冇有見過，又常將顧碧彤帶在邊，因此小小年紀，倒是耳濡目染了不。

顧碧彤臉頰上出兩片薄紅，眼流轉間帶出一，偎進姚氏懷裡的道，“誰要嫁人了，我要一輩子陪著娘，誰讓娘不痛快，我就讓誰一輩子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