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科長沒接話，白皙的臉蛋原本還平靜如水，此刻卻彷彿被人投了一顆石子，盪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趙東看見汪科長的表，便知道壞菜了，肯定是說錯話了。

他來不及去想其中的門道，忙著解釋，「汪科長，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汪科長微微嗔怒，「不是那個意思？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

麻痹，這還解釋不清楚了！

趙東舌頭打結，連忙說道：「漂亮啊，當然漂亮！」

汪科長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那你說什麼誤會？」

趙東都快崩潰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這也是第一次發覺，原來誇人好看也是一門學問啊。

對於年輕孩，用詞便要大膽直接一點，點明利害，不能繞圈子，以免對方誤會。

而麵對汪科長這種層次的人，便要想辦法含蓄委婉一點，不能太直接，要不然就會顯得孟浪，輕挑。

經歷過最初的尷尬之後，汪科長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好了，跟你開玩笑呢，快坐吧。」

沒有哪個人不希別人誇自己漂亮，可自從當上這個科長之後，便很有人在的麵前如此放談了。

乍一聽趙東裡的那句誇獎，難免被牽扯出幾分小兒的心態。

好在知道趙東隻是不善言談，並沒有輕挑孟浪的意思，這才沒有追究。

不過看向趙東的眼神中，難免多了幾分自己也不知道的緒在其中。

孔月把一起都看在眼裡，忍著笑，臉蛋都快憋紅了。

心想東哥收拾那些壞蛋如此厲害，怎麼理起人際關係，尤其是跟人的關係，怎麼像木頭一樣？

好在是汪科長沒往深想，要不然啊，肯定要誤會趙東的為人！

汪科長心不錯，拿打趣道：「不過還真別說，你這雙可真甜，怪不得孔月這丫頭天天在我耳邊幫你說好話！」

趙東嘿嘿直笑，吃一塹長一智，他這次可不敢胡接話了。

不過他的沉默，倒是把孔月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著解釋，「哎呀，汪姐你又說，我哪有啊！」

汪科長知道臉皮薄，也就不再調侃，跟趙東閑談了幾句，便說起了正事。

趙東這才確認，汪科長雖然是老好人一個，不過在公司裡還是有些人脈，上次提到的那封調令，還沒等下派到業辦就被半路截留了。

由此可見，汪科長的頭上也是有人罩著的。

趙東對此並不意外，現在一些稍稍有些規模的民營企業，部的職場關係都是千萬縷，更何況是華科這種上市的集團企業。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業辦，可是指不定誰跟誰就有點什麼帶關係。

就比如他，不也是借著四的東風，一下子從實習保安，被火箭般的提拔為了副隊長。

想到此，趙東忽然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細節，汪科長跟四邊的那個汪部長兩人同姓，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不過這種事，隻要汪科長不主說，他便是再懷疑，也不好問出口，於是就聰明的沒有提起。

「對了，你的轉正手續和任命報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一會讓小月帶你跑一趟，走一走流程就是了。」

趙東狐疑，一個小小的轉正和任命手續而已，難道汪科長作為人事科的一把手，還搞不定？

他沒有問出口。

孔月自告勇的說，「走吧，東哥，我帶你過去。」

路上的時候，又主解釋了一番。

趙東這才明白，原來華科部實行的是舉薦提拔製。

就比如他被提拔為副隊長的這件事，哪怕四再如何的關照，也不可能直接任命。

必須由下麵的分管領導，一級一級上報，一級一級審批，最後在相關職能部門批準。

趙東的提拔手續是早就下來的，有汪部長發話，孫胖子肯定不敢拖延。

手續和報告早就打上去了，不過在人事科這裡，卻被薑科長卡住了。

等薑科長簽字批準，汪科長再簽字複合，這份手續纔算正式生效。

所以汪科長就算想要幫趙東，也得薑科長把這份任命報告打上來，這就是其中的關節之！

趙東思來想去，將他歸結為製的弊端。

在這一點上就不如普通的民營企業，一旦高層領導看中某個人的能力，不可以火箭提拔，而且還可以直接任命。

可是像華科這種大型集團，就必須按照規章製度，一步步作。

往好說，便是章節有度，製度規範，令行止，最大程度避免帶關係和利益提拔。

往壞說，便是機構臃腫，職能繁瑣，效率低下，不利於新人冒頭，也不流於企業造和向上輸送優秀人才。

這些事不好以偏概全。

趙東以前隻是沒在職場混過，所以不懂其中的彎彎繞，不過他也是聰明人，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關於他的這次提拔，肯定免不了人事科兩位科長的一番博弈。

就是不知道，兩人到底是如何周旋，又或者背地裡達了何種協議，才迫薑科長讓步？

正在胡思想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薑科長的辦公室。

雖然是同一科室的正副職，不過辦公室卻相隔兩端，看來兩人不和的傳聞也不是空來風。

孔月敲門之前還在叮囑，「東哥，一會不管薑科長說什麼，你隻管應下就是了，汪科長已經跟打過了招呼。」

趙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強心中火氣，對於孫胖子的這位堂嫂，他早就想會會了。

要不是這個臭三八利用職權從中作梗，他的手續也不會拖了將近一週，沒想到今天才終於見麵。

孔月的手剛剛抬到一半，辦公室被人從裡麵開啟。

韓組長看見孔月，先是麵一喜，正想張說點什麼，隨後就看見了跟在後麵的趙東。

他臉猛然一沉，不過很快便被遮掩了過去，說話也彎酸起來，「呦，這不是小趙嘛，有幾天不見了吧？看你紅滿麵，是有喜事了？」

趙東見他一副小人得誌的臉，而且又是從薑科長的辦公室出來，心裡便有種不好的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