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墨拖著小七出去,沒想到小七看著古靈怪小小巧巧的,但是喝醉了拖起來這麼沉。
林書墨實在累得狠了,把小七拖到路邊,氣急敗壞地道:「你像不像個姑娘樣子了?喝這麼多酒!要不要臉麵了?」
小七就那麼大剌剌坐在地上,毫不顧忌如今東海郡主的份,嘀咕道:「大家不是都來敬酒嗎?沈慧卿不也喝了嗎。」
林書墨一聽,覺頭髮都要氣白了:「別人敬你就喝啊?今天才隻是學堂裡的同窗,要是以後整個東海的人都來敬你,你都喝嗎?」
小七低頭不說話。
林書墨脯起伏,好半天才平復心,耐著子道:「你也別跟沈慧卿比,家裡是做生意的,多有些解酒的法子,人家喝是喝,但是也不糊像你那麼實誠地喝,你沒見袖子裡都踹了兩個錦囊荷包嗎?」
裡頭都是放的吸水的汗巾子,喝完用袖子一捂,大半都進了荷包裡頭。
小七見林書墨一提起沈慧卿,連聲音都溫下來了,便覺得鼻子酸酸的,隻是上依舊不肯服:「你觀察得仔細啊,我被人灌了那麼多酒你怎麼沒看見。」
林書墨一滯,他該怎麼說?他是見小七難得跟大家聚在一起,不像平時,看起來什麼都好說天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隻有那麼幾個固定的朋友。
別的人,小七或是禮貌或是冷漠,很有盡興的時候。
隻有他跟範小胖才知道小七並不像外表那麼無憂無慮。
所以今晚他才稍稍鬆懈了下,想讓小七跟同窗們多接一下,至不好的同窗他已經私下敲打過了,有眼的不會過來,沒眼非要過來的,也過不了他跟範小胖這關。
隻是沒想到小七這會兒子這麼了,來者不拒,喝了那麼多酒。
林書墨心裡也後悔了,早知道要請吃酒,應該先跟沈慧卿問問那個汗巾子的荷包是怎麼做的,多弄兩個過來。
林書墨嘆了口氣:「算了,別說這些了,我先送你回去,你清醒了再說。」
說著,就要上前扶小七的胳膊,小七用力一甩,開啟林書墨的胳膊。
林書墨怒道:「陸小七!你到底想做什麼!」
小七鼓著腮幫子道:「我不用你送,你走吧。」
林書墨真是氣得快要暈過去了,他咬牙低聲道:「你到底是東海的郡主,能不能講點麵?要鬧也別在這大街上鬧吧。」
雖然東海不怎麼講究份地位,但是大家也還是對郡主格外看待的。
小七聽了,一聲不吭爬起來,往海邊走,步子搖搖晃晃的。
林書墨一見,連忙跟了上去:「你慢點!我扶著你!」
小七甩開:「你回去吧,我真沒事,能走。再說了,還有魚兒呢。」
因為魚兒的特殊份,如今已經被景木他們訓練了暗衛,日常就在暗地裡護著小七。
林書墨皺眉;「不是說最好沒事不要讓魚兒出麵嗎?暗衛的事越人知道越好。」
小七站定,回頭,笑容裡竟是有些勾魂攝魄的:「你不是也知道了?放心吧,沒事的,我現在不想說話,你回去吧。」
說完這句,小七再沒管林書墨,搖搖晃晃往海邊走了。
今天喝酒了,喝了不。
其實也不是今天,應該說是每年的今天都會喝酒。
因為就是很多年前的這一天,爹爹跟娘親離開了東海,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即便了老先生存了三十年的佳釀出來,老先生氣得渾發抖,也沒有一下。
因為知道不痛快。
小七獃獃地坐在海邊,還記得那時候娘親問,說如果他們在天胤朝待不下去了,就出海去。
還拍手說好啊好啊。
娘親跟講了很多很多海外的事,從來也沒懷疑過娘親說的這些是真是假,反正娘親無所不知。
娘親明明答應的,說以後會帶出海,見識見識那些不同的風土人的。
可是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小七把臉埋進胳膊,半晌才抬起來,若不是臉上還有微微的閃,恐怕是看不出來剛才哭過。
林書墨默默站在一邊,也不敢上前。
他覺得自己真笨,怎麼會忘了這一天。
小七在海邊坐到月上梢頭,纔不鹹不淡地出聲:「不是讓你走嗎?怎麼還沒走?」
林書墨不吭聲,隻默默站過來。
小七上這麼說著,可是心裡卻還是慶幸,剛才幸好林書墨陪著。
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知道他在那裡,就覺不是自己一個人。
「林書墨,我真的要走了。」小七微笑著,跟林書墨說道。
林書墨「嗯」了一聲:「去哪裡?」
「去外麵看看,以前年紀小,嘉嘉不讓我出去,老先生跟師傅也說我功夫沒學到家,讓我等到十三歲,我就快要十三歲了。」小七站起來,拍拍屁上的灰。
他們沿著海邊走,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林書墨了手指:「我也是,我明年就要進京了,我爹給我在京城請了先生。」
「好的啊。」小七一腳踢開一個小石子。
「你……會去京城嗎?」林書墨問完就後悔了,京城應該是小七最不願意去的地方吧?
小七卻好像沒有被影響一樣笑道:「可能會吧天下這麼大,去哪裡都是有可能的。」
京城,當然也有可能,畢竟那是爹爹孃親最後出現的地方。
就算在哪裡找不到爹爹孃親,不還有害了爹爹孃親的人嗎?
小七走在林書墨前麵,林書墨瞧不見臉上的表,不知道小七帶著笑意說話的同時,臉上卻是那樣的冷漠。
「你要是去京城的話,一定去找我啊。」林書墨想了想,隻能說出這一句。
「找你幹嘛?你要考科舉,不好好讀書,不怕考不上嗎?」陸小七很鄙夷地說道。
林書墨一下子臉就氣紅了:「那你放心,我一定會考上的!」
小七笑道:「行啊,你考上了我送你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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