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前,李家村有一戶人家,兄弟兩個,老大李安吉,老二李元和,父母雙亡,家中隻有破屋跟薄田幾畝。
兄弟二人倒是勤勞樸實,辛辛苦苦侍弄那幾畝地,可是因為給父母治病下葬欠下的債一直都沒有還清。
弟弟李元和子機敏,到跟人學怎麼伺候那幾畝田地,盼著產量能夠高一些,什麼草木灰,子尿都試過了。
可是無論怎麼施澆灌,那幾畝地的產出都無法滿足朝廷越發嚴苛的賦稅,更別說還有餘糧自己吃跟賣錢了,眼看著盤算下來,一年年都是白給真皇幹活,還要倒欠真皇的賦稅銀子,李安吉跟李元和兄弟二人愁得晚上都睡不著覺。
然而屋偏逢連夜雨,就在這個時候,真皇統治下的朝廷又派發了徭役,要求李家村的村民每戶出一人去做苦力,為真皇進山去尋找什麼製作長生不老丹藥的藥材。
一時之間民怨四起,議論紛紛,但是各州府縣衙早就在真皇的示意下,決定用腥政策來製百姓的憤怒。在殺了十多個妄議真皇的人,將他們淋淋的頭顱高高掛在城牆上之後,百姓們隻能夠強心中的怨氣,哭無淚地籌措銀子或是頂著父子耶孃分離的痛苦決定派家中的誰人去參加徭役。
到李安吉跟李元和這邊,自然是兄弟二人必須去一人,李安吉思索半天,沉悶悶地道:「二弟,你比我機靈,你在家裡拾掇這些田地,若是有機會,去外頭找些工做,總能夠賺一二個錢,哥哥去參加徭役。」
李元和當然不肯:「哥,你是家裡的頂樑柱,是長子長孫,那徭役從來都是有去無回,能平安回來的人,十之二三,大哥你不能去,還是我去吧,畢竟你也說,我機靈些,或許能夠想到些法子自救,不讓自己代在那深山裡。」
兄弟二人俱是不肯讓對方去,兩人商量辯駁了好多回,到了征徭役點人的那一日,李安吉吃過早飯便覺得有些腹痛,匆匆去了茅廁,等到回來,卻發現弟弟李元和已經留下一封信,帶著早上的幾個饅頭,去應了徭役。
李安吉知道應名之後便迴天無力,在真皇的暴戾舉措之下,若是拉拉扯扯強行換人,恐怕結果就是兄弟二人都要被拉去做苦力。
於是隻能夠將家裡僅有的米糧錢財都收拾了,匆匆趕上徭役的隊伍,將東西一腦塞給弟弟,大男人流著眼淚道:「二弟,我等你回來!」
李元和不想哥哥難過,便努力做出笑容模樣來,跟大哥保證:「大哥,你放心!這一次的徭役不像以往要沒日沒夜地幹活,隻不過是去山裡尋些東西,若是遇到猛,我一蠻力總能夠降服一二個,說不定還有吃!要是萬一我尋到皇上要的藥材了,說不定就飛黃騰達了!」
李安吉流著眼淚笑,李元和又悄悄走進李安吉,有些不好意思地後腦勺道:「哥,那個……鍋裡那粥你回去就別吃了,裡麵我放了豆。」
李安吉大吃一驚:「什麼?弟弟你……」
李元和嘻嘻笑著:「我不想大哥你跟我搶,所以纔出此下策,大哥你快回去吧,估著你又要鬧肚子了。」
李安吉臉尷尬,又是好氣又是難看,提著帶匆匆繞回去,躲在叢林樹後看著征徭役的隊伍遠去。
李元和一直頻頻回頭看李安吉,一直揮手想要讓他快些去上茅廁,可是李安吉就是站在樹後不肯走,一張臉難看得要。
李元和心中,道,大哥恐怕是已經忍不住拉肚子了,可是為了見我最後一麵,竟然生生地忍住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直到他看不見李安吉,甚至連站在隊伍最後的人都看不到李安吉的時候,李安吉仍然沒有去茅廁。
他手裡依舊攥著帶,可是卻沒有半分腹瀉的模樣,李安吉遙遙地看著隊伍離去的方向,終於長舒一口氣:「傻弟弟,前兩天我看見你摘豆角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傻不傻,就算是你不用豆,今早我也是要腹瀉的……不過多虧你提醒了,至我一會兒回去不會再喝那鍋粥了。」
想到這裡,李安吉又覺得不爽,呸了一聲:「蠢貨,就不知道下在饅頭裡嗎?一點葯壞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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