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質問岑經跟霍梓嘉，霍梓嘉哼一聲扭頭，再不肯看霍振熙。

岑經連忙放下霍梓嘉，撇清關係：「將軍，是師傅不讓我跟你說的。」

「在哪兒？」霍振熙隻想知道這個。

他從宮裡出來，原本是滿懷歉疚想要跟陸清靈解釋當時勢危急他迫不得已的，但是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梨香苑裡空無一人。

不，唯二在的就是聽香跟問蕊。

聽香說陸清靈沒打招呼就搬出去了，剛好在霍振熙回府的前一日。

聽香的表很愧疚：「奴婢不知道將軍今日便回來了，若是知曉了，一定拚命多留陸娘子一日。」

霍振熙道：「與你無關，若想走，你留不住的。」

聽香跟問蕊都不知道陸清靈去了哪裡，聽香還拿出陸清靈留下來的那塊牌子，十分為難道：「將軍，陸娘子說，這牌子換給您，從此與您一刀兩斷，陌路不歸。」

霍振熙一手抓過牌子，眸中寒一閃：「敢！」

霍振熙有心想要讓人翻遍整個京城，可惜他多年不曾回京，一時半會兒不便託大找舊人，而黃傑雄、呂鵬跟他一樣，早就對京城陌生了，幾個人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

這會兒見到岑經跟霍梓嘉一路笑著回來，霍振熙已經十分剋製了。

「陸清靈在哪兒。」霍振熙重問了一遍。

岑經撒就跑：「將軍，我已經拜陸娘子為師了，我不能背叛師門的！」

可他是什麼花拳繡三腳貓架子，霍振熙抓住他的後領，寒沉沉地道：「這是軍令，必須回答！」

岑經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違反軍令，自願請罰。」

霍振熙發怒，有心想要責罰岑經，可是岑經這副樣子分明是任你打罵，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陸清靈所在的。

霍振熙把岑經扔在地上，岑經快速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將軍太可怕了……

世子對不起，我扛不住了，你可千萬要撐住啊！

留下的霍梓嘉看著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親爹，沒由來地打了個寒，也想撒跑。

可是才跑過門廳回頭看，發現霍振熙就跟在他後不遠，貓抓老鼠的閑適樣，頓時知道自己跑不了。

於是學著岑經的樣子，一臉視死如歸，站定。

霍振熙問：「你知道陸清靈在哪兒？」

「我不知道！」

霍梓嘉答：「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哼！壞人！」

霍振熙麵容沉下來：「我跟沒跟你說過？陸清靈跟小七在京城很危險，如果離開寧王府跟霍家軍的保護，很有可能會死？」

霍梓嘉的麵容瞬間猶豫起來：「可是你纔打了陸姨姨，把陸姨姨打得那樣重！」

霍振熙微怔：「傷得很重？」

他明明沒有多用力啊，若是掖庭的宮人行刑，別說六十板子，便是三十板子都能夠要了人命。

他下手時有分寸，隻陸清靈皮開綻，看起來鮮淋漓十分可怖，但絕不會傷筋骨。

霍梓嘉一聽就很憤怒：「陸姨姨流了很多！那麼多！」

一邊怒，一邊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範圍，是陸清靈被扔掉的。

「沒有大夫嗎？那自己呢？沒有給自己上藥？」霍振熙突然覺得他似乎有些草率了。

他明明下手留，明明在陸清靈袖中塞了宮中葯，對板子傷有奇效。

聽香遠遠地躲在花廳外的樹叢裡，聽著霍振熙跟霍梓嘉的對話，下意識住袖子裡的一瓶藥膏。

陸清靈被送回寧王府的時候已經昏迷，岑經趕來把了脈，卻避嫌不能夠為陸清靈清理上藥，所以都是聽香來做。

這葯是給陸清靈換服的時候找出來的，能認出來這是宮裡的葯，卻沒有告知岑經。

以為陸清靈是活不了的。

可是……偏偏活下來了。

霍梓嘉哭道：「壞爹爹！你把陸姨姨傷得那麼重，要不是岑叔叔，都醒不了！」

霍振熙心中一堵，又想到什麼，突然問他：「你今天去陸姨姨那邊吃飯了？」

「哼，不告訴你！」

「不告訴？好，你從來不吃外麵的東西，那今天中午肯定又沒吃飯，走，沒吃飯就去喝葯！」這是霍振熙一貫的威脅法子。

果然霍梓嘉上當，喊道：「我吃了！陸姨姨做的飯！我吃了好多！」

霍振熙瞇了瞇眼，果然小孩子的話就是不能信。

他剛才真以為自己下手沒分寸，傷了陸清靈，既然今日就能夠做飯，想必已經能夠自如活了。

應該能懂他的意思吧？

霍振熙問霍梓嘉：「住在哪裡？」

霍梓嘉堅決：「我不會告訴你的！」

霍振熙沒有再問，霍梓嘉跟岑經不說，陸清靈還能夠不去六扇門嗎？

他一把扛起霍梓嘉：「幾天沒有見你，武功若是落下了，加練拳法十套！」

霍梓嘉臉一白，死命捶著霍振熙的肩膀，可是這點兒力氣對霍振熙來說，微不足道。

隻是霍梓嘉在捶到霍振熙胳膊外側時，霍振熙臉微微有些變化。

……

陸清靈銷假那日，霍振熙哪兒也沒去，直接在六扇門門口等陸清靈。

陸清靈老遠就看到了霍振熙，也不繞開，隻麵無表地從他邊經過。

嗬，比麵癱麼？老孃會輸？

而過的瞬間，霍振熙手拉住陸清靈：「你這幾天住在哪兒？」

陸清靈被拉住走不了，憤然回手：「霍將軍請自重！我住在哪兒跟霍將軍有什麼關係？」

「自重？什麼關係？我們一起睡過覺！你說我們什麼關係？」霍振熙到陸清靈的冷漠跟疏離，連日來的擔心化了一怒意。

陸清靈一瞪眼，連忙抬手一掌按在霍振熙上：「你想我死嗎？」

這可是六扇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多得很，現在得益於臉上的疤跟皇上賜的戶，尚未被人懷疑份，這才能換個清凈。

霍振熙這是腦子壞了嗎？哪兒得罪他了，從宮裡到宮外都要致於死地？

還說會護著？

呸！果然男人靠得住，豬都會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