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最後看了一眼天空，果斷上陸清靈：「我看過了，那邊有個山，今晚我們在山裡暫避。」

「好，聽你的。」陸清靈二話沒說，拎著裝了青蛙跟田鼠的口袋站起來跟上。

昨天晚上雪下了一夜，山路被雪掩蓋，隻能放棄馬車，霍振熙牽著馬，一步一頓地往前探路，陸清靈抱著小七坐在馬上，看著霍振熙的鬥篷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走得十分艱難。

陸清靈伏在馬背上喊道：「霍將軍，要不我下來走吧，馬也能輕鬆些。」

「你下來做什麼？小七坐不穩，你也走不穩，隻會是拖累。」霍振熙頭也不回，話語被風吹得斷斷續續的，但是冷漠的意味不減。

「喂，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我是想幫你哎！」

「你要是想幫我，以後就長點心，別什麼人的話都信，隨便一個人的馬車你都敢上。」

「你！」

陸清靈憋屈，小聲嗶嗶：「……活該你吃力不討好，死直男！」

看著霍振熙在積雪中前行，陸清靈心裡疑，奇了怪了，明明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都和氣開朗的，怎麼就是跟霍振熙說話，不用三句就能氣得跳腳？

就像現在，本來是有些心疼跟激他，這會兒隻剩下惱怒了。

嗯，一定是因為霍振熙有問題。陸清靈想不通就給了一個自己最能接的答案。

……

看山近，行山遠。

艱難地走了快一個時辰纔到霍振熙說的那個山，他們剛把馬拴好，外麵就簌簌下起雪來。

小七仰著頭看天上的雪：「娘親，想吃……」

陸清靈了的臉：「這個不能吃，以後娘親給你做棉花糖吃，做多多的，擺一屋子。」

陸清靈把小七放在乾淨的石頭上坐著，生好火，把包袱也給抱著。

霍振熙過來，解下披風，一隻手把小七端起來，小七被舉高高逗得咯咯笑。

霍振熙把披風墊了一半在石頭上，才放下小七，又把剩下一半裹在小七上。

小七樂滋滋地揪著披風上的吹著玩兒。

陸清靈定睛看了一眼，心都碎了：「這個是貂皮吧？小七，你別揪了！」

你娘親心疼。

霍振熙看著陸清靈半蹲著跟小七討價還價讓不要揪貂的樣子，輕輕勾了勾角。

真的很特別。

跟善良的人在一起就很善良，對無的人也很無，若是跟孩子在一起，就也像個孩子。

霍振熙折了樹枝往山裡探去，陸清靈見了，很快也帶著樹枝跟上來：「霍將軍，你以前有過這樣野外營的經歷嗎？你們從軍的，應該有過吧？」

大雪封山，能不能撐下去就看霍振熙了。

「嗯。」霍振熙的回答漫不經心。

陸清靈繼續問：「你上帶的那個打火石貴不貴？外麵好像買不到這麼好的。」

「你要？給你。」霍振熙乾脆從懷中掏出裝打火石的麂皮袋子給。

陸清靈接過來，喜滋滋的：「這東西值好多錢吧？袋子還是防水的呢！你放心，我能賺錢，以後會還你的。」

霍振熙停下來，一言不發地看著陸清靈。

「怎麼了？」陸清靈不解。

「你是不是害怕？害怕就到口跟小七一起，這裡我來就好了。」霍振熙說道。

他語氣平淡，好似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可是陸清靈卻有些意外的失神——是，有個病，越是張害怕的時候，就話越多。誰也不知道。

所以別人總覺得天不怕地不怕，什麼形都敢麵對。

可是，也是會怕的啊。

陸清靈眼眶，把那熱意下去：「沒事，我不怕，天快黑了，兩個人收拾起來快一些。」

「好。」霍振熙也沒多說，手上作加快，把山裡的枯草枯枝跟土塊都撥起來。

山不算深，隻有六七米，翻過一遍，很快就到底了。

陸清靈心輕鬆起來，看到最後一石塊，自告勇越過霍振熙：「這裡我來！」

說著就把樹枝了過去，然而還沒到地麵，就突然被後的霍振熙大力拉回。

陸清靈被力道拉扯著轉了半圈，幾乎是迎麵撞上了霍振熙的膛，鼻子被霍振熙堅實的膛撞得生疼。

剛想抬手鼻子，霍振熙就說話了：「別。」

頭頂上上傳來霍振熙的聲音，還帶著一點點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在額頭。

陸清靈渾的皮疙瘩都起來了。

霍振熙覺到了，出左手攬住陸清靈的腰，道：「我數三下，會用力送你往口去，你別回頭，抱著小七躲遠些。」

陸清靈的聲音微微抖：「不……你告訴我，我背後有什麼。」

霍振熙沉默片刻：「你要聽？」

「是，我要聽。」

「是……蛇，我用樹枝按住了它的七寸，但是它已經纏上來了，撐不了多久，你帶小七走，我會收拾好。」霍振熙放在陸清靈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強迫陸清靈認真聽他的話。

「你能撐多久？我也可以幫忙。」

樹枝打不了七寸，但是包袱裡的匕首跟小刀可以。

霍振熙搖頭：「你別看，先走，不然我會分心。」

陸清靈微微一怔：「好。」

霍振熙輕輕數了三個數，手上發力，陸清靈覺到子瞬間輕了不，借著勁躍出幾步遠，朝著口奔去。

一把抱起小七放到馬背上，叮囑：「抱馬脖子，娘親去幫霍叔叔了。」

小七點點頭，伏死死抱住馬脖子。

而山裡，原本緩緩隨著樹枝往上爬的毒蛇突然驚，蛇頭一抬，吐著信子就朝霍振熙咬去。

霍振熙用力揮樹枝，蛇被帶遠，但是很快又沿著樹枝爬了過來。

霍振熙一隻手正著蛇的一段，另一隻手不斷地用樹枝撥開進攻的蛇頭。

陸清靈從包袱裡出匕首來，很快鑽進了山裡麵。

「我來了！」陸清靈飛奔過來，看準時機就是一刀，進蛇，沒給它機會，一直死命到了土裡。

蛇被釘在地上，蛇頭卻更加氣勢洶洶，對霍振熙跟陸清靈發出挑釁的「嘶嘶」聲。

霍振熙一腳踩中它的七寸，陸清靈手起刀落就把蛇頭斬了下來。

「好了，已經死了！」陸清靈高興，忍不住對默契的配合表示欣賞。

霍振熙看著胡蹦躂，長手一揮，又把陸清靈攬進了自己壞了：「別。」

陸清靈舌頭都打結了：「還、還有蛇？」

他們別是進了蛇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