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書房,鋪好了宣紙,慢慢的磨墨,屋裡很快就飄起了墨香氣。
聞著墨香,顧南喬很快就投到了抄書的氛圍中。
自從墨玉珩知道害怕抄書以後,就老是罰抄書,這次是《道德經》,上次是《無量壽經》,上上次是《楞伽經》。
看著書桌邊上那厚厚的一遝紙張,顧南喬認命的搖了搖頭,繼續筆疾書。
就在寫的正樂嗬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顧明凡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一臉幸災樂禍「妹妹,聽說你被三哥罰抄道德經了?你又對三哥做了什麼事了?」
前兩次顧南喬被罰抄經書,是因為、調、戲、了墨玉珩。
這次是因為什麼?
門突然被推開,把顧南喬嚇了一跳,手一抖,布滿字跡的宣紙上就多了一滴墨水,顧南喬心頓時就不妙了。
「二哥,以後煩請我抄書的時候,你能不能不來打攪我?你看看我這張字,白寫了。」
顧南喬嘆著氣,把宣紙直接丟到了顧明凡麵前「你要是實在閑得慌,那就來陪我抄書。」
顧明凡連忙擺手道「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抄書了,讓我抄書就跟要我命一樣,妹妹,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關心嘛,聽說你被罰抄書了,我立刻就跑來看你了。」
「你是來看笑話吧?」顧南喬看破了他的心思。
顧明凡訕笑道「別計較這些,反正我就是來看你的。」順便看看熱鬧。
顧南喬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顧明凡也不在意,找了椅子就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他最是不耐煩看書了,這段時間不是跟著墨玉珩認字就是顧南喬寫了好幾本中醫基礎學的書給他看。
這可把顧明凡煩的差點就禿頭了,每天眼睛一閉一睜,都得對著一大堆的書。
最讓他接無能的還是薑英太妖孽了,明明才九歲,可認識的字比他認識的還多,寫的字也比他他寫的好看。
不知道墨玉珩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誇獎薑英,貶損他,這都把顧明凡打擊得快要沒有學習的信心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學習白癡。
沒有學習天賦!
可為了學醫,還得忍著不適應,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這些天下來,顧明凡整整瘦了一圈。
「聽墨哥哥說,你連英都比不過,不管是抄書還是默字,你都差人家很多,二哥,你好歹也是我哥哥,你這樣,讓我很沒麵子。」
知道顧明凡是來看熱鬧的,顧南喬也不客氣的直接他的痛。
顧明凡臉一僵,打著哈哈道「揭人不揭短,這種不是太彩的事,你就別提了,傷我自尊。」
輸給一個小自己一半年齡的人,實在是太沒臉了,顧明凡很不希這件事被人提及。
偏偏顧南喬提了,他心裡不舒服,卻又不能說什麼,誰讓是他自己先嘲笑人家的呢!
「你就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你要是有時間,不如去葯田看看藥材,我今天沒時間去葯田。」顧南喬輕笑道「我就把葯田拜託給你了。」
「千萬別,我現在連赤腳大夫都算不上,妹妹,看葯田的任務我無法勝任,你還是能者多勞吧!」
顧明凡立馬拒絕,他現在連藥材的名字都記不住,葯田裡這兒多藥材,他一眼看去,覺得都長一個樣,跟路邊的野草也沒啥區別,還真是看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何區別。
讓他去看藥材,最後指不定把野草都當藥材供著了。
「那行,你不願意看葯田,那就幫我抄書吧,怎麼樣,兩者選一個?」顧南喬道「夠意思吧!」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兩篇作業沒寫,我先走了,妹妹,你慢慢抄。」顧明凡逃也似的離開了。
看著房門,顧南喬失笑的搖搖頭,重新攤開宣紙,提筆書寫。
深山裡,墨玉珩正在慢悠悠的走著,看起來是毫無方向,可等他走了一段路以後才發現他是有路線規劃的。
這條路不是通往墨家老宅,而是相反的方向。
等遠離了村子,墨玉珩也不怕被人看見了,輕點腳尖,整個人輕如燕,直接飛往了山頂。
他輕功極高,整個人如同一抹白的影子掠過,轉眼就不見了,要是此刻有人看見了這一幕,定會以為這是鬧鬼了。
鄰水縣有座最高的山峰,名為新丹山,山頂雖然沒有積雪,但是這裡的溫度也比山下低很多很多。
此時不過三月底,山下尚且還有點涼意,新丹山的山頂上更是還有沒有化開的雪和厚厚的冰。
墨玉珩剛飛到山頂,就見山頂上已經站著有四個人了,三男一。
這四個人分別是於一舟、莫寒、符兆、姚冰。
見到墨玉珩出現,四人立刻跪下行禮「參見主。」
「起來吧!」此時的墨玉珩,渾氣質都變了,在家村時,他雖然常年不茍言笑,可好歹也隻是不說笑,有人跟他說話,他還是會耐著子回答,麵對顧南喬時,表更是富。
無奈、無語、淡笑等等。
可現在,墨玉珩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樣貌沒變,神未變,變的是他的氣質,他淡淡看人一眼,就能讓人如同置於冰窟之中。
「主,我們已經查明瞭,湘江王私兵有十萬之多,據可靠報,湘江王最早今年七月份造反,最遲則是今年年底。」
墨玉珩垂眉沉了一會兒道「他倒是好手段,十萬私兵,這麼大手筆,大齊所有王爺的私兵加起來怕是也沒有他三分之一多,養兵可是個費錢的事兒,他哪裡來這麼多錢養十萬人馬?」
大齊的王爺們,可以養兵,但是最多也隻能養三千私兵,有些王爺手裡有錢,會多養一點,但怎麼多也不會多到十萬私兵的份上。
養兵可不像是養豬,不僅僅要給足夠的糧草還有相對應的場地和馬匹、兵,這些都缺一不可。
湘江王能夠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養十萬私兵,那可就不是有錢兩個字形容了,是非常有錢!
麵對墨玉珩的疑問,於一舟回答道「湘江王的到目前為止,除了我們,並沒有別人發現,我們的人跟蹤了多年,也沒有找到那十萬私兵在哪裡,不過每半年湘江王都會出城打獵一趟,一去就是大半個月,我們的人跟蹤了好幾次都被甩開了。」
而這次能夠得到準確的報,也是意外。
湘江王有好幾個謀士,誰知道其中一個謀士前幾天去外麵喝酒,喝多了,就把這件事了出來,雖然湘江王很快就得到了訊息,也把謀士和知人士給理了,但他們也得到了訊息。
「嗯。」聽完了於一舟的闡述,墨玉珩瞭然的點了點頭,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也招呼他們找個地兒坐,這才說道「既然咱們知道了這件事,那這十萬私兵,我就笑納了。」
「主,您這是想通了?」於一舟很是激的看著他,眼眶都泛紅了。
這麼多年了,他們一直都勸說主不要姓埋名的活著,應該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可主就是不為所,生活在那個山坳裡,過著跟普通獵戶一樣的日子。
「不,我隻是想給自己多留一張底牌。」墨玉珩搖搖頭「多一重保障罷了。」
若是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墨玉珩並不懼怕,可現在他邊多了一個小丫頭,他要為小丫頭考慮。
總有一日,他的世再也瞞不住,到那時候等待他的就是雨腥風。
他不怕死,可他卻害怕小丫頭傷,所以在那之前,他要有足夠自保和讓人不敢輕易對他出手的籌碼。
湘江王這十萬私兵剛好就是雪中送炭,墨玉珩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於一舟無語了,他白激了,早就應該明白的,主對這些事一直都不上心,早年更是不想習武,要不是那幾個老東西跪求,主又心,怕是也不鬆口。
現在他文韜武略皆不凡,可偏偏他卻沒有走上老東西安排的路,一直都在深山裡當著他的獵戶。
他們這些跟在他邊的人,勸過他,最後卻被他給勸服了。
「那咱們什麼時候行?」雖然主沒有想通,但是這十萬私兵主看中了,他們也得拿下不是?
莫寒話不多,瞥了於一舟一眼,冷淡道「要不咱們去把湘江王府的幕僚給抓了,這麼多人,總有一個知道這些兵馬在哪裡!」
於一舟和姚冰、符兆也點頭應和,覺得這個法子實在是不錯。
墨玉珩皺眉,淡淡道「不用了,湘江王不是要造反麼?咱們等著撿就是了,十萬私兵平白無故可不好收服,等他們舉事了,趁添一把火即可!」
「這段時間,你們就多多關注湘江王的靜,一有變,咱們就開始行。」
「是,主!」四人異口同聲道。
墨玉珩常年呆在山裡,他們這些人也差不離,所以這次的任務他們都很激,想要發揮出自己最好的一麵,讓墨玉珩滿意。
說完了正事,墨玉珩又問起了一些瑣事,四人都一一作答,等聊完了事,墨玉珩便離開了。
著墨玉珩如同一抹青煙飄走,四人中唯一的孩子,姚冰著下道「主的脾氣變好了。」
其餘三人皆有同的點頭,可不就是變好了麼,以前哪有這麼有耐心跟他們聊天,不都是把任務一說,立馬走人。
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的符兆笑瞇瞇道「囉嗦了一點,不過更有人味了。」
以前的主冷若冰霜、高高在上,如同天上的太,讓人仰視,卻又不敢直視,怕被他的亮給灼傷。
「你們說這是為什麼?」於一舟好奇的問道。
大家紛紛擴充套件思維,一口氣給出了十幾個不著邊際的答案,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主會變這樣,一定跟那個主撿回家的小丫頭有關。
至於有啥關係,大家心中又勾勒出了一個個不同版本的故事。
管他有沒有關係,隻要主正常點,別想著那些歪點子折磨他們就!
四人再次嘆了一番,最後才飄然離去。
墨玉珩下了山,並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去山裡打了獵,又找到了幾株不錯的藥材,順手給顧南喬帶了回去。
他回到墨家時,顧南喬還在書房裡筆疾書,聽花月說,連午飯都沒有出來吃。
墨玉珩蹙眉,小丫頭越來越會使小子了,連午飯都不吃,這是想要跟他抗議麼?
原本還頗好的心,因為知道顧南喬沒吃午飯,頓時冷下了臉,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裡,顧南喬已經抄了一半的《道德經》,還剩下一半,了發麻的手臂,聳拉著肩膀。
不想寫,渾的細胞都在拒絕抄書,可偏偏墨玉珩給的任務就是抄書。
墨玉珩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家小姑娘嘟著,蔫蔫的趴在書桌上,手裡還拿著一塊黑炭,正在宣紙上塗塗畫畫。
聽到開門聲,顧南喬抬頭往門邊看了一眼,見到進來的人是墨玉珩,眼睛登時一亮,丟下黑炭,小跑著過來,仰著頭,笑瞇瞇的道「你回來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吃飯,不,我去給你煮麵條好不好?」
手不打笑臉人,墨玉珩淡淡道「聽說你中午沒吃飯?躲在書房幹什麼?」
墨玉珩語氣很是尋常,但是顧南喬還是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出一個的笑容,打著哈哈道「我這不是忙著抄書嘛,想今天就抄完。」
墨玉珩看了書桌一眼,顧南喬連忙跑回書桌旁邊,把剛剛塗的宣紙快速的捲了起來。
「你抄完了?」
「還沒有,還差一點點。」
「多?」
「一半。」
顧南喬見墨玉珩臉越來越黑,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輕不可聞。
墨玉珩是誰?他力深厚,聽力自然也不差,顧南喬聲音再小,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不吃飯在書房抄書,我還以為你把書抄完了呢,我剛剛進來時,你拿著黑炭在畫什麼?」墨玉珩看著黑乎乎的爪子,眉頭又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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