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徐晉從宮裡回來,傅容一邊將手爐遞過去一邊告訴他這個喜訊。
徐晉很是震驚。
他對杜遠舟顧娘子的事當然不興趣,只是顧娘子經歷坎坷,當日紀清亭提著刀子去如意齋怪調地說了一番,杜遠舟既然能做到掌櫃,肯定能猜到顧娘子遭遇過什麼,他竟然不在乎顧娘子曾經**?
他呆呆的,傅容以爲他是太過吃驚,回到榻上抱著瑧哥兒同他說話:“我真沒料到這事,三叔比顧姨還小三歲呢,不過想想他們毗鄰而居,顧姨心靈手巧,就算臉上有疤依然是個人,三叔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倆走到一塊也正常,就是之前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人逢喜事神爽,傅容興著呢,唸叨來念叨去的。
徐晉心裡有事,只笑著看。
晚上哄完瑧哥兒睡覺,夫妻倆回了上房,鑽進被窩後傅容習慣地靠到徐晉懷裡,仰頭跟他商量:“王爺,我想了想,我對做生意沒興趣,當初同意跟顧姨一起開如意齋,主要是他們沒有我們肯定開不下去,這才應了。現在如意齋越做越好,我其實沒管什麼事,再拿那個分紅不好意思的,正好因爲如意齋父皇也不大喜歡我,那我就想將如意齋另一半的送給三叔跟顧姨,當他們的親賀禮了,你覺得如何?”
柳如意最想看的是如意齋發揚大,現在如意齋在顧娘子杜遠舟的聯手經營下越來越好,傅容實在不想在裡面。現在分紅什麼的還好說,大家也算是患難與共的知己親人了,等到杜遠舟顧娘子生了孩子,他們的孩子會不會覬覦另一半,或是會不會利用利用肅王府的名聲做些狐假虎威的事?
反正傅容不缺錢,就想趁此跟如意齋撇清錢財上的關係,免得將來給徐晉惹麻煩。
“濃濃真大方,如意齋的一半,你知道大概值多銀子嗎?”徐晉戲謔地問。
傅容手他的臉,得意笑道:“多我也不稀罕,有王爺給我撐腰,我還怕沒錢花?”
徐晉翻住,親一口道:“既然你捨得銀子,那就送了,本王掙錢養你。”
傅容就猜到他不會反對,高興地擡起了。
一場酣暢淋漓過後,傅容甜甜睡去。
徐晉頭腦清醒的很,想到杜遠舟對顧娘子的態度,他不由自主地沉思起來。
如果這輩子他重生在傅容嫁給徐晏之後,他還會費盡心思將搶到自己邊嗎?
會嗎?
就著牀邊桌子上放著的小燈,徐晉細細打量傅容。
會的吧,上輩子一開始他那麼嫌棄,後來還不是喜歡上了?
想到重生之初他對的那些輕視,徐晉終於知道自己有多自欺欺人了。
其實上輩子他就已經心了,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一個王爺會看上一個和離過的人,或許也是怕傳出去後被人恥笑,所以他從不表現出來,反而想盡辦法氣,只爲了出真。
如果不是喜歡上了,他臨出發前何必告訴可以寫信給他,到了西北後,每次京城來信,他何必又暗暗期待裡面有寫的?在軍中那些獨眠的夜晚,他何必不自地挲邊的位置?
這樣想著,徐晉一點都不奇怪杜遠舟的選擇了。
跟活生生的人相比,那些算什麼?
真要怪,就怪自己認識晚了,沒能在被人欺負或是錯嫁旁人之前遇到。
而他比杜遠舟幸運,有重來的機會,讓他得到了這輩子的全部,也免了再吃一遍苦。
親親睡的妻子,徐晉心滿意足。
顧娘子不想大辦喜事,所以兩人將日子定在了臘月底,此時京城大多數鋪子都關門了,如意齋也不例外,至於如意齋掌櫃跟東家在裡面做了什麼,外人就不知道了。
去賀喜的前一日,喬氏過來了。
眼下正是各府繁忙的時候,傅容沒料到母親會過來,還當家裡出了什麼事。
喬氏逗了會兒外孫,示意巧杏將手裡的匣子遞過來。
傅容好奇接過,發現裡面是三本棋譜,瞧著像是尋常人難得的古本。
“娘,這是?”困地問。
喬氏示意旁邊的幾個丫鬟出去,拉過兒的手拍了拍,瞪著道:“你真以爲你私底下做的事你爹爹都不知道?他清楚的很,只是他跟你祖母家的事有些複雜,他也不適合跟那邊認親,因此就裝了糊塗。明日是他的大喜日子,這三本棋譜算是你爹爹爲兄長的一點心意吧。濃濃不用說穿,只需以你的名義送過去就好。”
傅容這才明白,父親早就知道杜遠舟這個人了,又或許,父親早在結識杜遠舟之前,就知道他有一個表弟在京城開棋社?
畢竟是親,想斷也難以徹底斷的乾淨吧。
既然父親不願挑明關係,傅容就將這三本棋譜添在了王府的禮單上。
也將如意齋的另一半送了出去。顧娘子再三推拒,最後推辭不過,許諾以後每年都送傅容一套首飾。越是好首飾,打造起來耗費的時間就越長,所以一年一套絕非顧娘子吝嗇,換旁的夫人太太,能得到這樣的許諾,再出幾個如意齋的鋪子錢都願意的。
喝完喜酒沒幾日,便是除夕。
徐晉傅容照舊要進宮。
跟普通百姓人家一樣,皇家也是白日祭祖,晚上吃團圓飯,只是禮儀更加繁瑣。晚宴也分別擺在兩個地方,嘉和帝領著一干子弟在前面飲酒作樂,眷們就都在儀宮了。
皇后高居主位,淑妃妃坐在左側,右面曾經屬於端妃的位置,換了麗妃。
傅容忍不住暗暗觀察麗妃。
跟中秋宮宴上相比,此時的麗妃上已經沒了最初的怯懦,穿了一接近正紅的妃長,頭上紅寶石步搖在燈下流溢彩,掃視周圍時不再拘謹怯懦,反而微微揚著下。傅容知道,這位麗妃是想讓衆人看看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農管櫻了,可惜了從小培養的氣度,這副樣子,反而有種東施效顰的意味。
而仿效的,自然是居中而坐的皇后。
傅容心裡有些唏噓。
這個麗妃看起來不像聰明的,也不知前世丟了孩子是人爲還是天災。
可惜不管是哪個,傅容都不會多管閒事的,一來跟麗妃無親無故,二來也沒那麼善良,寧可冒著惹麻煩上的危險也要救毫不相干的人。
“四嫂,我跟父皇請示過了,今年上元節那三日燈會,父皇許我去四嫂府上住一日,四嫂你說,我是十四去還是十六去?”宴席散後,二公主興地趕到傅容邊,興高采烈地道。
妃在後面跟著呢,無奈道:“福慧貪玩,他父皇又縱著,給你們添麻煩了。”
傅容喜歡二公主的,笑著回道:“娘娘客氣了,妹妹憨可,我不得在我們那兒多住幾日呢,正好幫我照顧瑧哥兒。”
妃兒腦袋,“快點選個日子,你四嫂還得趕夜路回府,沒空等你。”
二公主早就選好了,“十六去,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嘛。”
其實是提前打聽過了,傅宸初一到十五當值,下半個月放假,二公主知道自己十六出宮也未必能到他,可有希總比沒有希好啊。
小姑娘抱著自己不爲人知的期待回了閣。
傅容同淑妃回昭寧宮坐了會兒,很快徐晉就來接了,傅容抱起早就酣睡的胖兒子,同婆母告別。
該出宮的都出去了,侍衛們關閉宮門,皇城裡又靜了下來。
儀宮,皇后終於盼來了嘉和帝。
曾經端妃在的時候,一後三妃裡皇后每月至有兩日能伺候嘉和帝,端妃雖然年輕卻不爲嘉和帝所喜,反而是四人裡面侍寢次數最的,有人墊底,皇后的面多都好看點。現在卻不一樣了,麗妃有了孕不好侍寢,皇后本以爲嘉和帝會多來這邊幾次,哪怕兩人只說話不睡覺,心裡也舒服,未料嘉和帝並沒有多踏足儀宮一次,反而將多出來的機會都分給了淑妃妃,或是一心陪著麗妃。
皇后心裡就不舒服了。
但不敢跟嘉和帝擺臉,嘉和帝一來,反而伺候得更爲殷勤。
夫妻倆剛要歇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皇后示意邊嬤嬤去理,嘉和帝卻聽出是夏音的聲音,將人住,吩咐道:“帶進來。”
皇后心頭升起不妙之,暗暗攥了帕子。
夏音很快就進來了,見禮過後跪下回稟道:“皇上,娘娘肚子不舒服,奴婢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記得皇上說過娘娘有任何不妥都要通知皇上,所以……”
剛開口,嘉和帝就噌地站了起來,一邊穿一邊大步往外走。
夏音連忙打住話,起跟了上去。
皇后回過神追出去送人時,嘉和帝已經走遠了。
著前面的燈籠人影,皇后在寒冬臘月的夜裡佇立良久,才一臉平靜地回了室。
兩刻鐘後,崇政殿的小太監過來傳話,今晚嘉和帝不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啦,大家晚安哦,謝謝姑娘們的踴躍留言,明早看有沒有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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