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亭迫切地想求證顧娘子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他也想到幫他求證的人選了,可惜那人乃京城名極高的貴婦,擔心兩人來往過被人察覺,只會在每月初三來來儀,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方式可以聯絡上,因此下次私會之前,紀清亭只能派人去如意齋那邊盯著,一旦顧娘子出門,立即通知他。
杜遠舟很快就發現如意齋附近多了幾個生面孔。
他無法確定這些人是慶國公府派來的還是紀清亭派來的,通知傅容之前,他去找了顧娘子。
顧娘子在如意齋有一座專屬於的院子,平時只有周掌櫃會來找,杜遠舟有話都是請丫鬟通傳的。但杜遠舟跟周掌櫃打聽過了,周掌櫃似乎也不清楚顧娘子曾經的過往,所以涉及紀清亭的事,杜遠舟想親自提醒顧娘子一聲。
在廳堂坐了會兒,顧娘子姍姍來遲,依舊是一素長,頭戴帷帽。
杜遠舟在聽到腳步聲時就站了起來。
顧娘子請他落座,疑地問:“杜掌櫃有什麼事嗎?”
杜遠舟看一眼邊的丫鬟,道:“下午我要去王府走一趟,二東家有什麼東西需要捎帶嗎?”私底下他喊傅容小名,明面上喊傅容王妃,對於顧娘子,自從如意齋開張後,他就一直以“二東家”相稱。
隔著一層白紗,顧娘子看出了男人委婉的暗示,對丫鬟道:“去跟琴香說,讓把新做好的花鈿裝好,一會兒由杜掌櫃給王妃帶過去。”
小丫鬟腳步輕快地去了。
顧娘子轉向對面的男人。
時間不多,杜遠舟直言道:“昨日紀清亭剛來,今日外面就多了一些來歷不明的人。我猜紀清亭沒有見到人依舊不肯死心,二東家無事儘量不要出門,非出門不可,記得跟周伯說一聲,再多帶幾個夥計跟著。”
顧娘子沉默片刻,輕聲道謝。
杜遠舟隨意笑笑,低頭品茶。
顧娘子看著這個文雅的男人,垂眸想了想,等杜遠舟接過花鈿告辭,將人送到院門口,快分別時才道:“此事我會小心,濃濃王府裡事也多,杜掌櫃就別將這事告知於了。”
杜遠舟神如常,頷首道:“好。”
顧娘子淺淺行了一禮,領著丫鬟往回走。
杜遠舟回頭看了一眼,想到昨日紀清亭說過的話,若有所思。
他原打算下午去跟侄說紀清亭的事的,現在不能說了,專門跑一趟送花鈿也不太合適,杜遠舟便去隔壁棋社挑了一副西南那邊剛送來的永昌圍棋,這纔過去。
傅容不下棋,卻很喜歡這副極品好棋子,是跟杜遠舟下了兩盤才送他離開。
傍晚徐晉從宮裡回來,傅容跟他顯擺新得的棋子。
徐晉一邊陪下棋一邊跟打聽杜遠舟都說了什麼,得知杜遠舟只是送東西過來的,他低低嗯了聲,慢慢將一顆白棋落了下去。
他的濃濃喜歡臭喜歡玩樂,顧娘子的經歷比柳如意只會更慘,還是不告訴罷,免得傷心。
但傅容還是鬱悶了。
月中東宮傳來消息,太子妃早產,生了一個嫡子,東宮上下喜氣洋洋。
晚上傅容趴在徐晉懷裡哭:“我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啊,正月就把藥斷了,到現在快三個月了,旁人親兩個月就有好消息,咱們,咱們那麼勤快,卻一點靜都沒有……”
徐晉現在最怕傅容爲這個哭,他也盼著孩子,但自打知道傅容擔心自己懷不上後,這幾個月他不敢在面前提起孩子二字,生怕胡思想,沒想到今日竟然因爲太子妃生子直接哭了,看來也不是看起來那樣不著急。
“胡說什麼,你看你姐姐不也是親快一年才懷上的?他們九月裡的親,端午時你姐姐傳出好消息,濃濃再等等,要是五月過了還沒消息,我讓葛川給你好好看看,他是神醫,只要你想生,他就一定有辦法。”
傅容還能說什麼?也只能繼續等了,乾著急也沒用。
小聲泣,委屈噠噠的,徐晉嘆息一聲,低頭親。
傅容一點親暱的心都沒有,轉過背對他躺著:“睡覺吧,你別鬧我。”
徐晉今晚興致也不高,聞言給蓋好被子,摟著準備睡覺。
剛有點睡意,懷裡的姑娘慢慢吞吞又轉了過來,一會兒摟他腰一會兒擡,還有意無意總蹭到他。徐晉不準心思,閉著眼睛忍耐,等傅容小手探進他中時,徐晉已經十分肯定自己沒領會錯了,按住手,啞聲問道:“想了?”
傅容搖頭。
徐晉不由失,無奈地親親額頭:“睡不著了?”真是壞啊,自己睡不著也不許他睡。
“我不想你,我想要孩子。”傅容鑽到他懷裡,悶悶地道,細如蚊吶。
徐晉剛要解中的手立即頓住了,子往後挪了挪,故意冷聲道:“你把本王當什麼?想要孩子就得先想本王,否則本王不伺候。”
傅容破涕爲笑,扯過被子捂住自己,哼道:“要不要。”
話音剛落,剛捂嚴實的被子被人一把扯開,男人幾天沒吃飯般撲了上來,一通啃。
傅容氣吁吁,盤住他。
徐晉親額頭親眼眉,親鼻尖親臉頰,親紅脣又親耳朵,“濃濃,其實我現在一點都不急著生孩子,就咱們倆好的,每天都可以這樣抱你……濃濃,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就像是水,無論我怎麼努力都衝不散你,可是我就是想這樣……”
他固著腰,執著往前,看難耐地扭頭忍。
“濃濃你也別急,咱們順其自然,孩子沒來咱們倆盡地,孩子來了,我再一起照顧你們娘倆,知道了嗎?”他溫地親他的姑娘,想一直都看開開心心的,只要高興,外人的事,孩子的事,他都不在意。
“可我一直都生不出來怎麼辦?”他說得再好聽親得再溫,都打消不了傅容心裡的擔憂。
徐晉笑了笑,看著眼睛道:“那我就夜夜都餵你,直到你懷上。”
傅容氣得打他。
徐晉更用力地報復了回去。
進了四月,衫穿得更單薄了,想到再過幾日就要去東宮參加太子妃次子的滿月禮,傅容心煩意,決定去如意齋逛逛,給小孩子選個緻點的長命鎖,再順便挑兩樣首飾進宮時戴。
巧的很,馬車到了如意齋門前,剛下車,就見李華容的母親,慶國公府世子夫人潘氏也從另一輛馬車裡走了下來。
再不喜歡,該客套的也免不了,免得在這種小事上讓對方說事。
“嬸母今天也出來逛了啊。”傅容笑著迎了過去。
潘氏看起來跟喬氏差不多年紀,著一華麗的蜀繡,頭上簪釵珠寶氣,平日心保養,豔人,只有脣略微薄了些,顯得有些不好相。
當日潘氏拿太子妃早逝的兒子打擊太子妃,傅容記得清清楚楚呢。
潘氏也沒料到會撞上傅容,見肅王妃一湖藍妝花褙子配素白長,遠看清麗近看嫵,親暱地攜著手誇道:“老四媳婦還是這麼好看,看你這小段,真是羨慕人。哎,我本來想華容跟我一起過來瞧瞧如意齋的熱鬧的,誰料那孩子平時臭慣了,現在開始顯子了就不願出門了,真是,哪個人不懷孩子啊,就整天爲這種小事瞎計較。對了,老四媳婦最近可有靜,你們兩口子親也半年多了吧?”
傅容抿脣輕笑:“沒呢,幸好沒有,要不我也得跟五弟妹一樣悶在府裡了,哪能一出門就遇見嬸母?嬸母今天是過來挑首飾的嗎?”
兩人直接上了二樓,侍見是傅容,習慣地將引到了雅間裡坐。
傅容吩咐把今日新擺出來的幾樣好貨拿過來給潘氏看。
潘氏搖頭拒了,從邊丫鬟手裡接過一個木匣,打開給傅容看。
裡面是一塊兒嬰孩掌大小未經雕琢的祖母綠寶石,恰好被潘氏擺在了線下,璀璨奪目。
傅容驚歎道:“真好看啊,嬸母想打什麼?”
潘氏笑道:“想給華容打顆領釦,剩下的邊角料想請教一下顧娘子,看看能不能做出一支綠寶石簪子,就是一顆顆米粒大小串珠那樣的。聽說顧娘子生意繁忙接了不單子,不知現在有沒有空接我的啊?其實我本想去來儀的,但想想如意齋是你的嫁妝鋪子,我當然得照顧自家人的生意了。”
“嬸母對我真好。”傅容眉開眼笑,擡頭吩咐一旁伺候的侍:“快去看看顧娘子在忙什麼?就說我給帶貴客來了,快請過來接大生意。”
侍從容而去。
傅容陪潘氏閒聊,目掃過匣子裡的綠寶石,心生疑。
潘氏會好心照顧的生意?
傅容本能地覺得潘氏別有意圖,但又實在不到頭緒。
等了一刻鐘的功夫,顧娘子一襲白走了進來。
雙方見禮,見潘氏困地盯著顧娘子,傅容主解釋道:“嬸母,顧娘子容有損,怕驚到客人一直都戴著帷帽,還請嬸母多多擔待啊。”
潘氏笑著點頭:“知道知道,顧娘子行事與衆不同,我都聽說的。你坐著喝茶,我坐顧娘子旁邊跟說去,這塊兒寶石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必須謹慎再謹慎。”
傅容起給讓地方。
潘氏便坐到了顧娘子左側,輕聲跟說起自己的要求來。
傅容對如何做首飾也頗有興趣,聚會神地聽著,聽著聽著察覺潘氏往顧娘子臉上掃了好幾眼,還故意往後靠了靠,試圖窺視帷帽裡面,傅容不由皺眉,疑道:“嬸母看什麼呢?”
潘氏吃了一驚,連忙坐正了,略顯不自在地解釋道:“我聞著顧娘子上的香好聞的,沒忍住多聞了幾下,是什麼香啊?”
顧娘子始終坐姿端正,淺笑道:“夫人謬讚了,我從來不用香的。”
潘氏的笑容裡就多了幾分尷尬。
意識到顧娘子似乎開始防著了,潘氏也不想白費功夫,說完領釦要求後毫無預兆地站了起來:“那好,就這樣……哎呦,我頭暈……”
說著就朝顧娘子倒了下去,一手按住顧娘子肩頭,另一手狀似無意地去抓頭頂帷帽。
大家晚安~
.:顧娘子的事涉及到徐晉的大事之一,絕非隨便引出來的哦~
謝謝姑娘們的地雷,麼麼噠~
吉茵珂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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