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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胡鬧，第二天早上夫妻倆都沒能起來。

迷迷糊糊的，傅容睜開眼睛，見外面都亮了，徹底清醒，轉去推徐晉：“你怎麼沒去上朝！”

徐晉昨晚喝了酒，突然被醒，額頭疼，手將人按到懷裡繼續睡：“不用去，父皇知道我們會拼酒，早就給了今日的假，一會兒我陪你進宮，咱們一起去見娘。”

王夫妻倆今日要進宮問安，傅容爲嫂子也要去皇后的儀宮見新婦。

大冷天的，傅容也不想早起，乖乖窩在他懷裡。

剛要睡，徐晉突然坐了起來。

傅容疑地看他，“怎麼了？”

徐晉懊惱地額頭：“忘了六弟還在前面。”說著掀開被子下了牀。

傅容笑。是不怕睡懶覺被妹妹知道的，徐晉爲兄長，大概不想讓親弟弟看他笑話吧？

不過徐晉完全多慮了，他趕到前院時，徐晧還沒醒。

徐晉毫不留地扯開他被子。若不是顧忌這個弟弟，他可以擁著妻再睡會兒的。

徐晧冷啊，以爲是邊伺候的人膽大包天，剛想開罵，就見自家四哥站在牀頭。他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趕去找裳穿。

收拾妥當，兄弟倆去練武場過招。

徐晧從小就佩服兄長的戰績，練武時很是用心，是以功夫還是拿的出手的，以代刀，招招利落。徐晉有心指點他，只守不攻，徐晧很快就領會了兄長的意圖，年爭強好勝，明知道兄長是好意，卻更想兄長使出真本事，於是故意朝徐晉上幾要害攻去。

徐晉笑了笑，見招拆招，只在弟弟手中長掃向他脖子時，目陡變，一手攥住那長，長同時踢了出去，直接踹在徐晧口。

他擡時用了十分力氣，雖然下一瞬就後悔了，但那一腳還是實打實落到了徐晧上。

十五歲的年郎是被踹出了一丈多遠。

徐晧顯然沒料到兄長會這樣對他，忘了疼，難以置信地向正快步朝自己趕過來的男人。

眼看年眼裡震驚迅速轉爲怨憤，徐晉心裡有愧，俯扶他：“六弟，我不是有意……”

“我不用你扶！”徐晧一把拍開他手，捂著口站了起來，一邊抹角的一邊氣沖沖往練武場外走，口中憤怒地喊著：“好，你就是這樣指點我的！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娘，但你這肅王府我也絕不會再來！”

徐晉僵在練武場，神複雜地目送徐晧離去。

許嘉很快過來回話：“王爺，六殿下領著人回宮去了。”

“送幾瓶傷藥過去。”徐晉平靜道，又叮囑許嘉：“此事別……算了，去吧。”

他不想讓傅容知道，可徐晧負氣離去，這麼大的靜，前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包括傅容帶過來的管事小廝，與其無意傳過去惹傅容胡猜想，不如他親口告訴。

換過裳，徐晉去了芙蕖院。

傅容正要用早飯，見他過來，驚訝地站了起來：“你跟六弟這麼快就吃完了？”

徐晉搖搖頭，命一旁伺候的蘭香再擺一副碗筷，屋裡沒人了，這才解釋道：“剛剛跟六弟過招沒控制好力氣，不小心將他打吐了……”

傅容臉都白了，瞅瞅外面，急道：“六弟人呢？請郎中看了沒？”說完意識到不對，徐晉還有心思找一起吃早飯，徐晧傷得肯定不重。

果然就聽男人有些無奈地道：“應該沒事，不過他生我氣，先回宮了。”

傅容慢慢坐回椅子上，見徐晉彷彿幾天沒吃飯般直接搶了的碗筷，已經先吃上了，再看他神也不像太在意的，忍不住小聲埋怨他：“你當哥哥的，跟他過招那麼認真做什麼？就算傷勢不重，都打吐了，六弟心裡會怎麼想？肯定難啊，心想他四哥得多不喜歡他纔會下這麼重的手。”

徐晉皺了皺眉。

傅容連忙閉了，正好蘭香端了另一副碗筷進來。

人走了，傅容也不敢再說什麼，低頭用飯。

直到上了馬車，夫妻倆都沒說話。旁邊男人閉目養神，傅容扭頭，對著一側車窗抿了抿。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他爲哥哥打了弟弟不知錯也就罷了，竟然還跟耍氣來了，沒像以前那樣將抱到上……

正委屈呢，腰上多了一雙強健的手臂，輕而易舉將抱了過去。

傅容低頭捶他口。

徐晉嘆氣：“我沒跟你生氣，我也知道我下手重了，但我真不是有意的，沒事我打他做什麼？”

終於能繼續談這事了，傅容直接略過兩人的那點小別扭，仰頭問：“王爺跟六弟賠不是了？”

徐晉沉默。

當時急之下想賠不是的，六弟沒聽，現在平靜下來，他反而不想說了。

傅容只當他抹不開臉，聲勸道：“相信六弟也知道王爺是有無心的，一會兒王爺去找六弟好好解釋下？都是親兄弟，你打他他難，你道個歉，他頂多跟你冷戰幾天，過陣子就不氣了，你要是什麼都不說，他才真正惱你呢。”

徐晉笑著親了一口：“你們兄妹幾個也鬧過彆扭？”

傅容想了想，角翹了起來，記起小時候一件趣事，“宣宣七歲那年，在屋裡練字，我出去玩不去，我就把的筆搶了過來，宣宣追我時絆了一跤，門牙磕掉了……小丫頭氣壞了，不管我怎麼道歉都不理我，足足半天沒跟我說話。”

該倒黴，正撞上妹妹換牙，否則沒有那一摔，妹妹的門牙也會掉，哪會賴到頭上？

幸災樂禍又不以爲然嘟了嘟，徐晉不自跟著笑，“那你們怎麼和好的？”

傅容臉紅了紅，額頭抵著他口，小聲道：“我跟耍賴啊，不原諒我，我就故意在看書寫字時煩，宣宣被我氣笑了，笑著笑著我們就好了。所以王爺也不用覺得難爲，親兄弟哪會真生氣？早早說開了，免得白生許多閒氣。”

徐晉點點頭。

卻沒說到底會不會去找徐晧道歉。

傅容沒有再勸。該勸的都勸了，徐晉若是聽不進去先前說的，再勸也只會招惹他煩。

“娘那邊……”

“我來說。”

徐晉馬上接口道。他那一腳不輕，他怕弟弟不肯請太醫，跟母親提了，也好盯著他用藥。

嘉和帝在理政事，王夫妻還沒到，徐晉跟傅容先去了昭寧宮。

崔綰也在，傅容請相陪去暖房裡賞花，讓徐晉母子倆說悄悄話。

回屋時，徐晉已經走了。

淑妃笑著傅容：“走吧，咱們也該去儀宮了，綰綰自己玩，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崔綰乖順應下，送們出了昭寧宮。

路上淑妃問傅容，得知傅容也沒見到兄弟倆是如何吵起來的，信了徐晉的解釋，嘆道：“還是生姑娘好啊，從小乖乖巧巧，不像男娃子，小時候鬧著鬧著就手打架，長大了都娶媳婦了，依然不人放心。濃濃也不用攙和，咱們分頭勸勸，其他的讓他們兄弟倆自己解決。”

傅容輕聲道：“這事是王爺理虧，兒媳會好好勸他的。”

淑妃拍了拍手，“景行脾氣不好，你小心看他臉，他要是擺臭臉給你，你也不用管了，別因爲這事鬧得你們夫妻不和。要我說景行不是出手沒分寸的，多半還是老六做了什麼惹到他了……”

輕聲細語，講了一路徐晉徐晧兄弟倆小時候的事，到了儀宮才笑著住了口。

過來準備看新王妃的，幾乎還是上次傅容見的那些人。

一一行禮後，傅容在淑妃下首坐了，對面是太子妃康王妃。

傅容有些吃驚，太子妃懷孕應該有三個月了，瞧著反而比上次見面清減了許多，跟相比，段的康王妃更像是有孕的。

看來太子妃這一胎確實折騰人啊，難怪明年會早產，生下來的小世子據說也弱多病……

王夫妻倆來了。

傅容收回視線，朝門口看去。

王風度翩翩，瞧著穩重了些，李華容一大紅裳，眼角多了一嫵風。

傅容看著他們夫妻朝皇后三妃行禮，聽著悉的寒暄，不自覺地轉了轉手上心爲李華容挑選出來的見面禮，一對兒金鑲紅瑪瑙鏤空雕花手鐲。

當日去慶國公府赴宴，永寧公主刁難們姐妹應該是因爲徐晏表現出來的對的喜歡，可是在那之前李華容就想害了，傅容想不到兩人有什麼過節，想來想去，李華容針對，大概就是因爲將比下去了。

傅容理解那滋味兒，現在都說是京城第一人，將來哪天冒出來一個人把比下去，心裡肯定也不舒服，但頂多在心裡酸幾句，絕不會找人去欺負對方。

既然樑子已經結下，傅容也就不客氣了，到李華容過來拜見時，傅容笑得無比親切，牽著李華容的手將一對手鐲慢慢套了過去，“去年第一次見五弟妹時就覺得跟五弟妹投緣，沒想今日咱們竟然了妯娌，等五弟妹有空了，常去我們府上坐坐吧，四嫂用最好的茶招待你。”

從永寧公主到李華容，祖孫三代都是高傲之極的子，李華容那麼厭惡，今日傅容多喊幾聲“五弟妹”，比一刀還讓難。

李華容豈止難？

曾經看不起的庶子之一轉眼了肅王妃，了名義上的四嫂，可以以份訓誡的四嫂，還一副耀武揚威的臉跟顯擺，李華容只想褪下手中的鐲子狠狠砸到對方上，看還如何小人得志！

“表妹……”妻子遲遲不還禮，王忍不住出聲提醒。

李華容陡然回神，發現衆人都在看，下滿腔鬱氣，垂眸朝傅容道謝：“四嫂破費了。”

傅容盈盈一笑，“五弟妹喜歡就好。”

李華容勉強維持笑容，朝一側的淑妃點點頭，等待隨丈夫一起走開。

可是王沒有。

李華容困仰頭，就見自己的丈夫剛回神一般，轉走了。

李華容咬住了脣裡。

是不是表哥眼裡的第一人，也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