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王府，徐晉讓傅容好好準備準備，他晚飯時再來芙蕖院。

傅容不懂他到底要準備什麼。

不就是睡覺嗎？像前幾天那樣來不就行了，難道他要心打扮？

說實話，兩人雖是新婚，因爲上輩子一起過了那麼久，傅容現在跟徐晉相反而有種長久夫妻的覺，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相方式變了，對而言，那種事直接倒牀上就好，哪用準備？

但徐晉既然那樣說了，想來是十分期待今晚的，傅容就得盡心“準備”。

首先是晚飯。

徐晉吃什麼，淑妃溫嬤嬤都悄悄告訴了，傅容記得牢牢的，點了幾道吩咐廚房做。

眼看著再過不久天就黑了，傅容趕又泡了個熱水澡，坐在梳妝鏡前打扮。太過刻意也不好，傅容讓梅香梳了個普通髮髻，然後挑了一紅瑪瑙垂珠的簪子，到髮髻裡，只是頷首或側頭，簪頭下一串串米粒大小的紅瑪瑙便跟著晃，波流轉，襯得容更加。

裳……

傅容將.房那晚穿的一紅翻了出來，大紅領口繡牡丹花的短衫，下系大紅繡金紋的長，腳下一雙紅緞面繡花鞋，兩邊鞋尖兒照舊頂了朵小巧緻的絹花。從小到大，傅容的繡花鞋都是這樣子的。

打扮好了，在穿鏡前照鏡子，梅香蘭香兩個在後面低頭掩飾笑意。

傅容瞧見了，“你們兩個不用笑，過兩年也該嫁人了，現在學著點，將來必有用得上的那天。”

梅香紅了臉，蘭香聲回道：“王妃就會拿我們打趣。”

們是丫鬟，將來就是嫁了，心的也是柴米油鹽，哪有閒心擺弄這些？

看著不以爲意的兩人，傅容倒是真發愁了。上輩子嫁進郡王府後，因爲境不好，兩個丫鬟說什麼都不肯嫁人，只想留在邊伺候。後來到了肅王府，傅容自己沒有合適的人給們，前院小廝既不悉又不敢擅自做主，二就一直耽誤了老姑娘。

如今跟徐晉關係好了，這兩年仔細留意前院的人，務必要給兩人許門好婚事。

外面小丫鬟們突然齊聲喊王爺。

梅香蘭香互視一眼，不用傅容吩咐，識趣地退了出去，在門口撞上徐晉，兩人分別退後三步，低頭等徐晉進來才快步出了屋。

傅容已經坐到桌旁假裝賞花了，蘭香特意給摘來的一瓶芙蓉。明知徐晉來了，傅容也沒有看他，聚會神端詳眼前的芙蓉花，渾然忘我。

徐晉知道是裝的，看看一紅，再瞧瞧那紅的臉，分明是難爲了。

“你不是不怎麼喜歡這花嗎？”他笑著走過去，站在傅容後，俯問道，側臉快要上的。

傅容聞到了徐晉沐浴用的淡淡清竹香。

扭頭看他。

他沒有穿大紅喜袍，但一絳紅的袍子顯然也是特意選出來的，頭戴玉冠，長眉如墨畫，眼似點漆，幽幽地回視著，眼底彷彿有涌，再溫，那也是能淹沒的波濤。

已夫妻，能琴瑟和鳴，就是幸事。

傅容側轉過，趁徐晉站直子時上下打量他一眼，拉過他腰間玉佩，低頭把玩：“王爺讓我心準備，王爺自己怎麼還是一副家常打扮？”

發邊紅瑪瑙串珠輕輕晃，徐晉手扶了扶，低聲道：“我的準備，都在服下面。”

“你……”

傅容惱地推開他，快步朝外間走去。

徐晉沒有急著追過去，俯聞了聞汝窯花瓶裡的兩朵芙蓉花，脣角上揚。

外間晚飯已經擺好了，小丫鬟們擺好碗筷後也都退了下去，傅容剛坐下，徐晉就跟了出來，在旁落座，手一擡，傅容桌子旁就多了個紅釉細頸描金酒壺。

眼看蹙眉，徐晉及時解釋道：“這個是果子酒，沒什麼勁兒，只是助興而已。”

說著又變戲法般擺上兩個小酒杯，親手倒了八分滿，挪一個到傅容跟前：“不信嚐嚐。”

淡淡的酒氣混合著人的石榴果香飄散開來，傅容聞了，信了大半，卻還是搖搖頭道：“王爺自己喝吧，我不會喝酒，喝一點都頭暈。”新婚時被他餵了一大口兒紅，晌午席面上腦袋就有些暈乎。

“你不喝，我還餵你。”徐晉端起自己的酒杯，放在脣前流連，眼睛盯著傅容的脣。

他目灼灼，傅容知道他敢說就敢做，咬咬脣道：“那就只喝這一杯，王爺不許再欺負人。”

徐晉低低“嗯”了聲。

傅容只好端起酒杯，以袖掩面，一仰而盡。

徐晉失笑：“你這樣豪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酒量多好。”他讓喝，又沒說必須一口氣喝完。

傅容卻震驚於口中的香醇酒香，真的不嗆嚨，酸酸甜甜帶著一點，很是好喝。

不由看向那細頸酒壺。

徐晉笑著又給倒了一杯，這次是九分滿。

心思被看穿，傅容臉紅了，暫且沒那酒，擡起筷子先給徐晉夾菜：“王爺先用飯吧。”

徐晉頷首，手去擡筷子，視線依然停留在臉上。

被他這樣連續盯著，傅容漸漸吃不下了，眸瞪他，含義不言而喻。

徐晉便低頭用飯，餘裡見傅容又抿了口酒，暗暗期待起今晚的反應來。

晚飯結束時，一瓶果子酒，兩人幾乎是對半分了。

傅容小臉紅撲撲的，自己也覺得熱，洗漱後站在鏡子前，聲埋怨那邊還在洗臉的男人：“都怪你，說什麼那酒勁兒不足，你看我臉紅什麼樣了。”

徐晉過臉，走到後抱住，臉著蹭了蹭，著鏡子裡的姑娘道：“是你酒量太淺，你看我臉怎麼沒紅，再說，我只打算給你喝一杯的，是你自己饞。”

傅容盯著鏡子裡的兩人。

都是紅裳，他面如冠玉，面若桃花。

兩人目在鏡子裡上，對視不知多久，男人忽的移開視線，慢慢轉過頭，脣上了鬢髮。

傅容不控制微微歪了頭，看鏡子的男人親那個姑娘。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爲他添了專注溫，他親的耳朵，親得姑娘著脖子躲，躲不開，忍不住抓住他裳才能不倒下去，然後他又親的脖子，順勢拉開帶。

傅容看著鏡子，暈乎乎地覺得裡面的姑娘很是眼。的臉跟一模一樣，的肩頭跟一樣圓潤，的腰跟一樣纖細，的也是一樣的修長。姑娘是那樣好看，傅容看得目不轉睛，因爲知道那不是，也就不覺得了，直到男人忽然從背後站直子，直到他下搭在肩頭，再次對上他的眼睛，傅容才終於從那種神遊天外的陌生覺裡醒了過來。

醒了，再看鏡子裡的景，傅容豈止是臉，上都泛了桃暈。

服都在地上，無法遮掩，想逃，被男人霸道地攔住，對著鏡子問：“濃濃怎麼不看了？”

雙手被他攥在後面，腰被他鉗制，傅容只能閉上眼睛，無地自容：“王爺別說了，我……”

“濃濃真，你看你自己都看呆了。”徐晉在耳邊輕聲道，眼睛不知該看鏡子還是看。

傅容咬脣，掙扎要逃。

鏡子裡的姑娘真正是花枝，徐晉呼吸一，再無遲疑，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去了牀榻。

紗帳落下，爲酒而醉，他爲人而醉。

傅容閉著眼睛，好像又陷了那場夢。

那溫如水，落在哪兒，就帶來一點溼潤，像春雨落在地上，輕輕輾轉，喚醒埋在下面的種子。種子一點點發芽，破土而出，因著它的喜悅跟著歡，然後那雨水又挪到了另一地方，去喚那裡還未醒來的花種。

所有的種子都發了芽，春雨散去，悵然若失間，傅容到了另一種力量。

像是那些苗在努力長，芽變綠葉，也跟著茁壯起來，往泥土深探。

開始還是緩緩的，後來大概是見到了埋在地底下的，一下子尋了過去。

傅容猛地睜開眼睛。

對上徐晉佈滿細汗的臉龐。

著他，想跟他說剛剛那場古怪的夢，他卻先沙啞著開口：“疼了？”

傅容呆呆地看他，什麼疼不疼？還有他的眉，爲何蹙著，似是在強忍什麼痛苦？

想說話，飄出口的卻是一聲風般輕的音，那麼那麼，帶著似有若無的請求。

“王爺……”

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肩膀突然上移，震驚又不控制地隨著他往牀頭移了一分，跟著又隨他挪了回去。

捂住，總算明白髮生了什麼。

徐晉看著水霧氤氳的眼睛，依然有些不放心，低頭親手背：“濃濃說話，有不舒服嗎？”

傅容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不肯說，徐晉便依舊盯著水潤的眼睛，又像剛剛那樣往上挪。

掌心下飄出一聲呼。

徐晉額頭的汗滴了下來，霸道挪開手，繼續他的溫。

如果不舒服，會開口，不開口，便是縱容。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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