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悔也沒打算從吳富貴口中獲得什麼有用的資訊,不管之辰打算做什麼,晏無悔還是要去見他。
到了榮安堂,發現隻有之辰一個人坐在那裡。
見晏無悔來了,之辰第一次沒有橫眉冷對,而是指了指麵前的椅子,道:“來了?坐吧!”
晏無悔坐下之後,之辰還讓人上了茶,顯得異常客氣。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晏無悔心裡已經提高了警惕,所以一言不發,隻等著之辰開口。
之辰也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猶豫該怎麼開口似的,盯著晏無悔看了又看。
晏無悔不聲,呷了一口茶,還微微點頭,彷彿茶很好的樣子。
之辰見這般沉得住氣,眼神不由地變了變,終於忍不住,道:“無悔,有個事兒想和你商議一下!”
晏無悔還是第一次聽到之辰用這種口吻和說話,從前要麼是怒氣沖沖,要麼就是輕蔑冷淡。
“哦?王爺請說!”晏無悔依然麵不改,將茶杯放在桌上,看著之辰。
之辰被那清澈的眸子看著,心頭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撇開眼,似乎不敢直視晏無悔。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之辰覺得晏無悔再不似從前的怯弱和拘謹,變得冷靜淡定。
這種變化,讓之辰既覺得新奇,又到一莫名的失落。
“咳咳……”之辰意識到自己走神,清了清嚨,“你知道為了給琴兒治病,我把帶回王府,之前你又大鬧一場,如今滿京城 都知道琴兒在我府上住下的事了!”
晏無悔挑眉,依然不接話,等著之辰的下文。
之辰見不語,隻能繼續往下說:“琴兒是上大人的掌上明珠,份地位不一般,如今本王讓的清譽有損,不能不對負責!”
晏無悔微微出冷笑,原來是這件事。
“我已經說了,上琴要進王府我不反對!”晏無悔非常大度地道。
對之辰沒有,他娶誰,娶幾個,晏無悔並不在意。
之辰麵喜,道:“無悔,本王就知道你是個大度之人,你放心,琴兒嫁進來之後,本王也不會虧待你的,琴兒本是善良的子,也答應會和你好好相!”
晏無悔輕蔑一笑,道:“好好相是不可能的,井水不犯河水就謝天謝地了!”
之辰微微皺眉,道:“你別那麼刻薄,琴兒對你並無惡意!”
“得了,就這事兒是吧?我同意了,沒別的事兒了吧?”晏無悔沒心和之辰為了上琴是否善良這個事兒掰扯。
之辰道:“那明日你能否隨我進宮一趟?向父皇和母後請旨賜婚?”
“還要我親自去?王爺您自己難道求不來一張賜婚聖旨嗎?”晏無悔覺得,皇帝應該不會反對這件事。
“咳咳……是這樣的,因為是要娶平妃,你若不出麵請旨,父皇不會輕易答應!”之辰道。
晏無悔一愣,問:“平妃?”
“是啊,琴兒的份擺在那裡,肯定不能為側妃,這是本王對和上大人的承諾!”之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晏無悔冷笑,難怪之辰會對這麼客氣了,原來是想要娶平妃。
平妃和側妃一字之差,可是差別很大。
所為平妃,就是和這個正妃平起平坐,不分大小的意思。
這對任何一個子都是莫大的辱,從前隻聽說古人“三妻四妾”當屬平常,可事實並非如此,古人是“一妻多妾”製。
正常況下,就連皇帝也隻能娶一個妻子,其他的哪怕貴為“貴妃”,也都是份高一點兒的妾。
但是特殊況下,會有人效法“娥皇英”,不分大小,所以便創出了“平妻”這個奇怪的份來。
平妃就和這個王妃一樣,是正妻,而不是妾。
晏無悔覺得很好笑,問:“你們合計了這麼多天,終於想出了這麼個主意是嗎?弄不死我,要惡心死我?”
之辰眉頭皺的更了,很不高興地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和琴兒都已經做出讓步了,你還不知足嗎?”
“讓步?是你們做出讓步了?之辰,你腦子沒病吧?”晏無悔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崩壞了。
之辰又瞪大了眼睛,道:“晏無悔,你不要得寸進尺,不知好歹,要不是琴兒善良,說不想傷害你,才請求我讓你留在王府,好好待你,你以為本王會容得下你?”
“你容不下我大可跟我和離,或者你揪出我的差錯,休了我,我都無話可說,如果你做不到,就別在這裡裝什麼大尾狼!”晏無悔毫不客氣地道。
之辰咬牙切齒地道:“你……”
“你什麼你?還想當平妃,得你們,我晏無悔把這句話丟在這裡,隻要我一日占據著辰王妃的份,其他人都休想染指,不是因為我稀罕當這個辰王妃,而是為正妻的尊嚴不可冒犯,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晏無悔也恨恨地瞪著之辰。
古代子的命運就已經夠悲慘了,從出生到死亡,幾乎都由不得自己,什麼三從四德,什麼七出之條,都如同鎖鏈將子束縛起來,容不得們反抗。
丈夫也必須要分出去,要納妾便納妾,若是不容丈夫納妾,便是妒婦,要被世人的口水淹沒。
唯一能抗爭的,就是維護“正妻”這個份所代表的尊嚴和權利,如果連這個都失去了,那做人還有什麼底線不能丟的?
晏無悔不是為了自己,是不能辜負那個慘死在室裡的可憐子,不能讓死了,還看著害死的這對狗男踐踏的尊嚴。
之辰恨了晏無悔,恨了的不識好歹,恨了的固執和倔強。
“你就不能諒一下我嗎?我和琴兒是真心相,若非你橫亙在我們之間,我們何至於如此痛苦糾結?你為什麼就不能識趣一點?”
晏無悔狠狠地呸了一口。
“我呸,說什麼真,如果是真,你為什麼不據理力爭,為什麼不拒絕賜婚,為什麼不誓死捍衛你們的真,而是接了賜婚,利用我對你的來對付慈安太後?”
晏無悔紅著眼睛,心底的怨恨和痛楚洶湧澎湃,那是原主無法磨滅的痛苦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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