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啊,這是怎麼了啊?」一位跟劉幺妹年紀相仿的老大娘沖著劉幺妹問道。
「李,我妹妹生病了!需要去醫院,你幫我求求,借給我們點兒錢,去縣裡醫院給妹妹看病!」木秀認出這是村支書的親娘,立刻伶牙俐齒的求助道。
「你妹妹??水蓮生了??」不止李大娘大吃一驚,圍在周圍的村民也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家中添人是喜事,沒見過誰家就這麼悄無聲息就生了的。
「昨晚上的!這不還沒來得及通知大家。」劉幺妹臉上有些掛不住。
「你這該不會是看到是丫頭,就不高興了吧。」有人笑著問道。
「呸,這一個個都是來討債的,我家可憐啊,娶個喪門星,生的孩子一個一個的都有問題,老天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娶了這麼個禍害啊!」
劉幺妹聽到有人說起這事,立刻像找到了傾訴口一樣,一屁坐到了地上,抹了一把眼淚,就開始乾嚎了起來。
「這個喪門星,又生個怪胎出來,現在著我要錢看病,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聽到劉幺妹的話,鄉親們都開始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秀,這孩子又跟先前的一樣?」李大娘一臉吃驚的問道。
「可不是嗎,你們瞅瞅,這渾又黃的跟那枯樹葉一樣了。」劉幺妹指了指一直在哭的周水蓮懷裡。
聽到劉幺妹的話,周水蓮和木水都低著頭,哭的更厲害了。
「哎呀,真是邪門啊。」一個村民砸吧著嘆。
「秀,你們家這該不會是撞邪了吧,請個高人來看看啊。」又有人說道。
「什麼撞了邪,你們這是宣揚封建迷信!」
「哎,瞧我這張,我剛才就是放了個屁。」
木秀聽著周圍議論紛紛,真的已經快被木水夫妻倆氣死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夫妻倆就是哭哭哭,這讓一個人怎麼做!
木秀悄悄挪到周水蓮邊,對周水蓮輕聲說道:「你要是再這麼哭下去,妹妹就徹底沒救了。」
周水蓮渾一抖,木秀又接著堅定的說道:「妹妹如果能去縣裡的醫院,一定能治好的,我去求李大娘,如果你還是什麼都不做,那就等著等著妹妹救不回來了!」
「李嬸啊!囡囡不是怪胎,我要帶囡囡去縣裡醫院看病,求您跟我婆婆講講,借給我們點兒錢去縣醫院吧!」周水蓮也不等木秀去求了,自己抱著孩子先沖向了李大娘,剛才隻顧著難過,聽到木秀的話後,馬上就醒悟過來了。
「這纔像話!」木秀心中暗暗點了點頭,接著也衝到了李大娘邊,哀聲慼慼道:「李,救救我妹妹吧。」
李大娘看了眼周水蓮懷裡的嬰兒,瘦弱的可憐,此時正氣若遊的依偎在周水蓮的懷裡,一不,人老了,心都要一些,看到這些,心中唸叨著造孽,然後拍了拍周水蓮的後背以示安。
「秀啊,這不管怎麼說,也是你老木家的孩子,木水兩口子又不是賺不到工分,你就借給他們點,讓他們帶孩子去縣裡醫院看看吧!」李大娘著劉幺妹說道。
「李嬸,老二家前邊那個,家裡也是出了錢給看大夫了,那劉大夫都說沒法治,這屋裡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呢,總不能啥都不管,就給這麼個小嬰兒看病去了。」
「就是,這病去縣裡醫院就能治好了嗎?別搞得人財兩空!」
木生和木兩兄弟,剛才被吵鬧聲驚醒後,也都來到了院裡,這時倆人不約而同的站來出來,倆人一唱一合的說道。
「木水他們賺的工分隻夠他們一家用的,他哪還有錢還給我,反正我是沒錢,要借你們借。」劉幺妹看著自己最疼的兩個兒子表了態,乾脆撕破了臉,堅決不鬆口。
李大娘被劉幺妹的話一口堵住了,這個年代,誰手裡都沒有什麼餘錢,況且進醫院,那可是要花很多錢的,李大娘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周水蓮。
但是,劉幺妹的話卻提醒到了木水,木水聽著這家裡的人,有什麼事都是他們夫妻倆鞍前馬後,誰家的孩子都是寶貝,就他家孩子一出事,個個都是袖手旁觀,還說風涼話,泥人也還有幾份子呢。
木水幾步走到門前,拉著周水蓮的手,就朝外走去。
「哎,你去哪裡?」木生沖著木水喊道。
「你管不著!」木水第一次這麼強的對木生說話。
圍觀的人中有人發出了嗤笑聲,木生立刻臉就漲紅了起來,覺得被落了麵子,他惡狠狠的朝著木水的背影呸了一口,「你們死在外邊我都不稀罕管的!」
眼看著木生走了,圍在四周的鄉親們也到了該上工的時候,於是也都陸陸續續的散去了。
劉幺妹對著木生說道:「老大,你去看看木水到底幹啥去了。」
「我不去。」說完後,木生就氣鼓鼓拿著鐮刀就往地裡去了。
「娘,我去看看。」木心裡也十分的好奇,不知道木水到底要幹什麼,他說完後就朝著木水離去的方向跑去。
木水帶著周水蓮朝著村東頭的水井走去,隨著越來越靠近水井,木秀有點兒不安了,這個爹,該不會想帶著他們一起去跳井吧
木秀正胡思想時,隻見木水眼睛一亮,快步朝著水井奔去。
「哎,你幹嘛啊!」木秀大驚,跟著木水就往前跑,想要攔住他。
「村支書,求你救救我閨吧!」木水說完就跪在了一名四十歲左右,麵黝黑,形高大魁梧的男人前。
這人正是英武村的村支書陳向,他每天早上都要從村東頭開始走起,繞著英武村看上一圈,木水剛才聽到劉幺妹讓他去借錢,他突然就想到了來問村裡借錢,眼下能有錢的地方也隻有村裡了。
「木水,你快點起來,你這是做什麼!」陳向趕一把拉起木水,麵微恙的看著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