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慈以為甘蔗與橡膠樹不宜做考題,有失公允。這兩樣東西尚未傳揚出去,除了幾個重臣的孩子……其他學生皆是庶民出,從哪兒知道這些?”衛慈投了反對票。
資訊渠道不對等,拿這兩道題做考題,明顯對那些出普通的學生不公平。
不管是甘蔗還是橡膠樹,二者都屬於極人知道的偏門容。
將考題丟給毫無準備的風瑾都未必能答得出來,更遑論一群學生。
自家主公的考題不止是超綱了,本就是要命。
薑芃姬不由得笑道,“子孝的考慮雖說周全,但也太謹慎了。我拿這個做考題,自然不會讓那幾個小子有作弊的可能。考題題目可以簡明扼要提到甘蔗、橡膠樹的效能作用以及日後應用的領域,關鍵資訊,學生們可以據這些資訊進行分析判斷。我倒是很好奇,我若是詢問學生推廣這兩樣東西的好,他們能否進一步深挖裡頭的含義,領會我的用意。”
如果這麼考,儀幾人就冇了優勢,因為資訊被薑芃姬強行拉平了。
薑芃姬道,“畢業考覈對這些學生而言冇有難度,不會有考覈不通過留級的現象,但我不需要隻會照本宣科的人才。”
金鱗書院的考覈製度相當嚴苛,薑芃姬看過這些學生以往的表現,畢業絕對冇問題。
衛慈思慮半晌,“主公所言甚是,隻是——慈仍有一言要講。”
“你說吧,你我之間有什麼不能直說的。”
衛慈遲疑道,“一次出兩道題,未免浪費了,不如出一道留一道。”
“留一道?留著作甚?”
“主公可是忘了?書院的畢業考覈雖然重要,但畢竟隻是書院範圍的小考,您取士用人的大考還留在後頭呢。”衛慈提醒,一次把兩道重要大題都出了,科舉考試考什麼?
薑芃姬笑著道,“你不說我都要忘了,那我就出其中一題,另一題留著備用好了。”
二人說笑著決定讓考生們終難忘的大題。以至於多年後,仍有不學生午夜夢迴,夢到自己坐在考場進行畢業考。這不算恐怖,恐怖的是卷麵最後一道大題,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
按照原計劃,畢業考覈設立在新年年後第一個月月末,但因為準備不足,隻能延遲一月。
一群學生冇覺得慶幸,反而更加焦躁。
考覈時間臨近,眾人有種要上斷頭臺的錯覺。
高年級學生的張氣氛也染了其他年級的學生,看著學長學姐們心有慼慼。
危機棚的學子們發了前所未有的學習熱。
雖說距離他們考覈還早,但準備充分一些,來日纔不會手忙腳。
還有學生打報告,申請跟高年級學生一起參加畢業考覈,隻是績不計最後排名。
韓彧嫡長子韓潤便是其中之一。
他想看看自己跟高年級學生究竟差了多,為幾年後的畢業考覈積累經驗。
這一日,韓彧休沐在家,給嫡子開小灶,幫他查補缺,庶子庶則坐在不遠的書案旁用功複習,嫡子韓池也坐著,搖頭晃腦揹著啟蒙書籍。這時,府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韓潤正用功,餘瞥見外頭多了道人影。
“父親,管家來了。”
韓潤以為老管家來是有要是稟告,不敢耽誤,韓彧眉頭一皺,扭頭詢問。
“何事?”
老管家一臉為難,“老爺,有客人拜訪。”
“何人拜訪?冇有事先遞上拜帖?”
韓彧難得有一日休沐,推了不友人邀請,特地在家抓幾個孩子的功課。
冇有拜帖就上門的惡客,他不想見。
老管家視線落到韓潤和年的韓池上,言又止。
韓彧卻明白過來了,跟兩個嫡子有關的“惡客”,似乎也就上郡那位了。
哪位?
自然是數年前跟韓彧和離的原配夫人陶氏。
念在兩個嫡子的份上,韓彧冇有生氣,語氣平淡問道,“來做什麼?”
陶氏孃家被主公一鍋端,陶氏作為外嫁逃過一劫,後來被長子韓潤安頓在上郡的私宅。
自從二人和離,韓彧就冇再關注這位夫人的近況,鬨不懂對方上門的意圖。
老管家道,“聽聞……似乎是有喜了,專程過來看看二位郎君的。”
韓彧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陶氏要再嫁了。
“那要向恭賀了。”
聽到前妻要嫁人,韓彧的反應仍舊平淡。
和離那就不是夫妻了,人家年紀也不是很大,有了第二春也正常。
韓彧對前妻再嫁冇有毫意見。
一旁的韓潤卻咬下,著筆的手微微抖,韓彧能毫無芥地接,他卻不能。
暌違數年再見,這對曾經的夫妻冇了當年的尖銳和針鋒相對。
陶氏看著端坐的韓彧,眸底閃過一恍惚。這些年鬱結於心,看著老了不止十歲,韓彧冇見老態,一氣度越發凝練,彷彿歲月積澱下來的華,讓人忍不住慨老天爺的偏心。
倘若當年彆那麼鑽牛角尖,興許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韓夫人。
可惜,世上冇有後悔藥,再來一次陶氏也不會改變選擇。
丈夫兒子和家族,永遠選擇後者。
當然,陶氏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跟前夫再續前緣。
瞭解韓彧的脾,選擇放棄就絕不留,更不會回頭,不會自找冇趣。
二人平靜寒暄,陶氏關心嫡長子韓潤的學業和嫡子的。
韓彧一一作答。
他是個聰明人,而陶氏掩飾的功夫也不到家,韓彧知道對方此番前來有所求。
他故作不知,眼看著時間流逝,話題還冇進正題,陶氏有些急了。
不得不說出此次目的,隻是說得略顯委婉。
但——
再委婉也改不了對方試探畢業考覈考題的目的。
韓彧眉頭輕皺,抿不語,長子韓潤道,“母親,考題涉及機,聽聞考題題庫都是數位大儒出的,試卷題目則是蘭亭公從題庫挑選,誰也不知道考覈容,父親怎會知道?”
他更想知道,母親陶氏詢問這個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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