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佘靜靜聽著，麵上的表十分平淡，似乎對如今這個場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這些說得都不錯，再之後呢？」

「按照我的推測，估計是故弄玄虛那一套。例如讓了塵大師幫我批八字，得出近幾年不得婚，否則有之災，亦或者命裡克妻之類的藉口，以不耽誤靜兒為由，主讓魏府開口退婚，保全雙方臉麵？」

薑芃姬用僅有的一些遠古時代知識判斷，這也是比較穩妥的辦法了。

遠古時代男子可以晚婚，但按照東慶的法律，子滿十八歲不嫁，那戶人家要多一倍的稅！魏府自然不可能不起這麼一份稅，但說出去名聲太差了，也十分丟人。

柳蘭亭拖得起，但是魏靜嫻不行。

了塵大師是有真本事的，在河間郡士族圈子裡的名聲也十分崇高，出家人又不打誑語，他說的話，那些迷信愚昧的遠古時代人肯定會相信，畢竟這些人都是信奉鬼神的。

柳佘認真聽完，麵上頗有幾分無奈，「事差不多是這樣，整出並不大。隻是你要知道，為父是你父親，不會防備你，可若是有人知道你的能力，故意設套，藉此反訛你呢？」

這個兒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還要自信，也更加自負，而自負的人往往容易吃大虧。

薑芃姬目灼灼，彷彿眼底燃著兩簇充滿生機的火焰。

「一麵倒的製太無趣，有來有往的鋒才令人熱沸騰……」

柳佘啞然，似乎沒想到薑芃姬會給他這麼一個答案，但又是理之中的回答。

「若是哪日真的吃了大虧呢？」

薑芃姬笑著道，「那可真令人期待，必將回味一生。」

柳佘苦笑，「以前為父一直疑，為何了塵大師斷定你未來必登至尊之位，畢竟世間子多弱，子溫如水，彷彿天一般。可如今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這位閨，簡直比爺們兒還要爺們兒，畫風和全家都不一樣。

薑芃姬說，「了塵大師批命的事，早點傳出去比較好，我怕其他人會因此惡意中傷靜兒。」

柳佘抬了抬眼皮，眼神帶著說不出的糾結之。

要不是他確信當年夭折的是嫡次子，僅憑剛才那句話，他都要懷疑麵前這是兒子了。

「你倒憐香惜玉。」

大大方方承認，「憐香惜玉本就是一項德，而且靜兒值得被人善待。」

在沒有衝突的況下，對的容忍度，特別是漂亮又優秀的，容忍度十足。

柳佘：「……」

不是兒子真可惜了。

「若這是你的想法，恐怕要失了。」柳佘冷淡地說道，「魏氏另有謀算，更何況子婚嫁，家世門第以及夫婿樣貌才學纔是首要標準，隻要沒有低嫁辱了門楣，誰在意婚後過得如何？」

有太多的士族貴婚後和夫婿相敬如冰，鮮的花漸漸在後宅磋磨中凋謝。

正因為清楚這些，在亡妻懇求下，柳佘才會有那麼大膽的想法，讓嫡冒充嫡子。

哪怕過去那麼多年，他依舊沒辦法忘懷妻子抱著溺水而亡的子，癱坐在庭院池塘邊，滿目淒涼的模樣，像是失了魂魄，對這世間毫無眷一般，可的眼神卻又充滿了深刻仇恨。

怎麼可能不恨！

薑芃姬蹙眉，低聲詢問道，「魏氏看上了哪一家？」

柳佘反問道，「就在今天的雅集，蘭亭猜一猜是哪一位？」

讓猜？

的猜測都是建立在一定資訊的基礎上，若僅憑這麼一點兒資訊就猜測，失手的可能很大。不過，柳佘既然將範圍鎖定在今天的雅集……剎那，所有郎君一個接一個在腦海閃過。

「是巫馬君？」

半響之後，薑芃姬眉心幾乎要揪一團了，篤定道，「可他不是好人選。」

相較於巫馬君，還不如選擇風瑾呢，至後者是貨真價實的天才年，且不說其他如何，起碼是個真君子，哪怕婚後不能做到恩恩，但絕對會給予妻子應有的尊重和諒。

這樣的男人，至不會虛偽裝作沒看到，任由其他子磋磨正妻。

那個巫馬君則不一樣，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心比天高，命必紙薄，將魏靜嫻給他？

嗬嗬！

柳佘手一頓，道，「巫馬君乃是家四子，雖然不得家喜，但到底是皇子。」

薑芃姬聽後，懶懶一抬眼皮。

輕蔑道，「往上數兩三代，還不是給前朝將軍養馬，住馬廄的？」

不是喜歡人蔘公或者有什麼偏見，而是翻過柳蘭亭的記憶，在如今這個世家權大的時代，人們更加看重統出，巫馬皇室坐擁皇位，可淺薄的底子一向被士族暗中瞧不起。

不說的別的，單說當今家後宮的局勢，也能看出一些。

皇太子，即大皇子乃是正宮皇後所出，這位皇後並非大族出，僅僅是新晉小士族的嫡次，家娶的時候，他還是河間恭順王，而這段婚事在所有人看來，竟然算得上般配！

二皇子的母親是商戶出，父母為了討好恭順王，將送進王府當了個通房。

也爭氣，憑藉著孕以及溫小意，慢慢籠絡住恭順王的心，讓他沉迷溫鄉，趁著他新鮮勁沒過去，拚命懷了孕，幸運一舉得男，生下後來的二皇子。

母憑子貴，功鹹魚翻，等恭順王登基，也了三夫人之一的弘德夫人。

三皇子不是太子，但出卻是所有皇子中最高的，因為子憑母貴，他的母親出自大族風氏。

風氏可是東慶頂尖大族，家族傳承數百近千年，至今屹立不倒，族中更是才能輩出。

有趣的是，三皇子的母親雖然出自風氏，但並不是嫡係一脈，而是旁支庶。

僅僅是旁支庶，當今家為了能將納宮中，也耗費不心思，甚至許以半後之位的昭儀。他倒是想將後位留給風氏嫡，奈何人家看不上子不正的皇室，僅保留表麵尊重。

巫馬皇室再氣惱也沒用，反而要好好安風氏，免得他們生出不滿。

這些個世家大族在中原大地深固，誰也不知道他們千年底蘊能發出多力量。

至於四皇子，出就比較離奇了，本沒有傳出多風聲，約說是出瑯琊王氏。

不過這話沒人相信，反而當做一個笑話忽略了。

二皇子出最低，所以家會將他當做聯姻北疆皇族的棄子。

四皇子的況比較特殊，但一個不寵又被忌憚的皇子，還想迎娶魏氏嫡係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