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魏:“……”
後來……當然沒。顧魏說:“這禮等你回來再送吧。”
和顧魏相遇的時候,我剛過完二十一歲生日,他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
我二十二歲生日,他買了一個很奇葩的蛋糕。
我:“這什麼?”
顧魏:“蛋糕。”
我:“蛋糕師隨意發揮的吧?”
不等邊不等角的四邊形,純黑,中間碩大一個“2”,而且口味很苦。
顧魏:“這樣你才記憶深刻嘛。”
我遂覺得自己的男友真是個有思想、有深度、有創意的青年。而且確實後來吃過的蛋糕都忘了長什麼樣。
顧魏二十九歲生日那天值夜,被我捧到他麵前的蛋糕驚了。〇_〇
顧魏:“這什麼?”
我:“蛋糕。”
顧魏:“為什麼長這麼奇怪?”然後迅速地把中間那個扭曲的“9”掰下來放進裡。
我覺得實在買不到能超越那個“2”的蛋糕,索自己上陣,力求造型詭異,口味後現代。
顧魏蠟燭都不點,抄了勺子挖了一口放進裡:“像麵包。”
我:“……”
然後他就著牛當宵夜,我在旁邊完全消音。
有時候覺得不公平。他經曆過我的年紀,解我跟解二元一次方程一樣,而我沒經曆過他的年紀,解他比解斯碼還費勁。
收到陳聰郵件:弟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看得我一頭霧水,回過去:怎麼了?
陳聰:顧魏沒跟你說?完了,我麻煩大了。
後來得知,大致況是,顧魏去手,把結婚戒指留在了辦公桌屜裡(一般都是換服的時候放在置櫃裡,那天估計忙忘了),到十二點還沒回。於是窮極無聊的陳聰小朋友夥同一群小夥伴,把戒指藏了起來。顧魏回來遍尋不到,奈何小夥伴們“我不知道”的演技太真。最後一直到下班前,顧魏去換服,陳聰打算把戒指放回屜的時候,被顧魏逮到了。(陳聰做壞事的天分真的是……)
我:你把我買的結婚戒指藏起來,還要我幫你求?
陳聰:這是善意的玩笑。
我:這話跟顧魏說去。
陳聰:枉哥哥平時對你那麼好!
我:“……”
之後,和顧魏通話的時候。
我:“我最近聽說了個事。”
顧魏:“陳聰是吧?”
我:“啊……你怎麼他了?”
顧魏:“沒怎麼。”
我:“嗯,好,那不要原諒他。”^ _ ^
顧魏:“七年之後再要孩子。”
我算了一下,還有兩年多,問:“為什麼?”
顧魏說:“我得先把你管理穩定了,保證沒問題了。再有工夫管理小的。”
我:“你為什麼總把我形容得像是隨時會出狀況的恐怖分子?”
顧魏:“難道不是嗎?”
我:“……”
我:“x市下雪了嗎?”
顧魏:“隻有霧霾。”
我:“去年那麼早就下了,今年到現在還沒下啊。”
顧魏:“沒有冷空氣,天天大太。”
我:“唉,我走了,雪都不下了。”
顧魏:“……”
聊了一會兒。
顧魏:“你剪頭發了?”
我:“這麼明顯?”
顧魏:“短那麼多。不是,你怎麼老喜歡我們倆分開的時候剪頭發啊?”
我:“純屬巧合。待我長發及腰,與你共賞雪景可好?”
顧魏:“不好。你這一時半會兒的及不了腰。”
我:“x市一時半會兒的也下不出雪啊!”
a:“阿校,決定結婚後第一時間要開始準備的是什麼?酒店?婚紗照?”
關於這個問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印璽會說,定婚期;三三會說,定月;小草會說,健以保證強健的心臟;醫生就比較簡單了——領證……
我認真想了想:“練字吧。”
a:“你是去外國了,還是去外星了?”
我:“……”
寫請柬是個功夫活,求質又求量。請人寫,難免出錯。自己寫當然更誠摯,前提是字要湊合,這不是一天兩天能突擊得出來的。
當初顧魏被我押著每天練半小時字(顧魏的字我覺得好,但是爺爺這關過不去,隻得練,我就負責監工),結果一禮拜他就不乾了,鋼筆一扔:“你開條件吧,我無條件答應。”
我也舍不得他白天累得要死,晚上還要練字,於是以“必須比我活得久”達易(現在後悔了,應該開個更大的),請柬全是我一個人寫的。
三三兩口子就更加剽悍了,老肖負責寫英文和日文,負責寫中文(整個請帖就跟他們倆字帖似的)。然後很多人拿到請柬後都和我一樣研究了許久——這上麵究竟有多人的筆跡?
至於小草,你隻要記住路人甲是個妻奴就可以了。他到我單位,留下一大盒空白請柬頁和賓客名單以及一大盒蛋撻,飄然離去——毫無節。
晚上,顧魏玩電腦,我趴在他旁邊寫請柬。我踢踢他:“有福同,有難同當。”
顧魏:“蛋撻我也沒吃到啊。”(同事分掉了。)
我:“我明兒給你買一盒。”
顧魏:“不要。”
我:“你開條件吧。”
顧魏笑瞇瞇:“你確定隨便我開?”
我想了想,悶頭:“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吧。”玩不過他。
後來,顧魏還是出馬了,因為晚上十一點接到路人甲電話:“不好意思我想起來還有那xxx和xxx落了!”(我當時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顧魏在家把剩下的全寫完了。後來婚禮上顧魏敬的酒,路人甲全真金白銀地喝了。(那個畫麵很詭異,大家自行想象。)
a:“路人甲和小草的請柬是你寫的?林啊,你看咱這麼多年的誼——”
我:“我老公寫的。”
a:“專心學習,不要辜負黨和人民對你的期!”
我:“……”
大家都太直接了。
病來如山倒。又是寒冬,又是相隔兩地,又是連綿的低燒。
熬到周五,我真氣就散了……
喝了杯果,淋了個熱水澡,就趴床上了。腦子裡那弦一跳一跳地疼。一閉上眼睛,就覺得床在以很緩慢的速度逆時針旋轉,心想,要是真能轉暈過去也好啊!
室友進來,問要不要帶我去看醫生。
我搖頭,不看,我丈夫就是醫生。(已經完全陷邏輯紊的黑風暴。)
顧魏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眼睛都睜不開,索把手機推給進門的室友,聽他們一串鳥語嘰裡咕嚕。
電話重新到我耳邊,我隻聽到顧魏問:“要不要我去?”
我:“不要。”
顧魏沒了聲音。
我隻想睡覺。再這麼不睡不醒下去,我就要瘋了。
旁的室友再度拿走手機。
我拉高被子,後麵要麼終於暈了,要麼終於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頭疼似乎略微好了一些。
顧魏又來了電話:“要不要我去?”
我:“不要。等你走我就死了。”(我想表達的是:倘若他匆匆來,那麼等他匆匆走的時候,我會更加難,難死了。)
顧魏默了一會兒:“你喝點熱水,吃點清淡的東西,睡吧。”
我覺得很有道理,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出去旅遊,喜歡買茶葉罐,馬口鐵的、錫製的、陶瓷的……然後回去存鋼鏰兒。
y市家裡滿滿一個櫥窗。
顧魏去y市,娘親說:“你把這些茶罐帶回去吧。”
林老師:“那個陶瓷的我喜歡!”
顧魏默默從袋子裡拿出來給他。
回到x市。
顧魏:“這麼多……你存了多久?”
我:“記不得了。”
顧魏:“全是茶罐。”
我:“風格統一嘛。”
顧魏舉起一個陶瓷的藥箱(存錢罐):“那這是什麼況?”
=_= 明知故問嗎?
小仁是個實誠孩子,實誠到什麼程度?他寧願找顧魏陪他打球都不找大哥。
顧先生足球很好,遊泳不錯,籃球湊合,羽球乒乓球勉勉強強,唯獨網球不行,我狀態極好的時候能完他。
小仁最拿手的就是網球。
顧先生很惆悵……
因為有損他為人姐夫的威嚴形象。
於是我和小仁聊天。
我:“大冬天的打球不冷嗎?”(他們打室外。)
小仁:“男人嘛。”
我:“風大啊。”
小仁:“練技嘛。”
我:“穿那麼多,打著舒服嗎?”
小仁:“冬天就要出出汗,不然關節都生鏽了。”
我:“冬天要修養,適合溫和一些的運方式。”
小仁:“比如?”
我:“比如遊泳。”
小仁就和顧魏遊泳去了。
遊了兩次,依舊選擇拉顧魏打網球。
因為——“你不在,我拉著他赤條條的出去溜,好像不大好。”(這孩子中文是真不好。)
顧先生倒沒注意有士&男士欣賞他們的形,他隻知道網球打得他很糾結。
單位年前發東西,讓顧魏幫我去領一下。
看到他的同事都調侃一句諸如“小新郎,想不想新娘子啊?”(囧,還小新郎。)
後來顧魏跟我吐槽:“我表現得越淒涼,大家就越開心,這都什麼心態啊?”
大家以為顧魏不會發火嗎?錯!
他之前都是繃著的!
顧魏:“你什麼時候回來?”(語氣和。)
我:“還有陣子吧。”
顧魏:“什麼意思?”(開始不和。)
我:“……字麵意思。”
顧魏:“過年呢?”(開始嚴肅。)
我:“估計,可能,大概,比較懸。”
顧魏:“不是說一月底回來的嗎?”(開始極其嚴肅。)
我:“時間……也不是那麼確定,可能稍微……晚兩天。”
顧魏:“科研工作者的時間觀念可以這麼差的嗎?!”(開始較真。)
我:“我……不能……沒結項就先撤啊。”
顧魏:“那我得一個人過年嗎?”(開始質問。)
我:“不是還有爸爸媽媽們,爺爺……”
顧魏:“我一個人過年!”(開始發火。)
我:“啊……”詞窮。
顧魏:“這樣會影響夫妻家庭和睦的!就我一個人!一人吃飯,一人睡覺,一人看春晚……”(開始唐僧。)
我知道我這樣不對,但是聽到他突然開啟唐僧模式,莫名想笑。
於是我就笑了。
顧魏就徹底炸了:“林之校!!!”
我舉手宣誓:“我保證一結束立刻回去。”
顧魏:“林之校!!!”(估計也詞窮了。)
我:“你的淡定呢淡定呢淡定呢?送我走那會兒的磅礴大氣呢?”
顧魏:“什麼磅礴大氣!”
我:“乖,家裡衛生打掃了嗎?”
顧魏:“昨兒我一個人把書牆全清一遍,知道工程量多大嗎?!”
我很狗:“辛苦辛苦辛苦。”
顧魏:“清出來你一個箱子,裡麵什麼筆記,什麼活頁紙,什麼摘錄卡,什麼什麼……”抓過旁邊的一個本子在鏡頭前晃了一下,“這些!”
我囧,上學時候的政治筆記:“怎麼這個都有?”
顧魏:“這本我留下來了,其他都裝箱放車庫了。”
我:“留下來乾嗎?”
顧魏:“以後給小孩兒練字,從小就練!”
我:“……”麻麻全是字,這不招孩子恨呢嘛。
顧魏發現歪樓立刻撥正:“那你要什麼時候回來?!”
我:“時刻彙報工作進度。”
顧魏估計發完飆了,特哀怨地說:“我窗戶去了……”就飄走了。
據說(據爺爺說),顧魏知道我趕不上回去過年後,鬨了兩天緒。
顧先生鬨緒是這樣的:不哭不鬨不黑臉不怪氣,但是就是能讓你知道,他在鬨緒。(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當他是在用腦電波傳達好了。)
然後被爺爺教訓了一頓。
老實了……
顧魏:“我看累了,就摘了眼鏡打算歇會兒,順便剪下指甲。結果剪第一下,指甲渣彈到眼睛了。”
我笑:“冬天空氣乾燥。要麼洗澡後剪,要麼洗個手再剪。”
顧魏:“家裡豆豉吃完了,超市找不到那個牌子。”
我:“那是我媽旅遊的時候帶回來的,要麼你上網買吧。”
顧魏:“……那套白的床單被我洗染了。”(語氣就跟“我了,於是吃了兩片麵包”一樣,理直氣壯裡帶著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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