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太子妃都十分驚訝,醫者的地位雖比百工高些,但總來說,也並不高貴,除了數杏林世家,許多讀書人考不上功名才會轉行學醫。而大戶人家千金小姐的功課當中是絕對沒有醫這一項的,就算有人因為特殊緣故學了醫,也往往不會張揚,像就從未聽說過林瑾初會醫,妹妹長年不在京城,是怎麼知曉的。
「……」肖雲柳猶豫了下,心道自己這腦子,在姐姐和林瑾初麵前大概就是鬧著玩的,與其們專門去查,還不如自己老實代,當下也沒胡編理由,道「三年前,我回京的時候,遇到了謝風聞,當時他與幾個謀士模樣的人走在一起,有人勸他,說還是趁早殺了謝風揚以絕後患,謝風聞說想要看著謝風揚盡折磨再殺他,另一個人就誇海口,說自己的醫雖不是頂好的,但用的法子絕對是最偏門的,絕對不會有人能看出他封住謝風揚武功的法子,讓謝風聞隻管放心就是。」
「……」肖雲梅回憶了一下三年前的事,肖雲柳自小在青雲宗長大,但每年過年,長輩們壽辰還是會回京城,左右兩也不遠,往來並不費力,結合謝風揚三年前失蹤的事,肖雲梅很快就確定了時間,道「所以那回你快馬加鞭趕回京城是為了這件事?」
「嗯!」肖雲柳點點頭,「我雖然討厭謝風揚,但也不是要他去死啊!若是沒聽見,他死活跟我也沒有乾係,既然聽見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不過我回到京城,謝風揚已經好端端回到王府了,我當時就就好奇,是什麼人救了謝風揚。」說著,目落到了林瑾初上,「就謝風揚那種討人厭的格,會特意討好姑孃家嗎?一看林姐姐就不一樣!」
「……」虧得還以為,肖雲柳有什麼特殊的途徑知道呢,原來都是猜的。
「林姐姐,我真的沒有惡意,就是想請你救救我師弟,他才九歲,還是個孩子呢,就這麼死了,多可憐啊!」肖雲柳見林瑾初隻是驚訝,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膽子越發大了些,上前抱著林瑾初的胳膊,試圖用撒賣萌,林瑾初心。
「……」林瑾初不是個熱的人,也有這麼被人抱著撒的時候,適應不來,但又不好甩開。好在肖雲梅一向周全,見狀將肖雲柳拉開,道「你若想請世子妃幫忙,日後找我便是,我還能不給你搭這條線?偏偏這般任妄為,人家好好的婚禮若是讓你攪了,你賠得起你林姐姐一個夫君嗎?」
「我就是不想林姐姐嫁給謝風揚嘛!」肖雲柳低聲嘀咕了一句,到底沒敢大聲把這個理由說出來,自己也有些底氣不足,道「這不是因為林姐姐馬上就要嫁給謝風揚了嘛!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謝風揚的仇怨,若是林姐姐跟他了親,他纔不會讓林姐姐幫我的忙呢!」
「……」林瑾初看小姑娘一臉認真的賭氣,心道從那一日問起這事的形看,若是沒有查問,夫君怕都記不得肖雲柳這號人來,偏偏小姑娘記恨得那麼認真,都不好意思說真話了。
肖雲梅拿這個最小的妹妹也沒有法子,隻得自己同林瑾初賠罪,道「雲柳任頑劣,我昨日便追問,是不肯說,今日才知真相竟是如此。累得表弟妹委屈了,我一定稟明父母,好好教訓。」
林瑾初原本還以為是謝風揚的追求者,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有種荒唐好笑的覺,但瞧著小姑娘又確實不是故意行兇的模樣,到底擺擺手,道「肖姑娘也沒有傷到我,反倒是我不明真相,讓侍衛將帶走,怕是委屈肖姑娘了。」
「就該吃些苦頭,才知道天高地厚!」肖雲梅沒好氣地瞪了妹妹一眼,若是妹子刁蠻任的鬧一回,還能直接將打一頓給林瑾初出氣,偏偏妹子一副撒扮可憐的模樣,手還不好找理由。肖家本就是武將出,別看如今的肖雲梅一派溫典雅的模樣,出嫁前對付兩三個年男子都不是問題,也就是嫁東宮才收斂了。
肖家武將出,格多有些耿直,便是肖雲梅進了東宮,學得周全圓了些,但在明顯是自家妹妹任妄為的事上,也實在說不出狡辯的話。雖說那天肖雲柳被送回來,肖家已經給王府送了賠禮,但肖雲梅仍然覺得對不住林瑾初,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一輩子就這麼一回,誰願意其中出點岔子。
想到這裡,肖雲梅嘆了口氣,自己的妹妹,也隻得自己賠罪了,道「表弟妹嫁了風揚,咱們也算親戚了,不如這樣吧,我把玉姐兒許給你家長子,也算親上加親了!」
「……」太子的嫡長,等將來太子即位了,就是本朝的嫡長公主,加上本朝沒有對駙馬的種種限製,跟太子家結親,等於跟皇家的關係更親近了些。林瑾初知道,這種事放到旁人上,估計誰都不會拒絕,姑娘年紀大一兩歲算什麼,大三抱金磚呢!但林瑾初從小接的教育就沒有親上加親這種事,何況肖雲梅還是出自替肖雲柳賠罪才說的這話。
林瑾初長這麼大頭一回覺得自己腦子轉的有那麼快,道「我同世子才婚呢,若是遲遲沒有兒子,豈不是耽誤了小郡主麼?更何況,既然是賠罪,當然得肖姑孃的兒纔算誠意啊!」
「我纔不要跟謝風揚做親家!」肖雲梅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肖雲柳就先炸了。肖雲梅頭痛的按了按額頭,肖家在京城地位貴重,妹妹又常年在外麵野著,這格,肖雲梅都不知道怎麼評價,但聽林瑾初這麼說,也就明白林瑾初的意思了,也不強求,隻訓斥肖雲柳,道「雲柳,不得無禮!」
肖雲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宮裡呆著呢,自己還求著林瑾初幫忙呢,連忙收斂了緒,乖乖坐下來,道「林姐姐,我不是說你不好,若是林姐姐的孩子,自然是好的,但是……」覺自己說的哪裡不太對,連忙住了口,「林姐姐,你幫我救救我師弟,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
林瑾初也看出來了,這肖雲柳是真單純,想想也是,肖家的小兒,青雲宗的弟子,想來不管是在肖家還是青雲宗,小姑娘都是被長輩們護著的那一個。難得的是,肖雲柳雖然被養得單純沒心眼,但還沒養驕縱任的格,否則那一日怕不是帶兩個小丫鬟來,想綁了,而是帶了高手將帶走了。
這樣想著,林瑾初心裡也了些怒氣,聽一直在求自己救人,便多問了一句,道「我隻懂些皮,之前謝風揚的事,也是剛巧知道那個偏門的法子,至於你說的你師弟的事,我未必幫得上忙。更何況,我不像你拜在宗門下,若要幫你,也得你將你師弟帶到京城才行。」
「嗯嗯,我知道!」肖雲柳聽林瑾初這意思,便是答應了,連忙接了過去,「師弟病了好些年了,所以前些時候我回京,大師兄就帶著小師弟一道來了,就想著京城名醫也多,說不定就將小師弟治好了。我也曉得小師弟是孃胎裡帶來的病,太醫都瞧了,也沒有法子治,我就想著,林姐姐說不定恰好知道呢!林姐姐放心,便是治不好,也不怪林姐姐的。」
生怕林瑾初反悔,肖雲柳連忙將時間安排一併說了,道「我知道林姐姐跟那些大夫是不一樣的,過些天就是我祖父壽辰了,倒是林姐姐一定要來,我帶林姐姐去看看小師弟。小師弟從小就乖,總是生病還勸我們別難過,我們都捨不得他。」
肖太尉今年是六十的壽辰,是隆重的大壽,老太尉年輕時軍功赫赫,如今雖然隻掛了個太尉的虛銜,但也沒人會小瞧了肖家。林瑾初知道榮王府肯定會接到帖子,而作為新婦,也不了這個應酬,聞言便點頭應了下來,道「我一定會儘力的。」
肖雲柳聽林瑾初答應下來纔算放了心,一向是敢做敢當的,先前想要綁了林瑾初確實是不對,如今定了心的小姑娘像一隻被天敵逮住的兔子一般,乖乖走到林瑾初麵前,道「林姐姐,先前是我不對,本是我求著林姐姐,卻還任妄為,若非林姐姐邊有護衛,雲柳就要犯下大錯了,林姐姐要怎麼罰我,雲柳都沒有二話。」
林瑾初看著眼前乖乖的小姑娘,當時的事確實林瑾初震驚,但要說多嚴重,其實也談不上,小姑娘心思單純,想得簡單,便是沒醒來,一出房門就讓人發現了。原先隻是擔心對方有什麼企圖,才會去追查,如今人家既然誠懇道歉了,林瑾初也沒有得理不饒人的意思,這件事便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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