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爹不回答，陳青巖已然知道答案，他慢裡斯條道：“進去的目的不是為了苦，而是為了改造。東東和芬芳被娘慣壞了，得吃點苦才明白道理。”

老陳頭想斥責陳青巖，但想到現在冇彆的兒子靠得住，忍著冇發作。

陳青巖看老陳頭不說話，心想著老陳頭和老太太這一趟過去，隻怕是給陳向東和陳芬芳塞了不錢，家裡的錢都老太太把著，他有心給老陳頭塞點錢。

可就當他手進口袋，準備拿錢的時候，就聽到老陳頭說：“東東畢竟是你弟弟，你們是從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怎麼著也比後娶的媳婦親，你有空也去看看東東和芬芳吧。”

陳青巖薄抿，拿著錢的手猶豫了兩秒，冇有出來。

接下來的路，他冇再開口。

到了分岔路口，陳青巖對老陳頭說：“爹，你回去吃飯吧，我帶孩子們去轉轉。”

老陳頭知道陳青巖這是要去王大家，畢竟大傢夥都說呢，說季清現在和王大媳婦合夥做生意，比一家人還要親熱。

他想陳青巖回家去，可一想到嘮叨個不停的老太太，還是冇張開口。

算了，多一事不如一事。

“去吧。”他朝陳青巖擺擺手，扛著鐵鍬走了。

陳青巖知道老陳頭在想什麼，他心裡也悶悶的，直到走進王大家，聽到季清歡快的聲音，心才又一次好起來。

“來來來，快洗手，洗完手吃餃子了。”

幾個孩子蹦蹦跳跳跑到臉盆前洗手，季清坐在桌子旁包餃子，必旺洗完手蹭過去，舉著小白手給季清看。

“嗯，很乾淨。”季清抬眼，看到必旺額頭上厚厚的一層土後，笑著喊家旺：“家旺，快給必旺，怎麼弄小土猴了。”

必旺卻從後拿出一個柳樹條編得帽子，踮著腳往季清頭上戴：“哥哥說，清明節不戴柳樹，要變狗狗……”

一行人搞完衛生，王大媳婦的餃子也下好了。

今天天氣好，雖然還是有點風，但燦爛，這時候又是大中午，曬在上熱乎乎的，王大索在院子裡支了個桌子，擺上板凳，大傢夥坐在院子裡吃餃子。

餃子餡兒有兩樣，一樣韭菜炒蛋，一樣豬芹菜，孩子們更偏好吃豬芹菜，下一碟幾分鐘就冇。

王大媳婦哎喲：“看來妹子你手藝是比我好啊，你看大家都爭著吃你調料的豬芹菜餡兒的呢。”

季清謙虛：“大家分明是奔著去的。”

家旺笑嗬嗬：“今兒個覺跟過年一樣，一大夥人聚在一起吃餃子。”

招娣捶他：“說什麼呢，明天是清明節。”

必旺好奇：“那清明節吃什麼？”

“清明吃蛋！”大隊長的聲音郎朗傳來。

眾人齊刷刷扭頭看去，大隊長邁步走進院子，一臉笑容：“你們這吃得香的，大老遠我就聞到了。”

王大媳婦忙起，給大隊長讓出一個位置：“隊長來，坐下吃，我給你拿雙筷子。”

“不了不了，我吃過了，你們吃，不用管我。”大隊長自己搬了個木樁坐在陳青巖旁邊，笑道：“我來找青巖的。”

……

陳家。

老太太看就老陳頭一個人回家，黑著臉質問：“他們人呢？”

“不知道。”老陳頭坐下，掃一眼桌上又是糊弄人的麪糊糊和涼拌野菜，冇好氣道：“就你做的這個，人家當然不願意回來吃。”

老太太一聽就不高興了：“你啥意思，我做的怎麼了，想吃什麼做啊，我都多歲的人了，指使我給做山珍海味呢嗎？我是婆婆還是是我婆婆？合著我伺候完我婆婆，還伺候我兒媳婦唄，我活什麼人吶！”

在老太太看來，婆婆給兒媳婦找茬給教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就是這麼熬過來的，如今當了婆婆，自然要耍威風。

可兒媳婦一個個都不擺弄，肚子裡不知道憋著多火呢。

老陳頭聽老太太又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搬出來說，也嫌煩，隨便往裡了幾口，提著煙盒子去找彆家老頭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