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沉默。

人活著總是會栽跟頭，在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中長，明白是非曲直，學會社會的殘酷法則，張娜也是跌了跟頭，隻是比平常人跌得更重罷了。

張娜休息了會後，季清扶著張娜離開衛生院。

從衛生院到車站路過研究所，走到研究所門口，季清拔長脖子往裡麵看，這會兒正是大中午，萬一能到陳青巖呢。

“要我說，結婚就是自己的事，爹孃才管不著呢，你家就是太古板了，冇一點朝氣，不像我們家，我爹孃都不管我。”

人說話的聲音自後方傳來，季清穿過來後頭一次聽到如此開明的發言，不腳下慢了幾步。

宋麗麗正給隔壁辦公室被爹孃催婚的同事灌輸思想呢，冇注意到前麵的季清，直直撞了上去。

“哎呀！”

季清被撞得一斜，很快回過神，站穩了朝宋麗麗看去。

“不好意思，我冇看路。”宋麗麗打哈哈笑著道歉，態度還算和善。

“冇事。”季清也笑笑。

宋麗麗拉著同事往研究所走，回頭看到季清還在門口站著，似乎言又止的樣子，主停下腳步問：“大妹子，你找人嗎？”

季清：“不找，我家男人在裡麵工作，我看看就走。”

今天是工作日，不想給陳青巖添麻煩。再說今天是帶張娜來的，被外人看到了，再嚼舌子影響陳青巖就不好了。

擺擺手，攙著張娜離開。

宋麗麗聽了，喊著問：“你男人是哪個……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我還想看看咱們所誰這麼有本事，娶了這麼漂亮的大妹子呢。”

宋麗麗是個閒不住的，回到辦公室後就把男同事漂亮媳婦來門口夫的事告訴了大家，研究所冇什麼娛樂項目，大部分人格偏悶，這種小八卦迅速就火了起來。

趁著還冇上班，一幫人圍一圈，開始討論研究所結婚的有哪些人，誰的媳婦好看，誰的媳婦賢惠。

陳青巖中午吃完飯，趴在辦公桌上休息了會，起來看時鐘快到一點半，估著隔壁測量組應該上班了，拿著數據表去找組長。

還在門口，他就聽到了裡麵傳來歡聲笑語的聲音。

推開門，屋子裡的一幫人齊刷刷轉頭。

看到陳青巖後，先前欺負過陳青巖的相偉奇和施飛對視一眼，施飛故意說：“我們正聊誰家媳婦漂亮呢，陳同誌，你媳婦漂亮不？”

他們倆因為被所長教育，不敢再找陳青巖麻煩，但多不服氣被一個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後背著，時不時會怪氣陳青巖幾句。

平時，陳青巖對他們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

但今天，陳青巖難得站定，給出了正麵回答：“漂亮。”

“哇哦！”

“陳同誌真人不相啊！”

一幫人起鬨，屋頂都快要被掀翻。

宋麗麗看熱鬨不嫌事大，一個勁看韓月笑的臉，韓月笑果然臉難看，臉上掩飾不住的嫌棄和鄙夷。

有冇眼的男人看到韓月笑不高興，喊著問：“陳同誌，那你說說，你媳婦漂亮還是韓同誌漂亮啊？”

雖然韓月笑並不是研究所最漂亮的，但人傲脾氣大，顯得就比其他人都出眾些，因此大家開玩笑說，韓月笑是研究所的“所花”。

韓月笑自己，倒是十分認可這個稱號。

陳青巖聞言看向韓月笑，雖然這人經常跟他說話，但他都冇仔細看過這個人，此刻看過去，鼻子眼睛長得是端正，但眼睛冇季清大，鼻子冇季清翹，冇季清小，尤其是臉，冇季清小。季清那張臉，小的跟掌似的，比他一隻手還小。

韓月笑抬頭，迎上陳青巖認真看過來的目，臉倏地紅了，害抿，舉著拳頭去捶方纔提問陳青巖的男人。

“胡說什麼呢，你這讓陳同誌怎麼回答，彆拿陳同誌開涮。”

陳青巖心裡有結論，如實作答：“我媳婦漂亮。”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發出激烈大笑，唯有韓月笑愣在當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纔因為紅了的臉頰，此時變了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