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娜！”李妮子站在門口，大聲喊。

張寶走出來，嫌惡地罵道：“喊什麼喊，快滾！”

“張娜！”李妮子接著喊。

張寶作勢要打李妮子，季清上前，一把住張寶的手腕，手上發力，張寶被得冷汗津津。

季清：“張娜呢，出來，我們有幾句話跟說。”

“不在。”張寶不回自己的胳膊，又不敢手，隻能拿眼睛瞪季清，“我娘把送到鄉裡外家去了。”

“啥時候？”

“下午就走了。現在名聲這麼差，呆在鎮上彆說嫁人了，害得我連媳婦都娶不到，送到村裡冇人知道，還能找個村裡的漢子。”

這是趙蓮英提前教好的說辭，張寶說得很順溜。

季清和李妮子聽了，挑不出這話有什麼病，季清鬆開張寶，又問：“你外家在哪兒？”

張寶甩甩手腕：“大崗村，遠著呢。怎麼，你們要找啊，那你們去大崗村找，明天早上去，下午就到了。”

大崗村不是青雲鎮下屬的村子，而是雲巖縣另一個鎮下屬的村子，所以離得遠些。

見兩人沉默，張寶輕嗤一聲：“地方我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要去就去，彆再來我們家門口喊，煩死了。”

他說完轉往回走，順帶把大門摔上，李妮子看向季清：“姐，現在怎麼辦，這個張寶，不像在說假話。張娜或許真的被送到鄉下去了。”

季清：“……咱們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季清越想越不對勁，張娜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就算是要把張娜送到鄉下，那也得讓張娜打了胎之後才送回去，怎麼可能直接送回去，還這麼急急忙忙的。

而且，張寶的態度著實不對勁，不相信，一個對著親姐姐罵臟話的人，會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季清對這一句話深信不疑。

轉眼走到李妮子二嬸家門口，季清左右看看，低聲音對李妮子囑咐幾句。

李妮子瞳孔漸漸放大，邊聽邊點頭。

“姐，我明白了。”

……

“們走了？”

張寶進屋後，趙蓮英往門外看，一臉慌張地問。

“走了。”張寶麵兇，看著自己被季清過的手腕咬牙切齒，“那個季清，真想找機會把削一頓，我活這麼大，從來冇這麼憋屈過。”

看兒子不高興了，趙蓮英忙哄道：“彆氣彆氣，咱以後有的是機會。眼下先穩住，把你姐嫁了。”

“我知道，要不是為了這事，我也不會這麼忍。”

“真是累著我的好大兒了。再忍一天，隻要咱明天把你姐送出嫁，跟孫家那小子拜堂結婚，三百塊彩禮錢就到手了。到時候給你一百花，兩百你爹給你存著娶媳婦。”

張寶想到季清家的房子，不滿：“咱們能不能蓋院好房子啊，現在這房子真不好看，我住著都不開心。”

“蓋，你想要我跟你爹就好好掙錢，你現在還不急著娶媳婦，等我跟你爹再掙幾年，拚了老命也給你掙院好房子出來。”

趙蓮英連哄帶捧，才把張寶哄好。

張寶去睡覺，趙蓮英走進小屋，看著被五花大綁在炕上，裡塞著布條的張娜，眼神悲哀又漠然。

“你彆再鬨了，嫁過去，對咱們兩家都好。你也彆怪娘，娘得為了咱們全家考慮，不能隻為了你一個考慮。”

“嗚嗚嗚……嗚嗚嗚……”

“這就是咱們人的命。”